沈子夏在鵬城待了一天, 第二天直接跟著沈家強騎著自行車迴家,為了載衣服和沈家強買的吃的,兩人隻能一人騎一輛車迴來。


    兩人歸家,李麗敏又驚又喜。


    特別是沈家強帶了一大包衣服,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這些衣服都哪兒來的啊?”


    沈家強解釋了一番,連忙將每個人的衣服給分了出來。


    這些衣服的麵料都是上好的,和普通的衣服不同。


    不僅李麗敏有,沈賢國,甚至是二叔一家都有。


    “家強,其實你也不用買那麽多衣服的,我和你大伯都有衣服穿,有孝心給我們買一件就夠了。”


    沈家強也隻是笑著道:“沒事,掙錢就是用來花的。”


    他年紀不大,有這麽大的能力,出乎了幾個大人的意料。


    要知道,當初沈家強說要去鵬城的時候,所有大人都出言阻止,畢竟沈家強年紀也不大,才十六歲。


    現在兩三年過去了,沈家強長大了,十八歲,也是個小男子漢了。


    而這中間的艱辛,別人看不到,也許隻看到沈家強現在賺錢了,衣錦還鄉。


    可是李麗敏是看著孩子一步步長大的,他受了多少苦頭她都知道。


    想到這裏,李麗敏忍不住落淚,一個勁的勸著沈家強,“你這孩子,別太勞累了,這掙錢的事情,不是你小孩子應該做的,我和你大伯還有你二伯他們,都能養著你們。”


    “沒事,大伯母,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也長大了,你放心吧,我今年都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我能負擔你們。這些年,你們種田也辛苦了,遇上氣候不好,這糧食也減產,你們也不容易。”


    雖然說這田地都分給每家人了,今年更是正式將村子所有的東西都根據家裏人口分了出來,大家日子也比以前吃大鍋飯的時候好多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靠天吃飯靠天吃飯,這話可不是鬧著玩的,遇上時年不好,又要交那麽多公糧,大家基本都是交糧上去,自己餘留不了多少糧食,肚子也僅僅隻是填飽而已。


    相反,倒是有山頭的人家,能幹點別的,日子更好一些。


    沈家強是在田裏長大的孩子,知道的這些比別人清楚。


    而且,他在鵬城,也得到了一個新消息,正是因為這個消息,他才在這個時候迴來。


    不過,這事情他卻不能急,先和夏夏商量一下再說。


    兄妹倆很久沒在村子裏閑逛過了,第二天一大早,沈家強就叫上沈子夏在村裏轉轉看看。


    大鷹村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到處綠綠蔥蔥,大家忙活著田裏的糧食,為了生活在努力奮鬥。


    “夏夏,這些年在京市那邊,都不錯吧?”


    兄妹這幾年也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見過麵,隻是見麵的時間很短,也沒有聊太多,各自忙碌自己的事。


    夏季的清晨,到處還不至於熱騰騰,沈子夏笑道:“都挺好的,我在那邊買的一個房子,然後賣點東西,幹點簡單的事情賺錢。”


    這些沈家強都是知道的,不過再聽卻又感覺不一樣了。


    沈家強沒有去過京市,他走的最遠的,應該就是和老爺子去過香港,不過也是去工廠裏頭,而大多數時間就是大鷹村和鵬城。


    對京市這個國家首都,沈家強也想好奇和向往,所以少不得詢問沈子夏京市那邊的情況。


    知道他想聽,沈子夏也粗略的說了一些京市的事情。


    “家強哥,如果你以後想去京市,我可以帶你去轉轉,爬長城,看故宮看圓明園。”


    “好。”


    兩人走了走,太陽也漸漸的從東方升起,沐浴在初升的陽光中,沈子夏唿吸著村莊帶著泥土青草的氣息。


    “嗯……好久沒有那麽輕鬆過了。”沈子夏眯著眼睛好一會,才睜開眼睛。


    扭頭去看沈家強,才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看。


    “家強哥,我臉上有東西嗎?”沈子夏摸著臉頰狐疑道。


    沈家強失笑,“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大概是看你都長大了。”記憶中那個病弱不堪的妹妹,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她今天穿著他帶迴來的白色點綴著紅色花朵的裙子,上身穿著一件簡單印著字母的t恤,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增顯俏皮可愛。


    跟著老爺子做事,他也見了好多人,漂亮的人也很多,但是在他眼中,夏夏卻是最好看的。


    也許是看過曾經瘦弱不堪的一麵,所以再看現在鮮活美麗的她,這種巨大的落差下,顯得更加與眾不同了。


    他背靠在樹幹上,笑著詢問道:“夏夏,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沈子夏狐疑,“什麽事情?”


    “很多啊!”


    “當然記得。”


    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對她十分關心十分信任的家強哥,她甚至麵對家強哥這份關心和信任,有些愧於心。


    因為她不是原來的沈子夏,她是旁的人。


    她知道,沈家強之所以會對她好,那是因為他把她當作原來的沈子夏了,就連現在身邊所有人對她的好,都源於她是沈子夏罷了,和她本身無關。


    想到這裏,沈子夏覺得無奈又有點好笑。


    不過,既然已經在這裏了,再也迴不去了,她也會把他們全部人當作自己的家人對待。


    “對了,我聽說韓大哥也在京市念書,他怎麽樣了?”沈家強突然詢問道。


    沈子夏一愣,似乎好久都沒有聽過“韓大哥”三個字了,她都快要忘記記憶中這個人。


    她這兩年也有找過他,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不過據她聽來的小道消息,韓霖錚應該是被上頭委任到什麽地方去了,那些地方也許是很嚴密的,所以她沒法打聽的到。


    沈子夏搖頭,“之前剛去京市的時候,和他見過幾次麵,後來他好像不知道去了哪裏,就一直沒打探到他的消息了。”


    “啊?”


    沈子夏把她和韓霖錚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以及她這兩年打聽他的消息,卻一直沒打聽到的事情都一並說了。


    看著妹妹臉上出現的擔憂和不自在,沈家強安慰著,“也許,他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去忙了吧?”


    “嗯,應該是吧!”


    “等我迴了鵬城,找朋友幫你打聽一下,沒準能打聽到他的消息。”


    不過沒等他們打聽來消息,人就已經出現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兄妹兩人走在村子的小路,一路走一路說著話,路上遇上了村民,都會禮貌的打聲招唿,這個叔那個嬸的叫著。


    看著兩人,大家都樂意和他們說話打招唿。


    現在賢國家可和以前不同了,這三個閨女都考上了好的大學,每個月光領工資就不少錢呢,聽說以後工作畢業出來還有分配,以後賢國家啊,就變成城裏人了,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大家也不是傻子,人家這日子好了,以後家裏有事,多少能討點幫助,自然不會和他們家過不去。


    看見兩人,大家都喜歡誇讚誇讚,這邊沈子夏是大學生,那邊家強也不差,聽說每次迴家,都給大伯二伯家買好的東西,還給不少錢呢。


    “你們看看,這家強變化是真的大,以前看他,也沒怎麽的,現在看了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有人走過之後,忍不住好奇說道。


    身旁的人笑道:“哪裏不一樣,這穿的不一樣了,我聽說啊,家強去了鵬城之後,遇上什麽貴人,混的可不錯了。”


    “哎呀,是嘛?”


    “我這也是之前挺賢國說了一下,說是家強做什麽服裝買賣呢,反正日子過的很不錯就是了。”


    “那麽厲害?”


    “可不。我感覺賢國家啊,就像前世燒了什麽高香一樣,以前吧,看他累死累活的,這幾個閨女吃不好的,瘦的根柴似得,這家強也沒好過,被他爹媽牛一樣使喚,現在倒好了,完全變了,幾個閨女考上大學,家裏的田地伺候的好好的,家強也掙了不少錢,你說,是不是燒高香了?”


    “說的也是,以前賢國想分家都難,手裏頭整天沒錢呢,現在估計讓他拿個幾百出來,都是分分鍾的事情。”


    ……


    大家的討論聲漸漸走遠,那不遠處從角落冒出頭的劉曉梅,眼睛卻是紅了。


    她後悔啊,好好的兒子就這麽打跑了。


    早在家強走了之後,她就後悔了,雖然說家裏不靠他一個人幹活養活全家,但是有家強在之後,家裏收入肯定高了不少。


    後來田地承包個人,他們家也是一家承包。


    本來一家人幹活,有家強在,肯定會越來越好的,可惜,她把大兒子都打跑了。


    後來他還在山裏養雞,聽說養了不少雞,她還偷偷去看過,那些雞賣了換的錢,估計也不少。


    她經常看到家強迴來,手裏頭還帶了吃的喝的,眼睛都熱了。


    這都沒什麽,畢竟之前家強這看病,花的都是他大伯的錢,可後麵他突然去了鵬城兩年多,聽說掙的更多了,每次迴來騎著嶄新的自行車,還大包小包的往他大伯二伯家送,她不後悔不難受是假的。


    如果這兒子沒那麽大能耐,或許劉曉梅還沒什麽,正是因為兒子太能耐了,讓她更加的後悔。


    迴到家裏,劉曉梅坐在屋子裏一個勁的抹淚。


    沈賢武迴來就看到她在哭著。


    “怎麽了?”


    見了丈夫,劉曉梅哭的更急了。


    沈賢武不耐煩的蹙了眉頭,“你這又是怎麽了?好端端哭什麽哭,還嫌家裏不夠亂是吧?”


    這幾年,家裏一年不如一年,老娘摔中風了要伺候,雖然說是兩家負責,但是老娘是跟著他們家的,重擔還是在他們身上。


    本來他媽手裏頭還攢了不少錢的,但是這一中風,他爸那邊生病又花錢,這一點那一點,家裏沒有多餘的收入,基本都在吃老本,這不,很快就把這看著龐大的數目給吃完了。


    夫妻倆都不勤快,要是有家強,可能會好些,可家強離開之後,就剩下他們兩個了,那頭老娘躺床上,小兒子學習又要錢,偏偏家龍還不聽話,學習也不好。


    現在家裏就靠夫妻倆種點糧食,遇上好氣候,或許還能掙點吃的,遇上不好的年份,像去年那樣,估計就喝西北風了。


    這會見妻子哭成這樣,沈賢武心裏更煩了。


    “你有事沒事就在這裏瞎哭還不如去田裏把草除一下,哭什麽哭?有什麽好哭?”


    劉曉梅卻沒聽,哭著問道:“家強迴來你知道吧?”


    沈賢武一愣,卻不悅的說了句,“他迴來關你什麽事?”這兒子已經不是家裏的,還有什麽好念著的?


    早在昨天他就遠遠看到兩個自行車迴來的人,他眼神好,能看到那兩人都是誰?


    現在村子很多人家日子好了,自行車也都買了,但是卻也不像大哥家好幾輛自行車,還有手表鍾表什麽的。


    他羨慕歸羨慕,可惜自己生不出那樣的好閨女。


    至於家強,他倒是想著這兒子能迴來,但是他要真能迴來,也不至於這麽多年,也不跟他們家來往了。


    比起大哥過年過節還會給他爸送點吃的,家強是完全沒跟他們來往過,連多一眼都不看他們。


    這父子母子仇人一般,他知道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所以幹脆不去想,不去念,反正夫妻倆作的死,自己受著吧。


    他想的清楚,但是劉曉梅卻沒想清楚。


    大兒子掙那麽多錢,卻一分都沒往家裏拿過,這種心情,她怎麽好受啊?這可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就為了這麽件事,就不要爹媽了。


    抹了眼淚,劉曉梅抽泣著說道:“賢武,我都聽說了,家強在鵬城混的很好,他認識了什麽大老板,掙了不少錢,他這次迴來,聽說拿了一大包東西給你大哥二哥他們,其他人都有,那兩輛自行車都是他的,你說家強做什麽了,怎麽賺了那麽多錢?”


    沈賢武聞聲,卻不耐煩道:“賺了多少現在跟咱們沒關係,你又在想什麽東西?”


    劉曉梅被看的窘迫,說道:“我能想什麽東西,我和你可是家強的爹媽,就算咱們早年犯了錯,這孩子總不能一直不原諒咱們吧,就算他不想跟著咱們過,但是養他那麽大那麽辛苦,他這做兒子的,總該孝敬孝敬咱們。”


    “你怎麽又想這事!”


    麵對丈夫的憤怒,劉曉梅嘟囔道:“我怎麽就不能想這事了?家強是我的兒子,他總不能賺那麽多錢都給了你大哥二哥他們吧?咱們也不要多,讓他給點咱們就好了,家龍也要高考了,這上學一年可不少錢,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家強把錢都給他們兩家,咱們在家喝西北風嗎?”


    沈賢武怎麽會聽不懂劉曉梅話裏的意思?她想著家強掙錢多了,多少給的碎末錢他們也好啊,現在雖然分了個人承包田地,但是日子也不好過,至少,沒有分家之前那麽好過。


    這幾年夫妻倆熬了又熬,但是家裏巨大的壓力下,根本掙不了什麽?


    沈賢武也想要錢,看著別人家掙錢了蓋了新瓦房,買了自行車,有閨女的還買了縫紉機,日子過的可比他們好多了,可他們呢,還住在這老房子裏,和老三家共用一個廚房一個客廳,這種感覺就像沒有一個像樣家的樣子。


    他也犯愁,他也想要有錢。


    目光落在劉曉梅身上,最終,沈賢武隻是不耐煩的說了句,“我也懶得管你,反正不關我的事。”


    說著,他起身就走了。


    劉曉梅抹了眼淚,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之後起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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