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思維,任由腦海中的記憶發散。


    現在第一階段的強化計劃已經接近尾聲,隻要等自身完全適應增長的活化因子後,注射最後一劑強化血清,s級血統的強大將會真正在他手上綻放。


    等到第二階段開始實施,他的實力又會進入一個飛速成長的階段,精神力和身體將會在煉金矩陣的幫助下構建出更加龐大的內外一體的能量循環,全方麵的刺激二者之間交融進化。


    一切,都是為了強大自身。


    有時候路明非也會想,人生重來一遍之後來個戰神迴歸,裝逼打臉的路上腳踩毒龍霍德尼格,四大君主做小弟,給自己端茶倒水揉肩敲背,每每看到他們臉上不受控製的憤懣和屈辱,路明非都會仰天大笑的在王座上擺起架子,讓這些龍族的至高給他笑一個,活生生的大反派作風。


    這麽一想是挺爽的,但是路明非沒有開始就無敵的力量,跨越時空的船票就是他上輩子攫取的權與力,足以洞殺世界的偉力隻剩下種子在他體內。


    唯獨完整無缺的靈魂帶著龐大的精神力,可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強大容器,精神力的浩瀚反而會成為不穩定的爆炸物。


    “要不要談個戀愛?”


    路明非從遊離的狀態中愣了愣神,隨後認真的思索了片刻。真的,上輩子活了那麽久,路明非突然發現自己是個沒有接過吻的純情處男。


    上一次和女生牽手,還是幼兒園裏老師說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候,要和鄰座的女孩子握手傳遞快樂能量。


    “悲哀啊。”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一時間竟然有種挫敗感,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你不能去奢望那樣一個絕望的世界裏,能夠尋找到真愛這種極度稀缺的東西,經曆過慘烈損失的秘黨在那個世界的百年前變得更加森然和嚴苛。


    他們把卡塞爾學院打造成了易守難攻的戰爭堡壘,來自世界各地的精英混血種就是一個個等待著鮮血洗禮的士兵,用軍法約束人性,用殘忍鼓動強大,一切為了消滅龍族的手段,在秘黨那裏從來不考慮使用手段的禁忌和底線。


    那是一群泯滅了人性,隻想著殺死龍族,或被龍族碾碎的瘋狗。


    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秘黨和卡塞爾離毀滅的深淵也越發靠近。


    路明非就是那樣極端壓抑的環境下殺出重圍,反了秘黨,並奪了鳥位,直接省略幾十年的奮鬥,成為了卡塞爾的話事人——


    反正秘黨那群瘋子的目的,從頭到尾都不是培養學生,而是需要有後繼者去為屠龍事業添磚加瓦,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讓實力強大的自己當老板……


    路明非嘖了嘖舌,說起不擇手段這件事,他到底還是有些底線,畢竟路明非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活著,犯不著專門為了屠龍這件事死磕到底。


    隻不過一想到那個陶瓷娃娃般的男孩,自己和名為“路鳴澤”這個小惡魔的命運糾葛,從更遙遠的過去開始,就注定了要和啃食世界樹的毒龍劃出道來。


    “哥哥,你是在想我嗎?”


    男孩兒的笑聲在黑暗中響起,路明非扭頭看去,濕鹹的海風迎麵而來,圓月之下小惡魔在木質的長板碼頭上垂釣。


    “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路明非在小惡魔的身邊坐下,學著對方的樣子赤著腳踩水,片片銀色的水波蕩開,這樣的幹擾下他也說不準能不能釣上魚來。


    “為哥哥分憂,可是弟弟的責任啊。建議和我說說嗎?”路鳴澤耷拉著背,頭頂的草帽被他拿下放在路明非懷裏,長而烏黑的頭發迎風飄揚,搭配上那件有些破爛的短袖布衣,像是生活在海邊幾十年的老人,暮氣中帶著大海的無垠。


    揉了揉小惡魔的腦袋,路明非眯著眼睛很享受這種手摩挲發質好的頭發帶來的觸感:“對我而言,你本就承受了太多。那些不過是已經過去的小事,不值一提,大海會對它身體裏的一滴水有什麽感覺嗎?”


    “嗖——”


    小惡魔手中的魚線繃緊,他不慌不忙的提起釣竿,漆黑的長杆微微彎曲,星空的色澤沿著弧線蜿蜒入水。


    空蕩蕩的魚鉤滴著水,空軍了。


    男孩兒臉色陰沉,路明非在一旁哈哈大笑,前來調節情緒的人高興了,負責安慰的人心情卻更糟了。


    快樂並沒有消失,隻是從一個人的臉上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臉上。


    收起魚竿,路明非察覺到這次的線上交流會快要結束了,於是他看著眼前寂靜的世界,這種有別於現實的緯度空間,每一個都擁有著迥然於別處的獨特風景。


    “秘黨的人過來了,他們在尋找最近出現的元素潮汐最後消失的地方。”


    “龍王,要複蘇了。”路明非道。


    “差不多吧,原本我是打算在秘黨的後麵輕輕推一手,讓他們自己發現問題,和君主之間的較量,我並不適合直接出麵。”


    小惡魔又恢複了那副西裝革履的外表,柔順的頭發像是用了飄柔,總是那麽烏黑發亮。


    他帶著無害的笑容直視著少年,像是在看自己最珍貴的玩具:“原本呢,你也在計劃之中。但是現在發生了一些意外,計劃出現了不可更改的變數,我打算靜觀其變。”


    路明非神色淡然,平靜的語氣說著仿佛和他無關的東西:“你大可放心施為。”


    “可,你才是哥哥。”


    小惡魔突然一腳踹出,路明非驚訝的看著這一腳落在自己身上,周圍的空間裏光線在扭曲,他像是個黑洞被擠出了緯度。


    黑暗,如潮水襲來。


    火光衝天。


    “哥哥,外麵有很多人。”


    “我們就要死啦,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為什麽……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麽樣的牢籠哥哥都能衝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樣就太孤單了,幾千年裏,隻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讓人很難過,永遠永遠,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裏摸索,可伸出的手,永遠觸不到東西……”


    “所謂棄族的命運,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豎起戰旗,返迴故鄉。死不可怕,隻是一場長眠。在我可以吞噬這個世界之前,與其孤獨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們仍會醒來。”


    “哥哥……如果有一天豎起戰旗,能夠吞噬世界的時候,你會吃掉我麽?”


    “會的,那樣你就將和我一起,君臨世界!”


    身穿白衣的兩個身影隔案對坐,柔弱的隨時能被風吹倒的小個是弟弟,哥哥身材挺拔,長發被簪在頭頂,青銅的冠又穩又直。


    緊閉的窗戶上有模糊的影子在飄動,遙遠的地方像是有人在嘶吼,弓弦振動和幹柴爆裂的聲音同奏。


    “康斯坦丁,你要做好準備,在那一天尚未來臨之前,我不準你離去。”


    哥哥摘下一顆葡萄送入弟弟的口中,他大步離開座位,白袍揮舞著將身後的一切遮蔽。


    他決定獨自去麵對現實,在一切發生之前他就為弱小的康斯坦丁和自己做好了搖籃,命運的雙生子不會就這樣消亡。


    靈魂不死,輪迴不眠。


    他推開了大門,無窮無盡的火遮蔽了天空,腳下的城市在紅光中哀嚎,刻有“白帝”二字的牌匾從城樓上墜落,萬千大軍的怒吼穿透著城牆。


    名為公孫述的敗者吊死在旗杆上,有人從白衣男子的身邊經過,狀若癲狂:“李臣,事已斯!”


    “吾還在!”


    李熊拔出腰間的長劍,砍下對方的頭顱,從出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了要和敵人赴死一戰。白色的絲綢在空中化作花絮飄落,龍飛長空,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展開了祂的權與力,無數流螢的火匯成江河,由橘黃轉為深紅,直到蛻變成漆黑!


    滅世的力量聚集成型,白帝城的城牆被攻破,脫下甲胄的士兵魚貫而入,排山倒海般的吟誦迴蕩,言靈的力量在他們身上波動著,劍指龍王。


    “命即是如此。”


    諾頓破空離去的地方,路明非伸手接住一片被高溫焦化的絲綢碎片,他注視著幾名氣息古怪的奸細破開了那座府邸的法陣,慘劇在他眼前就要上演。


    “吼——”


    諾頓的嘶吼那樣響亮,弱小的人類聚集了全部的精英和他對抗,不善於戰鬥的龍王血灑長空,祂的感知何等強大,瞬間就注意到了異變。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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