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走廊與蜘蛛都消失不見。


    碎片就像下雪,飄落下來,美麗極了。


    環筱伸手,想接過一片碎片,就見它們全都消失在空中。


    這一幕,似乎在電影裏才會出現。


    身後傳來灰衣男詫異的叫聲:“我、我還活著?”


    看向桑柔,就見她眼神放鬆,再也沒有之前的緊張感。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灰衣男跑到桑柔麵前,一巴掌扇在了桑柔的臉上,怒道:


    “有病!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差點就死了,你居然還露出這種表情,在遺憾我沒有死嗎?”


    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被死亡籠罩的恐懼。睜開眼,就看見天空的碎片,和桑柔慶幸的表情。


    心裏的恐懼在這一刻,化為了憤怒。


    想起之前,他一直為桑柔說話,現在卻差點落得死亡的下場,他就感覺惡心。


    為什麽他要幫這麽偽善的一個人?難道就因為這個人曾經口頭上說要幫他嗎?


    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容易自我感動了?


    灰衣男心裏很惱怒,連帶著,對環筱也冷眼相看。


    見到這邊發生矛盾,學生女和鼻環男連忙跑了過來。


    “別衝動,冷靜點吧,現在隻剩下我們五個人了,理應互幫互助。”


    學生女是這麽說的,但她心裏十分讚成灰衣男打人的舉動。


    別說,她其實也想打桑柔,但她害怕被其他人針對,所以一直在忍著。


    灰衣男聞言,怒目圓睜,“去tm互幫互助,她想過幫我們嗎?剛才要不是她一直拖後腿,我們也不會這麽危險,難道還要我因為沒死成去感激她?”


    與死亡擦肩而過,是非常可怕的經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血管在皮膚下跳動,能聽到變異蜘蛛磨牙齒的聲音。


    他清晰看到那怪物貪婪的複眼在一直盯著他,就像他盯著烤魚一樣。


    被當成食物的感覺,很不舒服。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桑柔。都是因為桑柔夢到了這種場景,他才會經曆這麽驚險恐怖的事情……


    聽到灰衣男的怒斥,被打的桑柔捂住半邊臉,抬頭,眼神帶著複雜的情緒。


    她張了張嘴,弱弱開口:


    “我不是不幫你們,我隻是在完成,完成我夢裏的任務。”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鼻環男就走了過來,眼中是打量的目光。


    “你在完成任務?我怎麽沒看到?”


    不止是鼻環男,其他幾個人也同樣沒見到,桑柔究竟做了什麽。


    他們把目光落到環筱身上。


    環筱茫然,“不知道,我隻顧著追你們了。”


    桑柔一直在環筱前麵跑著,環筱沒猜到這次夢境的任務是什麽。


    感覺挺神秘的,對方什麽事情都沒有做,任務就莫名其妙完成了。


    桑柔不會和幕後的“鬼”是一夥的吧?


    所有人看著桑柔。


    桑柔抿唇,解釋:“你們誤會我了,我之前那樣,都是有苦衷的。”


    灰衣男直視她,“那你說啊,有什麽苦衷,能讓你一直支支吾吾不說出來,怕不是在現編吧?”


    “就是,桑柔,你盡管說吧,我們都聽著。”


    學生女這句話接得妙。


    她開頭說的“就是”,其實是在肯定灰衣男的猜測,她也認為桑柔打算現在編謊言。


    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去了同一個旅遊地點的陌生人,隻是恰好桃花鎮出現了詭異,他們才被迫走到了一起。


    本質上,他們隻比陌生人熟悉一點點而已。


    所以,在出現矛盾後,他們首先考慮到的,是自己的利益。


    但鼻環男不這麽認為,他隻知道環筱四人是認識的,其它一概不知。


    因此,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學生女打算偏心地幫桑柔解圍。


    於是,他一把推開學生女,“走了一個男舔狗,又來一個女舔狗,還真有魅力,讓這些舔狗連生命都不顧了。”


    顯而易見,前者是灰衣男,後者就是,學生女。


    被驀然推開的學生女,隻感覺到莫名其妙。


    神經病吧這個人,說話就說話,推她幹嘛!


    不過,她沒意識到那個“女舔狗”說的是她,她以為在說環筱呢。


    雖然感覺用“舔狗”這個詞語來形容環筱有點不恰當,但現在站在桑柔身邊的,就隻有環筱一個女的了,不然,鼻環男罵的總不能是空氣吧。


    被罵而不自知的學生女,對環筱說:


    “環筱,別站在她身邊了,桑柔之前的行為,是在故意害我們,她沒安好心!”


    “這樣嗎?那我站你們這裏。”


    環筱十分聽勸,讓她去哪邊就去哪邊。當然,前提是她自己願意。


    這下,桑柔成了被孤立的人。


    依照之前的例子來看,被眾人孤立的人,一般會很快死去。


    桑柔卻沒有慌張,而是開始冷靜地和其他人解釋,說:


    “你們真的誤會我了,先聽我說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忘記,阿雪姐先前說過的話。”


    “什麽?”灰衣男皺眉。


    學生女倒是給出了答案,“她說這裏有東西影響她的行為,這件事?”


    禦氣者短發女在死前,說過她原本無心救人,是不知什麽東西影響了她的思想,她在即將死亡的時候,才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學生女本來是不在意的,因為她知道,有的人喜歡給自己找借口,哪怕死了也要說作死不是他們的本意。


    她以為,短發女也是那種嘴硬的人……


    “難道你想說,不是你不想開口解釋,而是你被影響了理智嗎?”


    鼻環男對此嗤之以鼻,認為桑柔在鬼扯。


    什麽影響?他就沒感覺自己被東西影響了,以為找個借口就能補救嗎?晚了!


    看出他們的不信任,桑柔歎了口氣,對灰衣男認真地問道:


    “你也不相信我嗎?我之前真心想救你,剛才真不是我不想說,我確實被影響了,我、我也不知道影響我的東西是什麽……”


    灰衣男的眉頭死死皺在一起,就像樹皮,“你的一麵之詞,我怎麽信?”


    他不打算再相信桑柔了。


    如果島上的“鬼”真的可以控製人的思想和行為,那完全沒必要讓他們去恐懼的夢境完成任務,殺他們輕而易舉。


    既然“鬼”將他們扔入製造的夢境中,應當是沒辦法直接對付他們的,這才是合理的。


    桑柔的話並不可信,他不可能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學生女也表明態度:“桑柔,有錯就認,隻要改正,我們還能繼續組隊。”


    隻是,接下來,就不會再聽桑柔的話了,隻能讓對方當個隱形人。


    關乎到生命的事情,怎麽能隨便揭過呢?


    鼻環男欣慰地看著兩個叛變的舔狗,滿意極了。


    他沒問環筱的意思,因為環筱走到他們這邊,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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