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江一把搶過徽章,“怎麽啥他媽的都往迴撿?!”


    他媳婦攪了攪手,低頭囁嚅著,“我就尋思一個小物件孩子喜歡就留下唄……”


    李長江狠狠瞪了她一眼,將徽章遞給甜寶,“你看看是這個章的事不?”


    甜寶將徽章接過去,用手掂了掂,“還迴去吧,上麵全是怨氣和晦氣,這個東西留在家裏不但會讓家人身體不適也會讓所有事情都變得不順當。”


    “死人的東西,如非關係特別親近友好的不要留著,不然都會對家裏人帶來不好的影響,首先影響的就是老人、孩子和身體弱的人。”


    特別是橫死之人的物件。


    隻不過這話她沒說。


    李長江媳婦趕緊問,“孩子是掉魂了嗎?”


    甜寶抬頭,“孩子隻是衝著了煞氣,影響了他的神智,所以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時間久了就會神魂受損成為實病。比如說瘋瘋癲癲魔魔怔怔。”


    兩口子頓時臉色慘白,李長江趕緊問,“那要怎麽解決?”


    甜寶拿出幾張符紙,“晚上孩子睡著以後用符紙在孩子身上從頭到腳順時針轉三圈再拿到門外燒了即可。要是沒好就連燒三天。”


    兩口子連連點頭,孩子媽問道,“我們燒了符紙,再把這個章送迴去是不是以後就不會再犯了?”


    李長江也附和著,“對啊,我們用不用再給我哥燒點紙啥的?其實我們家跟我哥也沒啥過節……”


    甜寶抬眼看他一下,“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既然承了好處有些果就必定要擔負。”


    李長江的神情一怔,和媳婦對視一眼。


    甜寶將孩子額頭的符紙拿下,“晚上給孩子去下煞氣就沒什麽事了。”


    兩口子連連點著頭,李長江欲言又止地看看甜寶,最後什麽都沒說,留下五塊錢跟著媳婦離開。


    倆人一走,滕淑蘭就走進屋。


    “寶,那孩子的病不會是李長海鬧的吧?”


    “這次不算,但也跟他有關,以後鬧起來也是遲早的事。”


    甜寶淡定地梳著頭發,“李長海本來就不是好死,結果李家將他的棺木按照正常死亡落的葬,兩個兒子又不是他親生的,按照現在的發展不好說有一天會不會認祖歸宗。現在沒鬧大概是李長海的棺木裏做了什麽手腳,但是做的又不徹底,導致煞氣外泄。”


    “當初落葬的時候李長江夫妻倆也都在,沒有追究的原因就是得了好處,他現在幹的臨時工不也是在糧店?據說是當初他哥幹的活。剛才他大概也是想問他哥的事,但是又猶猶豫豫的,還是事情不嚴重,沒傷著筋骨。”


    所以她剛才說的承了好處,壞的果自然也要擔負。


    李家哥倆本來關係就一般,隻要馮玉珍給點好處李長江肯定就會息事寧人。


    但是他不知道到頭來坑的是他自己。


    按照正常來說,橫死的、早亡的以及沒有後代的都不能進祖墳。


    橫死和早亡的人不允許進祖墳是因為怨氣和煞氣太大,直接進了祖墳容易影響家族的氣運和風水。


    有的家裏人不忍心他們成為孤魂野鬼,就會將棺木在祖墳外停棺三年,三年以後家族成員都同意,也可以葬進祖墳。


    或者找先生看看,再問問祖宗,怨氣和煞氣散了,祖宗也允許了再遷進祖墳。


    有的家族成員較多的,哪怕放置的再久也不會允許進祖墳,有些死在外麵的人甚至不允許棺木進村,直接在外隨便找個地方就葬了。


    馮玉珍本就是二婚相,現在她成了寡婦,孩子的親爹徐文友是鰥夫,倆人早已暗度陳倉,將來再組建家庭是水到渠成的事。


    倆孩子再改姓認祖歸宗,就跟李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了。


    李家祖墳出啥問題也影響不了人家。


    所以這個李長海還真的是給人家做了嫁衣,替人家養了好幾年的孩子。


    但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現在馮玉珍也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站在她的角度她隻不過是報複了丈夫曾經的行為,但是卻拉進來越來越多不相幹的人。


    冤冤相報,因果循環,甜寶想想就頭疼,自然不會去提醒,也不會去管。


    早飯是滕淑蘭做的,烙的肉餅熬的粥,等唐奕澤起來的時候已經做完了。


    唐奕澤急著忙的跑進廚房,“姥,對不起,我今天起晚了……”


    他情緒亢奮,一直到天亮了才迷糊著,結果這一迷糊就迷糊過點了。


    他的眼睛瞄向甜寶,希望這小祖宗別生氣,他現在還是臨時工呢!


    他可不想還沒等正式上崗就下崗待就業了。


    滕淑蘭看著他滿臉懊惱的樣兒笑了,“不用你,我都做完了,趕緊洗臉吃飯。”


    她現在是身體一天比一天感覺著輕快,也知道自己啥時候死,心裏也踏實了。


    甜寶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著唐奕澤,“你的臉咋迴事?”


    唐奕澤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甜寶把鏡子遞過去。


    他一照鏡子頓時傻眼了,左臉頰上一塊清晰的紅痕印記,跟胎記一樣,在他的白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紅痕上麵還帶著模糊的暗花紋。


    醜死了!


    他趕緊捂住臉,“別看別看!我洗下臉就好了!”


    他把鏡子放下就跑出去。


    他絕對不說是昨天他枕著玉佩太久的結果!


    滕淑蘭看著他跑出去,忍不住翹起嘴角,“這孩子真挺不錯的……”


    她的眼角瞄向甜寶,沒有繼續說。


    她覺得好不成呢,得大寶貝覺得好才行。


    她還不敢誇多了,怕影響寶貝的判斷。


    甜寶笑著過去抱住她的胳膊,“姥,你是不是挺喜歡他呀?以後你指使他幹活也不用不好意思了,你可以把他當成咱家的一份子了。”


    滕淑蘭的眼睛一亮,頓時樂了,“寶兒,你的意思是……”


    甜寶點點頭,笑咪咪地摟住她,“不過他現在還在試用期,要是不行我再給您換個好的。”


    滕淑蘭的笑容一凝,猛然想起楊宗德說的那些話了,什麽行為大膽,喜歡追求新鮮感,不受世俗束縛之類的。


    她趕緊抓住甜寶的手,“那個……寶兒,你可不許逗人家玩哈,要處對象就好好處,都真心實意的,他不適合早婚,你也不適合早婚,正好你倆有的是時間多了解,但就是記得,要是不喜歡人家就趁早說,別耽誤人家,也別耍弄人家……”


    甜寶樂了,“姥,你說的我好像跟個女流氓一樣!”


    滕淑蘭一拍她的手,“呸呸呸,啥女流氓?姥就是希望你倆好好處。不用在乎姥的想法,姥沒那麽封建,也沒那麽專製,日子將來是你跟人家過的,你覺得好才是真的好,否則誰說啥也沒用!”


    甜寶湊過去和她蹭蹭臉,“姥,我知道了!”


    滕淑蘭被她蹭的癢,笑著推開她,又故作嫌棄地瞪她一眼,實際心裏喜歡著呢!


    要是哪天大寶不和她膩歪一下,撒個嬌,她都覺得缺點啥!


    她又拉住甜寶的手緊握在手心裏,“寶兒,小澤和你聊過他家裏的情況嗎?”


    甜寶搖下頭,“我沒問過,他之前不是說過他爸是省城食品廠的廠長嗎?媽媽是毛毯廠的,後來下海做生意了。”


    滕淑蘭摸摸她的頭,“對!你小時候跟姥姥在省城住院的時候救過一個老奶奶記得不?那個老奶奶差點兒被痰憋死,你把她兒子叫醒了,那個老奶奶才活下來的。”


    甜寶點下頭,“記得一些,具體的忘了!”


    滕淑蘭輕歎一口氣,“他們有可能就是小澤的家人,那個給你玩具的唐叔叔應該就是小澤的爸爸。”


    甜寶的思緒飄遠又飄過來。


    救老奶奶這件事她隻是隱約記得,至於那家人姓什麽她早就忘了,這麽多年姥姥也沒提過。


    滕淑蘭握緊她的手,“姥姥是想告訴你,當年唐家看著就不是一般家庭,這麽多年過去了,是興是衰還不知道,但我估計也差不了哪去。你們處對象要是處好了總有一天要談婚論嫁,姥怕他們家有門第之見……”


    甜寶頓時明白姥姥的意思了,連忙摟住她,“姥,我知道了,假如我們的關係穩定了,我會找個機會見下他家裏人的,看下他家裏人的態度。處對象麽,就是相處看看,合則聚不合則散。”


    “姥,您放心,我是您的寶貝,到任何時候我都不會為了個男人去輕賤和委屈自己的,他們家要是嫌棄我我也不會登他們的門,更不會做出挾恩圖報這種自降身價的事。”


    “好,好!”滕淑蘭高興地摟住她,“你是姥的好寶!到啥時候你都是姥最珍貴的寶貝,將來你結婚了姥也希望你嫁的那個人家能拿你當寶貝。”


    她對唐奕澤哪都挺滿意的,就是這個家庭背景讓她心裏有點發怵,就怕將來受到阻撓。


    門當戶對自古以來一直是締結姻親的首要條件之一。


    甜寶又開始抱著姥姥膩乎著,“姥,您放心吧!不拿我當寶貝的我也不嫁!”


    唐奕澤洗漱完,還抹了點雪花膏,天冷皮膚幹,他也需要保養一下。


    必須要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這個美自然是思想美人也要美。


    甜寶放上炕桌,三個人坐在炕上吃,香香軟軟的肉餅一卷,喝著粘稠軟爛的粥,倆字,舒坦!


    唐奕澤馬屁精上線,“姥,你烙的肉餅太好吃了!外麵絕對買不到這麽好吃的!”


    滕淑蘭樂得嘴都合不上,她現在整天被兩個孩子輪番灌迷魂湯,每天都被哄得飄飄然。


    她趕緊又給唐奕澤夾了一個肉餅,“愛吃下次再給你們烙!”


    “謝謝姥!”


    唐奕澤拍馬屁的同時還不忘把手伸到桌子下麵,兩根手指小人走路一般“走到”甜寶的手邊,賤賤地勾一勾甜寶的手指。


    看見甜寶看過來,他趕緊抿嘴笑著又收迴來。


    他的亢奮從昨晚一直持續到現在還沒消退。


    剛吃完飯,陳壯壯就來了。


    唐奕澤拎著泔水桶出門差點兒和他撞上。


    陳壯壯趕緊打招唿,“澤哥早!”


    唐奕澤微笑著點點頭,“你來找我對象?”


    陳壯壯點下頭,“嗯……啊?”


    “澤哥你說啥?!”


    唐奕澤伸手迴身指了下,“我對象在屋裏呢,剛吃完飯!”


    陳壯壯:“……”


    他趕緊摟住唐奕澤,“澤哥,你真的和寶姐處對象了?”


    “對!”唐奕澤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嘖嘖嘖!”陳壯壯連著嘖了好幾聲,最後一伸大拇指,“哥,我敬你是條漢子!你現在我心裏是跟武鬆一樣厲害的人物!”


    他壓低嗓音叨叨著,“哥,跟我寶姐處對象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唐奕澤不解地看著他,“處對象還需要做什麽心理準備?”


    陳壯壯眼一瞪,“不會吧?你找寶姐一點覺悟都沒有?你要是對她不好,惹她不高興了,或者背叛她……嗬嗬,你連咋死的都不知道!而且死了還不是還不算完,她會讓你生不如死,死不如不死!”


    唐奕澤:“……”


    他重重地點下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活著的時候打不過她,死了以後還打不過她!為了我將來能過得舒坦點,所以我一定會對你寶姐好的!”


    對自己媳婦好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這題他會!


    陳壯壯立刻又一伸大拇指,“祝你成功!”


    兩個人進屋後,陳壯壯趕緊讓甜寶給算一下。


    “寶姐,今天早上花城那邊來電話了,我得提前過去,你給我看看有啥需要注意的不?”


    每次出行前找寶姐算一卦是常規操作。


    經過薛麗麗的事,他更要注意了。


    甜寶給他算了下,“記得少喝酒,有水的地方盡量少去或者不去,包括住的招待所、賓館、飯店等有帶水字的名字也要盡量避開,要是有人跟你談和水字沾邊的生意也不要合作,再有就是……沒事別和女的瞎搭擱。”


    陳壯壯一拍胸脯,“寶姐,你放心吧!這迴我可長心眼子了,真的不搭擱,眼皮子都不帶夾一下的!”


    甜寶點下頭,“需要注意的就這些,之前從我這拿的護身符和增運符都帶著。”


    “好嘞!”陳壯壯樂嗬嗬地拿出十塊錢放到桌子上。


    等著他一離開,甜寶就起身穿衣服要去店裏開門。


    還沒等出去,陳家富和陳家貴哥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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