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這樣的浪蕩女子,也不知道哪來的臉麵瞧不起妾室。


    也罷,她沒必要動氣,反正很快有場好戲看。


    看了一場好戲的蘇笙婉離開時還覺得不夠過癮,派了未綠出去打探消息。


    李錚見狀,好笑道:“她不過是在府上住一段時日,你管她那麽多做什麽?”


    “什麽叫管她那麽多做什麽,我就是懷著孕閑得發慌,找點樂子而已。”


    “做什麽,你為什麽不讓我打探她?”蘇笙婉神情幽怨地看著他。


    看到她副模樣,李錚就知道她又要開始鬧了。


    他太陽穴開始突突泛疼,“給給給,你愛怎麽打探就怎麽打探好不好?”


    “我不對,我說錯話了,你怎麽高興怎麽來了。”


    自她懷孕後,情緒老是變化無常,說風就是雨。


    有時候他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她就開始鬧。


    有時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哄上兩句就好了,有時候哄上半天都不一定能哄好的,他都給搞怕了。


    “什麽叫我這麽高興就怎麽來,你這話說得我很不講理似的。”


    蘇笙婉癟著嘴,輕輕撫摸肚皮,悶聲悶氣道:“寶寶,你看看你爹說的什麽話,我辛辛苦苦懷著你——”


    話還沒說完,她又捂著嘴找痰盂,李錚隻得一邊拍背,一邊哄她。


    他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小祖宗,又哄了好半晌,就在他詞窮到想哭的時候,他的救星,出去打探消息的未綠迴來了!


    蘇笙婉的八卦之魂已經燃起,沒空再理他,小手一揮讓他忙正事去,別打擾她八卦。


    李錚衝未綠抱了個拳,趕忙溜之大吉。


    未綠也是厲害,出去沒多久不僅打探到了薛晴的底細,還一並打探到她與孟姨娘的事兒。


    薛晴,薛家三房唯一的子嗣,性子活潑豪爽,自幼喜愛男裝打扮,及笄後便隨家中長輩鎮守邊關征戰沙場。


    短短十年她立功無數,多次出生入死,不僅在軍中坐到了與蒼木一樣左廂兵馬使的位置,還以軍功讓朝廷破例賜封她為正五品下寧遠將軍。


    蘇笙婉暗暗吃驚,沒想到薛晴還挺厲害的。


    她曾聽沈暠說過,藩鎮軍隊中是有女將軍,她們出身武將世家,自幼隨家中長輩習武,學習布陣兵法。


    不過她們的軍銜都沒有薛晴高,也沒能讓朝廷破例賜封官職。


    薛晴及笄才正式從軍,短短十年能有此成就,除了天賦,背後一定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說完她的底細,未綠說起她與孟姨娘的事兒。


    五六年前薛晴曾來過王府探親,薛晴不止一次當著孟姨娘的麵輕視她,還在薛氏麵前上眼藥。


    一來二去兩人就杠上了,府裏進府時間長的奴仆都知道,未綠一問就問出來了。


    蘇笙婉打探清楚她的底細後,也沒怎麽去管她。


    每日該吃吃,該喝喝。


    李錚迴來後她的胃口好了不少,加上孕吐期也快過,她暈吐少了不少,能打起精神替李梨籌備婚禮。


    離李梨出嫁還有最後幾日,婚禮的事都籌辦得差不多了。


    新買的宅子已經修整好,府中奴仆也已經安排好。


    蘇笙婉幫忙把她的嫁妝重新理了一遍。


    他們夫婦兩除了送套宅子給李梨與李東風,還備了不少壓箱底的金銀珠寶。


    薛氏也添了幾間鋪子給李梨。


    書房內,看著劈裏啪啦算賬的蘇笙婉,李梨撅著嘴嘟囔,“大嫂,我就要出嫁人,你不會舍不得我嗎?”


    “我為什麽要舍不得你?”蘇笙婉一手飛快撥動珠子,一手翻著嫁妝單子。


    明兒要拿嫁妝單子去官府存檔,未免有遺漏,她今日要重新再算一遍。


    “可是,可是我要出嫁了呀!”


    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兒,蘇笙婉這才抬頭看向她,看到小姑娘坐立不安的模樣,她暫且停下手裏的活兒。


    蘇笙婉盯著她,問道:“你是不是有婚前恐懼?”


    “擔心婚後生活?”


    “大嫂,你怎麽知道的?”李梨吃驚地看著蘇笙婉。


    越臨近婚期,她越是緊張、忐忑。


    她很快就要成為新婦,有自己的小家了,往後就她與東風一起生活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妻子的本分。


    這段時日喜悅、緊張、忐忑的情緒一直反複折騰她。


    “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我以前突然與你大哥成婚,剛開始的一個月就像你一樣擔心,不安,恐懼。”


    蘇笙婉放鬆身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打算與她好好談談。


    “梨娘,你其實不用太過緊張,你嫁給東風就是搬了個地方生活而已,我們還在你身邊的。”


    “而且,你們有十幾年的感情,婚後的生活該如何還是如何,你別想那麽多了……”


    李梨經過蘇笙婉勸後,確實沒之前那麽緊張。


    時間轉眼即逝,來到三月初十。


    三月初十,黃道吉日,宜嫁娶。


    安東郡王府掛滿彩燈,紅綢絹花掛於窗沿門楣,紅氈一路鋪倒了屋內,大紅的喜字窗花隨處可見,處處透著喜氣。


    天還沒亮全,婢女、婆子們皆緊張著麵色,上上下下走動著,穿梭於房廊庭院之中,一派匆忙景象。


    李梨是孤兒,家也不在這邊,也就沒有拜祠堂之類的習俗。


    昏禮在黃昏舉行,所以她起來後還有大把時間該吃吃該喝喝。


    薛氏與蘇笙婉作為長輩,還是拉著她提點幾句。


    用過午食後,李梨就要開始沐浴更衣裝扮了。


    沐浴後的李梨身著月白色中衣走在妝奩櫃前,全福老人正上前梳頭,薛氏眉眼含笑打斷她,“吳嬸子,我先來給孩子梳個頭罷。”


    吳嬸子連聲道好,退到一邊。


    薛氏走至李梨背後,替她解下高高盤起的發髻。


    “綺姨——”李梨呐呐地喊了一聲。


    “傻孩子。”薛氏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額間,拿起梳篦,替她梳頭。


    “往後你多迴家吃飯,陪陪綺姨與你大嫂,多迴來看看你侄兒,別嫁了人就跟我們不親了。”


    “往後要是風哥兒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迴來與我說,我讓你姨父與你大哥好好教訓他。”


    “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孩子的事兒要抓緊了,你早點生,孩子能跟你侄兒差不多大,他們能玩到一處去,我一次帶兩個也好帶些……”


    銅鏡中倒映著動作輕柔替她梳著頭的薛氏,耳旁皆是薛氏輕聲細語的叮囑,李梨眼眶瞬間泛紅,哽咽聲從喉嚨溢了出來,“綺姨——”


    大胤的婚禮習俗,在全福老人替新娘子梳頭前,母親要先替孩子梳頭,這寓意母親將最好的祝福贈給孩子。


    這段時日薛氏除了照顧蘇笙婉,還一直操辦她的婚事,已經是事無巨細都給替她安排好。


    李梨本來以為她出嫁時不會有這一步,沒想到薛氏會像個母親一樣替她梳頭,字裏行間全是對她的叮嚀。


    “傻孩子,別哭了,等會兒妝要花了。”薛氏輕柔替她擦拭眼角的眼珠,將梳篦交給全福老人。


    全福老人接過梳篦,抓起她一把秀發梳了起來,“一梳梳頭尾,二梳白發齊眉……”


    看完她梳發更衣,薛氏與孟姨娘要出去幫忙招待客人,蘇笙婉在屋內陪著李梨說悄悄話。


    她湊到李梨旁邊,從寬袖中掏出一本本子塞進李梨的懷裏,悄悄道:“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李梨還沒看是什麽,直接脫口而出,“大嫂,不用了,你給我的好東西已經夠多了。”


    蘇笙婉嘴角噙著壞笑,“你先看看是什麽再說吧。”


    李梨這時也察覺手上的手感不對,低頭一看手中的冊子,嘀咕道:“怎麽那麽眼熟?”


    當看到裏麵的內容時,她小臉“噌”地紅到了脖子根,“啪”地把書一合麻溜地塞迴給蘇笙婉,“大大大,大嫂,你你你,你給我這幹嘛?”


    蘇笙婉被她害羞得想找縫鑽的模樣,逗得捧腹大笑,“什麽幹嘛,給你今晚用啊,我特意去外麵給你搞來的,你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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