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夫人來海城,主子就安排好來海城的行程。


    這也是霍梔一個小時前得知的消息。


    霍琦下意識去看阿文,對方抱著昏睡的巫梵,被傅家保鏢阻攔去路。


    他深唿一口氣走上前,壓低聲吩咐:“把人交給我,你從後門離開,立刻通知四伯小三爺從京城來了,讓家裏做好準備!”


    “是,七少!”


    阿文把巫梵送到霍琦懷中,轉身衝向酒館的後門。


    霍琦則抱著巫梵,大步跟上霍梔跟秦阮的腳步。


    他們剛出酒館,就看到一向車流不止的街道變得冷清,寬敞的街道被十多輛低調豪車占據著。


    看著延伸到酒館門口的霍家暗衛,霍琦抱著巫梵的雙臂緊了緊,他之前就猜外麵的動靜就不小,有些慶幸讓阿文從酒館後門離開。


    馬路中央的黑色車身前,站著一名身穿灰色風衣的男人,他單手插兜,在深夜中冷冽眸光凝向酒館門口。


    街道暗色燈光映在男人線條清晰的完美身材,輪廓分明的五官上,鼻梁上戴著的那副無邊款眼鏡,更顯他矜貴儒雅氣質。


    看到秦阮倚在霍梔的懷中,早已得知她喝醉的霍雲艽,勾了勾唇角。


    他張開雙臂,斯斯文文道:“阮阮,來。”


    秦阮歪了歪頭,根本沒認出他是誰,半睜的黑眸中盡顯無辜,靠在霍梔的肩上一動不動。


    瞧著她迷迷糊糊的神態,霍雲艽麵露無奈,他轉身看向並沒有乖乖坐在車內,正扒著車窗,露出兩雙黑黝眼眸的霍遙跟霍安祈。


    他輕聲叮囑:“乖乖等著,不要下車。”


    兩個小家夥用力點頭。


    霍雲艽邁著從容步伐,一步步朝秦阮走去,眼底醞釀著風雨欲來的風暴,臉上笑意溫柔如水。


    他伸手把秦阮從霍梔懷中接過,帶著濃厚餘韻的酒香,頃刻間湧入鼻尖。


    霍梔雙手空空,單膝跪在地上:“主子,屬下沒照顧好夫人。”


    “唔……好香啊!”


    落入霍雲艽懷中的秦阮,趴在他懷裏嗅了嗅,感歎出聲。


    聽她嬌憨的語氣,像是十分喜歡他的味道。


    霍雲艽被取悅了,心底升起的怒火被安撫。


    他幽沉眼眸凝著秦阮泛著幾分潮紅,笑容幹淨人畜無害的小臉,乖巧又懵懂,細長烏眉下是雙勾人心弦的媚眼,含著水光的眸子看著他,更像是在拋媚眼。


    這副醉態,看起來讓人更想欺負了。


    霍雲艽唿吸重了幾分,眸光微垂,涼薄視線落在霍梔身上。


    “起來吧,這次的事怪不得你。”


    秦阮為什麽會跑來海城,究其緣由他再清楚不過。


    這丫頭是在跟他鬧脾氣呢。


    “謝主子!”


    霍梔從地上站起來,與周圍並列的霍家暗衛站在一起。


    霍雲艽撫了撫懷中人一頭秀發,換來秦阮越加貪婪地嗅他身上的氣息,如同小奶貓似的乖巧可人。


    他臉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柔聲問:“這是喝了多少酒?”


    粗糲的指腹在秦阮含著情意的眼角處,一點一點地撫過,動作曖昧親昵。


    趴在他懷中的秦阮,雙手圈著他精瘦的腰身,嘴裏哼唧兩聲,就跟撒嬌討糖吃的孩子似的。


    霍雲艽眼尾翹起柔和弧度,低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阮阮,你再撒嬌我可就欺負你了。”


    欺負二字傳進秦阮耳中,讓她身體下意識地抖了抖。


    三天三夜的記憶,讓她刻苦銘心。


    哪怕現在被醉意侵襲,刻入靈魂的恐懼,也讓她第一時間想要逃離。


    霍雲艽豈能讓她逃離,把人緊緊鎖在懷中,又低聲安撫:“阮阮乖,隻要你乖乖的,就不欺負你。”


    秦阮含著水光的眸子抬起,天真無邪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傻乎乎地追問:“真的?”


    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中,浮現出勾人魅惑,透著無限誘人的嫵媚。


    霍雲艽喉結微動,移開視線,用鼻音嗯了一聲。


    真是要命了!


    這丫頭根本不知道,她這副神態有多勾人。


    秦阮還是很好哄的,聽三爺說不欺負人,又一個勁地往他懷裏鑽。


    安全受到保障後,她又開始委屈了,嘴中悶聲悶氣地哼唧著什麽。


    霍雲艽低下頭去聽,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了。


    他柔聲問:“什麽?”


    “疼——”


    秦阮低不可聞地抱怨傳入霍雲艽耳中。


    在她抬頭的瞬間,那雙泛著紅意與水光的眼尾,委屈得快要哭的小表情,清晰映入三爺眼底,可把他心疼不行。


    他沒忍住,當著眾人的麵親了親秦阮的臉頰,嗓音溫和愛憐道:“以後不疼了。”


    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秦阮就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


    她揪著霍雲艽的衣領,語氣兇巴巴道:“我要吃黑牛舌餅,還要吃龍蝦麵,你讓我疼就要對我好!”


    這是什麽歪理?


    霍三爺忍俊不禁,搞不懂她的腦迴路。


    緊接著,秦阮又說:“你是第一個讓我疼,我還不揍你的人,所以,你必須要對我好!”


    她自認為這樣的邏輯非常正確,還不住地點頭。


    霍雲艽聞言哭笑不得,彎身把小醉貓抱在懷中,承諾道:“好,都給你!”


    他含著笑意的眸光瞥向霍梔:“聽到夫人的話了,現在就去找。”


    霍梔走上前欠了欠身,帶著兩名手下離開。


    霍雲艽抱著懷中慢慢安分下來的秦阮,在她耳邊低聲輕哄著。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秦阮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神色迷茫無辜。


    霍雲艽柔聲說:“跟我走好不好?”


    秦阮一雙大眼眨呀眨:“真的有好吃的?”


    “跟我走就有好吃的。”


    “你不許騙我。”


    “不騙你。”


    “騙人是小狗!”


    在做人與做狗之間徘徊的三爺,無奈點頭:“好——”


    秦阮終於點頭,同意跟他走。


    她這一點頭,把頭撞進男人結實的胸膛。


    在秦阮開口唿痛前,霍雲艽把她攔腰橫抱在懷中,怕她因醉意再折騰下去。


    他抱著懷中的小嬌妻,大步走向霍遙跟霍安祈所在的那輛車。


    眼看他們就要離開,霍琦立馬抱著巫梵追了上去。


    “三堂哥!”


    霍雲艽聽到了腳步卻不停,他把秦阮放到車上,又給她蓋上準備好的毯子。


    車裏的兩個小崽子看到秦阮,爭先恐後地往她身上爬。


    霍雲艽語氣微沉,警告出聲:“看好媽媽,不許欺負她。”


    “知道了。”


    霍遙跟霍安祈異口同聲地保證道。


    他們怎麽會欺負媽媽呢,分明是父親一直在欺負,之前還把人給欺負哭了。


    兩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秦阮,一臉的心疼,就差落淚了。


    霍琦追上來,對站在車前跟車內兩個孩子說話的男人說:“三堂哥,三嫂現在這樣也不方便折騰,家裏已經準備好房間,不如住一晚等三嫂就醒了再返京?”


    霍雲艽看著秦阮坐在車內,她兩隻手正蹂躪霍遙跟霍安祈,一會揪揪耳朵,一會摸摸頭,還捏他們鼻子。


    分明是把兩個崽子當成了大號玩具。


    秦阮這副模樣看在三爺眼中,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對霍琦說:“那就打擾了。”


    霍琦鬆了口氣,嘴裏直說不麻煩不麻煩,抱著巫梵往他來時開得車走去。


    傅鯤帶著兒子跟保鏢出來,就看到外麵的豪橫陣仗,眼見霍琦對站在車前,身材頎長優雅的男人恭恭敬敬的態度,他立馬就衝上去。


    剛走沒幾步,就被氣勢淩厲冷峻的霍家暗衛阻攔。


    這時,霍琦已經轉身離開,他看情況不對臉麵都不要了,張嘴就喊人:“霍三爺!霍三爺!!”


    車門已經被人打開,霍雲艽準備上車,聽到身後的動靜緩緩迴頭。


    霍琦把巫梵放進車內,也聽到傅鯤這邊鬧出的動靜。


    他快步走到霍雲艽身前,三言兩語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告知。


    已經通過霍梔得知詳細過程的霍雲艽,看向傅鯤一行人的目光疏離冷漠,眉輕輕蹙起。


    就是這麽細微的動作,落入傅鯤眼中,讓他下意識站直身體,雙手緊緊攥起。


    他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心驚膽顫道:“三爺,今晚的事是個誤會!”


    霍雲艽嘴邊漫起一抹冷寒弧度,嗓音很輕:“京城傅家入京後一直安分守己,他們有野心但不失好涵養,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從沒有找不準自己的位置。


    你們倒是好,在海城作威作福,行事狂妄自大,也不怕給他們抹黑!”


    向來出口有度的霍三爺,這次說出的話非常重。


    就差指著傅鯤的鼻子說,你們算是個什麽東西。


    傅鯤心刹那間涼了一截,嚇得整個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唿吸。


    想起滿身是血的兒子,他顫著音哽咽哭求:“三爺!這事真的是個誤會,子秋那孩子不是個壞的,這些年他雖然吃喝玩樂樣樣俱全,可他從未做過惡事!”


    霍雲艽神色無動於衷,看他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今晚的事又怎麽解釋?”


    傅鯤自知兒子本性,知道今晚的事難了,咬了咬牙雙膝彎曲,直接跪在地上。


    “今晚是他喝大了喝昏了頭,得罪了霍三夫人都是他的錯,迴頭我就讓他給夫人磕頭賠罪,您就饒了他這一迴,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求您饒了他吧!”


    他哭得滿臉淚痕,鼻涕橫生,看起來好不狼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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