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的廚藝是有兩把刷子的,煮的湯很好喝,至少比學校食堂好吃許多。


    環筱吃過晚飯,就跟著人偶走了。


    其他小人需要留在這個房間裏,沒有床,睡在哪裏全靠這些小人自己去找。


    薇薇在離開前,將房間上了鎖。


    環筱迴頭,看著陰暗角落關著的房門,發現它的旁邊就是樓梯。


    一階樓梯對現在的環筱來說,就像一麵牆一樣高。


    薇薇將環筱和人偶抱起來,邊走邊說:“愛麗絲一直是個好孩子,它善良又熱心,總是在溫暖我。”


    說著,她低頭看環筱:“你也會被愛麗絲溫暖到,就像被陽光照到一樣。”


    “薇薇,你才是最善良的!”


    人偶沒有等環筱迴答,就主動和薇薇聊天。


    薇薇露出寵溺的笑容:


    “愛麗絲一直隻有我一個朋友,現在多了一個朋友,就能更加快樂了,有雙倍的快樂,對不對?”


    “當然了,小環對我很好,所以我想好好對她,薇薇也會好好對她吧?”


    愛麗絲用眼珠看著薇薇。


    雖然人偶的眼睛沒有人類的神采,但愛麗絲將人偶的肢體語言發揮了極致,有某個瞬間,它就像一個鮮活的人。


    薇薇有些恍惚,說道:“……嗯,愛麗絲想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樓上的房間。


    充滿了粉色調調的公主房,天花板上還吊著千紙鶴和貝殼,千紙鶴看起來是手工折的,有幾隻手工千紙鶴的腦袋都是歪的。


    看得出,折紙的人雙手不太靈活。


    “房間到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愛麗絲,晚安。”


    薇薇將環筱和人偶放進房間,就走了出去。


    “哢噠”


    環筱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門鎖住了,擔心我逃跑嗎?”環筱問。


    人偶將身上髒兮兮的衣服脫下來,“不是擔心你逃跑,是擔心我們兩個逃跑。”


    “嘩啦!”


    它一把拉開衣櫃,從裏麵挑了件簡單的裙子給環筱:“你穿這件嗎?”


    “這個是睡裙?做工好精致!”


    “都是人類衣服縮小的,當然精致,人偶的衣服做工都不行。”


    愛麗絲吐槽著這件事,又道:


    “對了,我這裏還有零食,你要不要吃?”


    人偶從衣櫃底下拖出一個小行李箱。


    看行李箱做工精致的樣子,應該也是人類物品縮小的。


    裏麵的食物,同樣是縮小的。


    “謝謝,不用了,晚上吃多了睡不著。”


    環筱在房間裏東張西望,問:“我可以到處走走嗎?”


    “當然可以,隨便走,這裏沒有禁忌。”


    人偶很好說話,迴答完環筱,它就坐在梳妝台整理頭發和眼睛。


    “這個顏色不好看,我找找黑色的眼睛和頭發……薇薇好像沒有給我買黑色的,那就先用棕色代替吧。”


    人偶在換眼睛,開顱將眼睛取出來,再放新的進去,讓別人看了,可能當場嚇暈。


    環筱隻是好奇盯著看了一會兒,就繞著房間觀察起來。


    這是一間很大的房子,裏麵有床、衣櫃、衛生間、書架……


    因為人偶的體型小,所以這兒安裝了很多東西。


    足以看出設計房間的人很用心,將所有東西都安排了。


    不過,人偶用得上衛生間嗎?


    環筱越過插著鮮花的花瓶,往裏走,然後猛地和一張裂開的人偶臉對視!


    人偶的頭裂開,能夠看到裏麵空蕩蕩的腦內。


    一隻眼眶裏麵的眼睛掉在地上,藍色的瞳孔裏麵是顏色鮮豔的顏料,還能看到細小的顆粒和小氣泡。


    環筱將眼珠撿起來,捧在手上,敲了敲。


    “咚咚”


    是實心的,還挺重。


    往前走,整隻人偶暴露在環筱的眼中,這就是愛麗絲換下來的人偶身體,身上還穿著髒兮兮的衣服,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籮筐裏不止這隻剛壞掉的人偶體,還有其它壞掉的人偶和完好無損的人偶。


    每個人偶的臉型都不相同,體型也各有差異,好的人偶似乎是愛麗絲的備用體。


    人偶堆積得就像一座高高的人偶山。


    它們的頭發用的都是同一種材質,像真人的頭發,很柔順。


    頭發都是染色出來的,環筱看到了褪色的發絲。


    環筱將藍色眼睛放迴人偶堆旁邊,然後轉頭,就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人偶。


    現在的愛麗絲變成了棕發棕眼,雖然臉型一樣,但看起來有點陌生。


    眼睫毛長長的,在燈光下投出陰影,將一半的眼珠都遮得發暗。


    這個時候的人偶,仿佛真的擁有了人類的神色。


    一種陰沉的,鬼氣森森的感覺。


    環筱:“你的眼睛和頭發,這麽快就換好了?”


    人偶見自己被發現了,於是解釋說:


    “我怕你碰到不該動的東西,所以跟著你。”


    如此答非所問,有些詭異了。


    環筱往後退一步,“你不是說這裏的東西沒有禁忌嗎?還有什麽是不能動的?”


    “不這麽說,你也不會走過來。”


    人偶開始步步逼近,聲音泛著冷意。


    “你自己要進來的,如果出了問題,是不是也是你自願的呢?”


    “你、你為什麽變成這樣了?剛才不是……”


    環筱發現,結巴還挺好演的,隻要重複一個字就可以了。


    人偶發現了環筱的害怕,無法控製表情的人偶臉上掛著出廠就有的微笑臉。


    聲音幽幽:“我剛才的樣子,當然是迷惑你的,你以為一隻非人的怪物,會有人類的情緒嗎?”


    一般情況下,它的微笑臉雖然古怪,但看習慣了也沒什麽。


    此刻,那張微笑臉卻仿佛是人偶原本的表情一樣,變得駭人起來。


    環筱配合著問:“為什麽要騙我?”


    “你在問我原因嗎?”


    人偶聲音變得尖銳:“當然是為了抓你進來,剪掉你的頭發來給我當假發了,你的皮膚也不錯,可以拿來當牛皮糖一樣吃。”


    “……”


    發現環筱沉默,人偶問:


    “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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