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娘咬著唇,半晌道:“若是他真的定親,那我就找人嫁了,再不糾纏。”


    鬱然微歎,這麽好的姑娘,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這個杜庭光,且看你怎麽作死。


    兩人找到招遠,招遠聽說鬱然要做小陶罐,滿口答應讓杜家的作坊做,並給了最低的價格。


    鬱然定好陶罐,接下來便是找人建作坊。


    借著這個機會,順便也讓工匠給她和小魚兒蓋幾間瓦房。


    因為她和小魚兒還一直住在茅草房裏,如今她的養殖場和地裏的作物開始盈利了,自然要改善生活條件。


    楊三娘知道她要建房,便說:“你宋大哥認得那些工匠,讓你宋大哥去找人來,讓他去操這個心。”


    “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就是辛苦宋大哥了,地裏的活才剛忙完,就要馬不停蹄地忙起來。”


    鬱然也是這個意思,宋大明辦事牢靠穩妥,如今都快成了她的總管了,一應的事她都交給宋大明去辦。


    當然了,她給宋大明的月錢也比其他人的多。


    楊三娘笑道:“這些都是小事,他力氣大,平日裏也沒地方使。何況這也不是多累的活兒。”


    就算是累活,掙這麽多的銀子,也比村民們每天在田裏累死累活還掙不了幾個錢強。


    楊三娘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


    可村裏有些人就嫉妒了。


    比如鐵二郎家的。


    自從上次灰溜溜地被鬱然趕走後,她如今算是徹底記恨上了鬱然。


    見人就說鬱然的閑話。


    可惜村裏大家都想跟著鬱然種地掙錢,漸漸地也沒人願意聽她說話。


    這天,有兩人騎著馬往西溪村的方向趕來。


    兩人一看就是外來的,不認得路,便拉了路上一位農夫來詢問。


    農夫是西溪村附近村子的,很熱情地給兩人指路。


    兩人瞧著對方配合,便接著打聽:“大哥可知道西溪村有一種叫紅薯的作物?”


    男人倒沒聽過,隻搖頭道“沒聽過”,便走了。


    鐵二郎家的和鐵二郎恰好從城裏迴來,聽到有人問紅薯,鐵二郎家的狐疑,便問:“你們是什麽人?找紅薯做什麽?”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身材圓潤的中年男人笑道:“自然是想要買紅薯,小嫂子可知道?”


    說起紅薯,鐵二郎家的就一肚子火,沒好氣地嘀咕:“這東西有什麽稀奇的?怎麽誰都要搶?”


    中年的男人一聽有戲,取了兩塊碎銀子在手中掂了掂道:“你隻告訴我,西溪村是否有一種叫做紅薯的作物,這銀子便是你的。”


    鐵二郎看到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亮了,嘿嘿笑道:“知道知道,我們村一個姓鬱的娘兒們帶來的,現如今全村都在種呢。”


    男人又問:“那我再問你,這紅薯真的是畝產三四千斤?”


    鐵二郎整天喝酒,十天有八天都是醉醺醺的,如何得知?


    鐵二郎家的倒是清楚,說起來她就肉疼,畝產幾千斤紅薯全村都種了,偏那姓鬱的沒給她種。


    便恨恨說道:“說是如此,誰知道呢?也就她自己的地裏種得好。”


    男人卻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又多取了一塊碎銀子一起扔在鐵二郎身上,道:“帶路。”


    鐵二郎樂得撿了銀子,賠笑道:“好好,兩位跟我來。”


    鬱然家裏今日房子完工。邀請了工匠、長工和附近幾家鄰居來家裏慶祝,因此院子裏坐滿了人。


    鐵二郎不敢惹鬱然,對兩人道:“便是這裏,兩位大哥進去找人就是,我就不進去了。”


    說著沒等兩人說話,便轉身溜了。


    中年男人推開鬱然家的小院門,進去便朝眾人抱拳,直說要找這家主人。


    鬱然瞧兩人麵生,便問:“兩位有什麽事?”


    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眼鬱然,笑道:“想來這位便是鬱姑娘?”


    鬱然不知來人何意,微頷了頷首。


    中年男人道:“某姓杜,杜桂南。聽聞姑娘有一種叫做紅薯的作物,特來求購。”


    姓杜的?


    鬱然有些意外,和杜庭光有什麽關係?


    不過就算他想求購紅薯,如今也沒有紅薯給他,便客氣道:“紅薯如今尚未收獲,恐怕要讓杜掌櫃白跑一趟了。”


    杜桂南千算萬算,沒算到紅薯還未到收獲的時節。


    思量過後,道:“不知姑娘地裏的紅薯什麽時候能收獲?某想去地裏看一看,不如姑娘帶個路?”


    鬱然微一思量,便覺蹊蹺。


    紅薯的事應該還沒有大範圍的傳出去,也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有心試探,便問:“不知杜掌櫃是從何處得知我有紅薯?”


    杜桂南嘿嘿笑了笑,道:“說起來,咱們關係匪淺啊。我侄兒杜庭光的那什麽,酸辣粉,便是從姑娘這兒買來的吧?”


    他長得肥頭大耳,笑起來臉上的肥肉把眼睛擠成一條縫。


    也不隱瞞他和杜庭光的關係。


    鬱然不禁猜測,眼前人是不是杜庭光那位侵占了他家業的,叔叔或是伯伯?


    正疑惑,便聽杜桂南道:“我那侄兒既然如此信任姑娘,某自然也信任姑娘。姑娘若想把買賣作大,也不能隻跟我那侄兒一人來往,是不是?”


    鬱然倒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微挑眉問道:“不知杜掌櫃想如何?”


    杜桂南道:“某自然是來跟姑娘做買賣的,你且先讓我看了紅薯再說。”


    “紅薯還未結果,如今也瞧不出什麽來。”


    鬱然不喜歡他說話的語氣,再說地裏的紅薯還沒結果,瞧不瞧都沒什麽區別。


    杜桂南瞧鬱然年輕,有心激一激她,皮笑肉不笑道:“姑娘是買賣人,某願意出比我那侄兒多一成的價格,這白賺的買賣,姑娘可要想好了。”


    鬱然可不是人家隨便兩句話就能拿捏的,何況眼前男人是誰她還沒弄清楚,自然不會吃他那一套。


    隻笑道:“掌櫃誤會了,我不過如實相告罷了。”


    杜桂南顯然沒想到,鬱然一個小女子,年紀輕輕,卻如此沉得住氣。


    可他千辛萬苦打聽到這裏,自然不願意就這樣迴去,無論如何,也要把杜庭光手中的酸辣粉搶過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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