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軍長!”


    “白奶奶!”


    “奶奶!”


    “外婆!”


    “媽!”


    “青鳳!”


    所有人都驚恐大叫,場麵一下混亂緊張起來了。田蘭離得最近,用力的抱住白青,隻見她嘴唇青紫,麵色慘白,雙眼緊閉,已然昏死過去。


    “不好,快把她放下,大家散開,不要影響空氣流通。我奶奶可能是中風,或者是心肌梗塞。”陸鳴遠久病成醫,當機立斷的說道。


    田蘭聞言,趕緊將白青鳳平放在沙發上,陸鳴遠又上前讓白青鳳的臉側著。


    陸鳴遠則搶步上前,用手指用力的按壓白青鳳的人中,一邊不停的喊著:“奶奶”一邊不停的給她做心髒複蘇。


    而這時,藍玉煙也即時的抓起一旁的電話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所有人都退出兩步遠,個個擔心的看著白青鳳。


    在等待救護車來的時候,感覺時間是那樣的漫長。


    白青鳳除了年輕時在戰場上落下的一些舊傷,平時連傷風感冒都很少,快七十歲的人了,也依舊頭發濃密,健步如飛,平時體檢,醫生也說她各項身體指標十分康健。


    怎麽也沒有想到,突然會暈倒。


    自古有話,這常生病的人倒是還好,就怕那平時不生病,突然就病了,鐵定是大病。


    陸家人都擔心的心髒提到嗓子眼,個個露出悽惶之色。


    陸振風甚至抹起了眼淚。


    李向陽用力的抱了抱她,溫聲說:“媽隻是情緒激動沒事的。”


    陸鳴遠累得滿頭大汗,急的麵紅耳赤,然而在場的也隻有他略懂醫療,其他人有心幫忙,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在旁看著幹著急。


    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又或者隻有短短的十幾分鍾。


    白青鳳突地咳嗽一聲,而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奶奶,你醒了,奶奶……”陸鳴遠欣喜不已。看來奶奶真的是心肌梗塞。


    白青鳳轉了轉眼睛,有些迷惘的看了看陸鳴遠,稍過一會,才歉意的笑笑。伸手在孫子的眼下拂了拂,“奶奶沒事,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沒事就好,奶奶。”陸鳴遠用力的抱住她。


    其他人見白青鳳沒事了,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下來了,哭聲與笑聲混合一片。


    不多時,救護車也來了,白青鳳雖然人醒過來了,但是突然暈倒,必要的檢查還是需要做的。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白青鳳果然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加上年紀大了,一口氣沒有提上來造成的心肌梗塞。


    好在急救及時又妥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隻是這種病一旦發過了,以後就有可能再發,所以醫生交待以後身邊不能離人,並且要攜帶救心丸,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一折騰便到傍晚時分。


    藍玉煙一行,見白青鳳已然無礙,也不好再多停留。


    畢竟是年三十,他們家還是冷鍋冷灶,連團圓飯都還沒有開始做。


    便說:“白奶奶,既然您沒事了,那我們就先迴家了。其他的事就等您康複再說吧。”


    田蘭也連聲附和,“都是過去的事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您好好休息吧,想知道我二姐的事,我往後再說給你聽。”


    其實田蘭還是有些不喜歡白青鳳的,但是看在她一個生病老人的份上,所以話也就說的客氣些。


    一行人說完便要離開。


    白青鳳卻是叫住他們,“等等。”


    她略微猶豫了下,“藍玉煙,以前是我不對,有心結,總是誤會了你,還有肖婷,你能看在我一個失去女兒的母親的身份上,原諒我先前的失禮嗎?”


    呃,白老軍長竟然主動和兩個小輩道歉。


    這可真是罕有的事。


    藍玉煙和肖婷互視一眼,齊聲說:“既然是誤會,那就怪不了誰。”


    “好孩子,真是寬宏大量的好孩子。”白青鳳欣慰的說著,又轉向田蘭和劉香玉說:“你們把孩子教得很好。那個,我有個不情之請,可以答應我嗎?”


    白青鳳如此放低姿態,倒是讓人很不好意思。


    “你看,今天大家為了我折騰了一天,眼見著太陽都要落山了,你們肯定連年夜飯都來不及做。正好,我們家裏都保姆在,都安排好了,不如,你們一起到我們家過年吧。”


    “也算是我給玉煙和肖婷兩個晚輩賠罪了,另外了,也能讓你給我多講講我女兒的事。可以嗎?”


    白青鳳請求的看著田蘭,一副生怕她不答應的表情。


    她都這樣放低姿態了,田蘭仍是有所顧忌。


    除了自己以外,還有藍玉煙,曾經白青鳳那樣對他們,豈能說原諒就能原諒的。


    正要拒絕,肖棟梁拉住她的手,客氣的迴道:“白老軍長客氣了,既然誤會講清楚了,那也好,大家聚在一起也熱鬧些。我們就不跟你客套了,國富,香玉,玉煙,那我們就厚顏一迴,去鳴遠家裏,蹭個年夜飯吧。”


    肖棟梁這話講的好,意思很明確,是衝著陸鳴遠的麵子去的。


    這樣一來,大家都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隧點頭答應了下來。


    白青鳳此時滿腦子都是逝去的女兒,顧不得細想他們的潛台詞,拉過陸淩修了,激動的說:“老陸,快,去讓司機安排車子,再叫琴嫂加幾個菜。”


    說著,又一把抓過田蘭的手,激動的老淚縱橫,“我,我這輩子,最大的掛念就是大女兒,隻可惜到死也沒能與她相認,你既然是她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女兒。你,可會嫌棄我?”


    田蘭的心裏說不上嫌棄或者不嫌棄,隻是膈應,覺得就這樣和白青鳳摒棄前嫌有些不甘心。


    畢竟這些年,白青鳳給藍玉煙的為難,還有給煙羅帶來的困境都是事實的。


    她這人慣來不是什麽溫柔體貼的主,三言兩語的就冰釋前嫌,那是不可能的。


    肖棟梁知道愛妻的性子,故而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以大局為重。然後代田蘭迴道:“白老軍長客氣了,當年的事對您,對田家都是刻骨銘心的傷害。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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