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風還想與他爭辯,李錚製止了他,詢問那商人,這番薯的來曆以及特性。


    那商人交代這叫甘薯,他們家鄉的特產,目前他還沒在別的國家看到過。


    他們家鄉在很遠的地方,需要漂洋過海好久才能抵達,番薯若真的從他們國家運來,到了大胤都長滿葉子不能吃了。


    李錚盯著他們撥下來的番薯皮,若有所思。


    那皮上麵明顯就沒有長芽。


    半晌,他繼續問道:“那你,知道棉花嗎?”


    “棉花?那是什麽東西?”


    他剛想開口解釋,想到藩外跟他們的叫法不一樣,特意找店家要了塊木炭,連葉帶花地把棉花給畫了出來。


    雖然不是畫得神似,但也有一半相似。


    那商人瞅了好半晌,突然“啊”了一聲,“我見過,我在天竺的遊記上見過。”


    那商人嘰裏呱啦地講了一大堆,總結起來就是,他走南闖北走了這麽多國家,隻在天竺國的遊記裏見過棉花,這是天竺國特有的植物。


    他將遊記上記載的棉花的作用給李錚說了一下,跟蘇笙婉用來織布、做棉被的作用差不多。


    得知他們魏德種出棉花,他震驚不已,對著他直誇魏德人真了不起。


    從茶寮離開,最近沉寂在與李梨甜甜蜜蜜調情的李東風還沒繞過彎,直誇蘇笙婉厲害:


    “欸,大哥,大嫂從哪裏認識這麽牛的牙郎,這麽難弄的棉花番薯都能弄到手。”


    李錚沒有迴李東風的話,他也想知道連他們兄妹三人都搞不來的東西,他家小媳婦兒是從哪裏搞來的。


    他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蘇笙婉口中說的牙郎,眼看還有時間,打算再去問問情況。


    他讓李東風先迴去,自己領著兄弟們繼續去找。


    皇天不負苦心人,最後還真的讓他給找到人了。


    那人是長安人士,蘇笙婉曾說那牙郎是長安人士,與家裏旁係有些沾親帶故的。


    李錚本來還不確定那人就是蘇笙婉說的牙郎,可他問起棉花、番薯時,那人支支吾吾說沒貨,他才確實是這人。


    問他有沒有貨說沒有。


    問他貨哪裏來的,說不知道,說他也是從別人手上拿的,貨期不一定。


    最後說貨都是供給老熟客,不賣給其他人。


    李錚懶得再跟他浪費時間,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下一瞬,巷口湧進七八個暗衛,他大手一揮,懶洋洋開口道:


    “帶迴大獄好好招唿他,招唿完了扔亂石崗。”


    話落,“唰唰唰”的幾聲,兩把大刀橫在那牙郎脖頸處,暗衛鏘聲應道:“是,世子爺。”


    “別別別,我招,我招。”那牙郎嚇得半死,顫抖著聲音迴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棉花、番薯,之前有個穿胡服的小郎君給了筆錢,交代我,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幫忙拿的貨。”


    這又是大獄又是刀又是世子爺,哪輪到他不招啊,那人給的錢是多,可錢再多也沒小命重要啊。


    “小郎君?不是女子?”李錚微眯著眼睛盯著他。


    牙郎點頭如搗蒜,“是郎君,不是小娘子啊。”


    李錚眼珠子滴溜一轉,突然想到以前在樂陽縣時,他曾帶過女扮男裝的蘇笙婉上街談生意。


    他也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他為什麽要給你錢撒謊?”


    牙郎嚷嚷道:“我不知道哇,我又沒有問他。”


    說幾句話就有錢他管那麽多幹什麽,有錢收就成了。


    當然,他的信用還是很好的。之前有人來問他,他都按小郎君的說辭給打發了。


    若不是眼前的世子不好打發,他指定不能出賣那小郎君的。


    眼看再也問不出什麽,他敲打了牙郎一頓便將人放了。


    離開胡市,他去了趟使牙翻查了互市的貨運案牒。


    互市往來運送的貨物,隻要進了城都要登記造冊。


    哪月哪日哪地,經哪個商隊,運來什麽貨物,數量是多少都有記錄在案。


    他迴去翻查了近一年的案牒都沒有發現,所謂的棉花、番薯。


    李錚抱著滿腹疑惑迴了王府,剛進墨闔堂庭院,遠遠便瞧見守在房間門口的未綠。


    未綠待他走進剛想行禮請安被他擺手製止,他隨意找了個借口將未綠打發去灶間,推開房門大步流星進入裏間。


    屋內果然空無一人,淨室的門緊閉。


    他的手輕輕推了推,門從裏麵被人反鎖,“媳婦兒,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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