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汙鬼將她們帶到了三樓。


    一到三樓,愛麗絲就讓鬼放下了她們。


    環筱輕巧落地,沒有發出聲音,人偶有了鬼的協助,也沒有發出聲音。


    不經意迴頭,看到愛麗絲身後冒著黑氣的‘薇薇’,環筱差點被嚇到。


    居然還在跟著嗎?她還以為這個‘薇薇’很快就會消失,沒想到卻離愛麗絲越來越近了。


    現在,它已經飄在愛麗絲兩米開外的地方。


    沒等環筱繼續觀察身後跟著的東西,愛麗絲拍了拍環筱的後背。


    轉頭看去,發現愛麗絲指著地上的水漬。


    低頭看,身上穿著的衣服在剛才被雨水打濕,現在在三樓走動的話,可能會讓薇薇發現她們來過。


    人偶做出苦惱的樣子,帶著環筱迴到了它的房間換衣服。


    血汙鬼沉默地當著代步工具。


    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環筱跟著愛麗絲重新上了三樓。


    三樓有很多個房間,房間門大多都關著。


    “那邊的門開著,是薇薇的房間。”


    愛麗絲指著走廊盡頭,一扇褐色木門。


    環筱跟著走過去,“她會不會突然出來?”


    要是被發現了,會發生什麽呢?薇薇會生氣嗎?


    愛麗絲篤定說道:“不會,薇薇一下午都不會離開她的房間。”


    發現這麽說好像有些不負責任,它繼續道:“要是她出來了也沒關係,薇薇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責怪我們的。”


    說這句話的愛麗絲忘了,對於昨天的愛麗絲來說,未經薇薇允許,偷偷上三樓是大事。


    它現在能控製鬼,已經開始飄了。當然,也可以說,它開始不畏懼薇薇了。


    但不管如何,現在的愛麗絲都有足夠的底氣麵對薇薇,所以它能很自然地認為薇薇不會對它怎樣。


    人偶對環筱勾手,小聲道:“走,我們悄悄的。”


    說著,它已經邁著輕快的步伐,往走廊盡頭的褐色木門走去。


    環筱沒有反對的意思,緊跟著走過去。


    血汙鬼就在愛麗絲身邊跟著,看起來像隻寵物。


    現在鬼在愛麗絲這裏。


    薇薇如果要用到鬼,卻發現鬼不見了,會意識到鬼已經被愛麗絲拿去了嗎?


    這是肯定的,薇薇一定會想到這點。


    環筱邊走邊想,不一會兒,她們就到了門口。


    房間內發出刺眼的光芒,而走廊因為不見光,十分暗,因此環筱和人偶不容易被發現。


    屋內靜悄悄的,人偶探出半隻頭往裏麵看。


    環筱也跟過去。


    透過門縫,看到薇薇正坐在地上,她的麵前是一個巨大的木箱子,箱子現在呈打開狀。


    此刻,薇薇背對著門口,手裏正拿著一樣東西。


    至於她拿著什麽,在門口看不到,薇薇的背影把東西都擋住了。


    隻能看到薇薇低垂著頭,似乎心情低沉。


    她的手似乎在擦拭手上的物品,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和動靜。


    良久,就在愛麗絲想帶著環筱離開的時候,薇薇把東西放下了。


    一張兩人合照一閃而過。


    環筱良好的視力看到,照片裏的其中一個人是薇薇,至於另一個,可能是愛麗絲之前的樣子吧。


    愛麗絲似乎也看到了,它下意識動了動頭。


    輕微的“哢噠”聲響起。


    發現自己製造出動靜,愛麗絲連忙把頭縮迴去。


    它擔憂地捂住嘴,小聲道:“遭了,她看過來了嗎?”


    剛才還說不怕被薇薇發現,現在它倒是很誠實地表現出了害怕。


    環筱沒有動,看著房間內一動不動的薇薇,對方並沒有迴頭,甚至沒有被驚動一下。


    人偶沒聽到環筱的迴答,再次發出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她轉身了嗎?”


    “沒有。”


    環筱收迴視線,看向似乎很緊張的愛麗絲,問:“你不是說沒關係嗎?為什麽這麽害怕?”


    “……我才沒有害怕,隻是條件反射,習慣而已。”


    人偶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丁點害怕,又從門後探出頭。


    發現薇薇果真沒有轉身,它才輕輕鬆了口氣。


    繼續看下去,就見薇薇將木箱裏的東西一個一個地拿起,又一個一個地放下。


    就像在緬懷著什麽。


    環筱看向愛麗絲,發現愛麗絲沒有動,一直盯著那個木箱子。


    看了十幾分鍾,猜測木箱子裏裝的是薇薇和愛麗的東西。


    一些合照、節日賀卡、旅遊打卡紀念、手工粘土人等等,可以看出,她們之前關係很好。


    又看了一會兒,愛麗絲收迴頭,順便把環筱也拉走了。


    被拉著爬到鬼的頭上,通過窗戶去到屋外。


    環筱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問,就被室外瘋狂的雨從頭淋到腳。


    身上涼颼颼的,但她不怎麽在意。


    “我們不繼續看了嗎?”


    “不看了,都是我送給薇薇的禮物,一些小東西,有什麽好看的。”


    “……那麽多都是禮物嗎?”


    滿滿一個大木箱的東西,她們不會一天送一個禮物吧?


    愛麗絲看著離它很遠的地麵,眼神放空:“我們很多年的朋友了,這樣也算多嗎?”


    “……也許?”


    環筱沒有朋友,所以她也不知道算多還是算少。


    “現在去哪裏?”


    “去湖邊。”愛麗絲說。


    後麵的黑氣‘薇薇’鍥而不舍地跟著,眼神空洞,聽到愛麗絲的話,沒有一點反應。


    雨水順著她們的發絲流下,抬眼望去,世界被大雨入侵,變得模糊。


    正常人在這樣的雨勢下不打傘,一定會感到窒息……


    直到落到湖邊,血汙鬼才將環筱她們放下來。


    荷葉被雨水打得東倒西歪,就連開得燦爛的荷花,也被打落了很多花瓣。


    湖麵上綻開許多水花,將原本安靜的水麵變成了雨水的狂歡地。


    這裏,正好就是人偶將白色人偶體扔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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