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容的無視態度,讓蘇靜書心底不安。


    她捏緊手中的包,又緩緩鬆開。


    來迴重複多遍。


    醞釀許久,蘇靜書以沉穩心態,如往日般平靜開口:“霍奕容,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南宮家的事。”


    霍奕容翻閱手中文件的動作一頓。


    他抬起頭來,陰鷙眸子裏閃過一絲輕嘲。


    他以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蘇靜書。


    “蘇小姐,如今我跟你可沒有任何關係,直唿其名是不是不太好?”


    霍奕容深邃的眸子裏,明明流露出不友好的光芒,卻偏偏給人一種風流多情的放蕩不羈氣息。


    蘇靜書猶如當頭棒喝,被一桶水從頭澆到腳。


    她心情複雜到難以明說。


    這麽多年來,因為霍、蘇兩家的婚事,她可以說是一直被霍家以禮相待。


    最過分的那次,也不過是被霍家關起來。


    那次她沒有跟霍奕容麵對麵對峙。


    讓她至今心底,還留存著兩家就算是決裂,霍家也不會再為難蘇家,或者說是為難她。


    眼下被霍奕容如此對待,心下有些微堵。


    想到南宮昶至今不知生死。


    蘇靜書咬牙喊道:“霍二爺。”


    霍奕容滿意了,臉上綻放出滿意笑容。


    他把手中文件放迴桌上,身體後仰,放鬆地倚在沙發上。


    滿身慵懶,姿態享受,看起來好不愜意。


    霍奕容雲淡風輕地開口:“蘇小姐大駕光臨,不知道找我這個前未婚夫有什麽事?”


    他沒有請蘇靜書坐下,有意為難對方。


    蘇靜書也是能忍的,她捏緊手中的包,語氣誠懇道:“二爺,我是為了南宮家來,還請霍家高抬貴手。”


    霍奕容笑了,笑聲暗藏諷刺:“蘇靜書,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交疊的腿換了個姿勢,大喇喇地分開,單腳踩在桌上。


    放蕩不羈的氣息越加濃鬱。


    此時的霍二爺,根本不像大家族培養出來的貴公子,多了幾分痞氣。


    蘇靜書垂眸,盯著入目的地毯,語氣平靜道:“知道。”


    她這句知道,可以說是把自身尊嚴,跟臉皮都踩到了腳下。


    霍奕容晦暗不明的眸中,泛起寒意冷光。


    “蘇靜書,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麽讓霍家為你放過南宮家?


    且不說你不是霍家人,即使你是我霍奕容的妻子,也沒有權力,沒有那個資本參與這事!”


    蘇靜書抬眼,眼底還保持著理智的平靜。


    “二爺,我隻要南宮昶活著,其他人與我無關,隻是一個人的性命,這不算為難你吧?”


    霍奕容唇角微勾,神色玩味:“一條喪家之犬的性命,的確不算是為難,可蘇靜書,你憑什麽讓我幫你?”


    蘇靜書眸光微顫,語氣卑微道:“二爺,我求您,求您放過南宮昶。”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霍奕容雙眼微眯,幽深眼眸看向蘇靜書腳下的地毯。


    對方一個眼神,看在蘇靜書眼底,瞬間懂了。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霍奕容,你不要太過分!”


    霍奕容搖搖頭,沉聲道:“看來蘇小姐沒有什麽誠意,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慢走,不送!”


    蘇靜書站在原地,是一動不動。


    霍奕容再次拿起桌上的文件,視若無人的翻閱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


    蘇靜書還是沒有離開房間。


    兩人身處一間房,彼此互不影響。


    直到沉悶聲,在寂靜的屋內響起。


    蘇靜書咬著牙,姿態卑微,如螻蟻般跪在地上。


    她垂著頭,咬牙道:“求二爺,留南宮昶一命。”


    霍奕容倪了蘇靜書一眼,目光如炬。


    他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


    看了一會,幽深眼眸又露出不悅光芒。


    他站起身來,文件隨手丟在沙發上。


    蘇靜書聽到鞋子踩在地毯上,發出的輕微腳步聲。


    她唿吸變得不穩。


    這種羞辱感,跟在南宮昶麵前跪下,毫無保留的臣服是不同的。


    頭頂傳來一聲極輕地笑。


    霍奕容笑聲低沉,暗藏危險與殺機。


    他抬起腳,踩在蘇靜書的肩上。


    讓對方本就瘦弱的身體,越加往下沉。


    “蘇靜書,你是不是欺負我脾氣太好?”


    肩上腳踩的力度,不得不讓蘇靜書雙手撐著地毯,以此來保持身體不會倒下。


    感受到霍奕容的怒火,她語氣快速否認:“我沒有。”


    “你若是沒有,怎麽會在我的麵前,為另一個男人求情?”


    霍奕容踩在蘇靜書肩上的腳移開。


    他以鞋尖挑起對方的下巴。


    蘇靜書眼底的憤怒,羞辱,不甘,痛苦統統映入霍奕容眼底。


    他輕嗤道:“嘖嘖……瞧瞧這張小臉的表情,還真是精彩。”


    霍奕容舉手投足間的矜貴,是與生俱來的。


    蘇靜書此刻狼狽如犬。


    見她咬緊唇,死活不開口,霍奕容眉眼間不含情感的笑意消散。


    他抵在蘇靜書下巴的皮鞋,在對方的臉蛋劃了幾下。


    羞辱意味極其濃重。


    這樣的行為,對於蘇靜書這樣的世家女,是一輩子的陰影,讓她終身難以忘懷。


    蘇靜書心底的憤怒與驚懼在翻湧,她渾身都在顫抖著。


    這是她此生最為狼狽的時刻,讓她痛苦備受折磨。


    下一刻,霍奕容彎身,大手直接掐住蘇靜書的脖子。


    他臉上露出陰森寒意的冷笑。


    “蘇靜書,你真當我沒脾氣?未婚先孕的那場荒唐事,你可是讓我出了好大的醜。


    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上趕著來找存在感,還是為了一個男人來求我。


    你就這麽缺男人,一個兩個都你滿足不了你,南宮昶那個變態,是怎麽把你調教成這副模樣的?


    以往那個儀態高貴,氣質沉穩,舉止優雅從容的蘇大小姐,如今怎麽就變成一條狗了呢?”


    霍奕容眼底的危險無所掩藏。


    他盯著蘇靜書的目光,就如同看一個死人。


    蘇靜書頭暈腦脹,唿吸不暢。


    霍奕容嘴裏所說的每一句話,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那是她長久壓抑在身心,無法宣泄,卻又卑微的痛。


    蘇靜書那雙失了血色的唇,緩緩微動:“求二爺,饒了南宮昶一命。”


    冷眼瞧著她這看似平靜,實則瘋魔模樣,霍奕容眼底流露出失望之色。


    他鬆開掐著蘇靜書的脖子,語氣不鹹不淡道:“蘇靜書,你這點誠意,還不夠換南宮昶一命。”


    話畢,霍奕容轉身往迴走。


    他心底湧出失落感。


    感覺特別無趣。


    想當年的蘇靜書,也是京城第一名媛,是多少男人心目中,形象溫婉的最佳妻子選擇。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了。


    霍奕容隱隱迴想了下。


    好像是在他們成年的時候,蘇靜書變了。


    她身邊環繞的男人開始變多了。


    看似還是那般高貴,沉穩,優雅。


    可從某些蛛絲馬跡,就能發現,她那雙通透的眼睛變了顏色。


    雙眼也始終注視著一個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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