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你昨晚偷牛去了?這黑眼圈好嚇人哦,都沒有昨天帥了!”林阿嬌一大早出門就對上了顧辭的黑眼圈,還愣了幾秒。


    這男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啥呢?


    顧辭:……


    他能說是某個小女人惹的禍嗎?


    隨後林阿嬌頂著顧辭一雙幽怨的眼神開始做早飯。


    “喲,顧辭你這一大早上的咋一臉的欲求不滿呢?”秦楓一來就嚷嚷開了。


    他這一嚷嚷,直接讓原本各忙各的秦羨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顧辭。


    顧辭: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顧辭生無可戀的閉上了眼睛,深唿吸一口氣,不然他怕自己被氣死。


    然而下一秒,又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咦?主子,你這黑眼圈是咋迴事?”顧七還是比較擔心自家主子的。


    可他的本意是關心,秦楓卻好死不死的說:“還能咋了?昨天晚上某個人可是洗了三次涼水澡!嘖嘖嘖!”


    “主子,你是上火了嗎?”顧七急切的問道。


    顧辭一雙手握得邦緊,咬牙切齒道:“誰讓你來的?滾!”


    顧七早就習慣了喜怒無常的主子,絲毫不慌,將身後的小十一拉了出來。


    “主子,這可不怪我,誰讓你昨天不讓我帶好吃的迴去給十一?這不,這小子在我耳邊念叨了一晚上,一大早就給我拉起來了。”


    顧辭找不到出氣的,隻好一個人生悶氣。


    林阿嬌覺得這個男人有時候也挺幼稚的,不過見他一副“我很不爽”的樣子,林阿嬌安慰道:


    “好啦,你怎麽還跟幾個孩子計較?”


    孩子?


    顧辭很想說,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孩子,殺起人來的時候可不帶眨眼的。


    吃過飯,又趕著牛車出村了。


    最近村裏的談資已經全都默契的變成林阿嬌一家了,村裏人每天都能看見林阿嬌她們趕著一大車的東西出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總有人見不得別人好,林婆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人群中陰霾的盯著林阿嬌幾人,露出邪惡的笑容。


    快了,她已經給上京去信了。


    那些小賤人們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照例還是來到了碼頭,哪怕沒有一個老顧客,林阿嬌也絲毫不慌。


    攤子支起來後,濃濃的鹵香就被秋風吹到了碼頭的每一個角落。


    不需要吆喝,路過的行人自動停了腳步詢問。


    “小姑娘,你這是什麽東西?好香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湊了過來,一個勁的嗅著空氣中的鹵香,恨不得將整個腦袋都埋進鍋子裏。


    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上麵繡著金色的雅致竹葉花紋,花白的頭發一絲不亂的高高用一塊羊脂玉發箍束起,身上散發著千年沉木的香氣。


    他的身後是幾個下人打扮的小斯,誠惶誠恐的說道:“老爺,您跑慢點!有什麽需求打發小的們來就是了!”


    老爺子虎著一張臉,瞪著眼睛朝小斯吼道:“怎麽?我還不能擁有自由了?”


    小斯立馬小心翼翼的哄道:“沒有沒有,老爺,小的們隻是怕您累著了。”


    老爺子這才臉色好看點,哼哼唧唧道:“累什麽累?想當年老子追著家裏那小兔崽子跑了兩條街都不帶氣喘的!就是現在,老子再追他兩條街,那小兔崽子都跑不過老子!”


    小斯在一旁點頭稱是。


    林阿嬌看見這一幕覺得好笑又溫馨。


    這老爺子的家人應該是擔心他吧,所以才派了這麽多小斯跟著。


    可老爺子估計不願意,一口一個小兔崽子的,也是可愛得沒誰了。


    “小姑娘,你還沒告訴老頭我這是什麽東西呢?”老爺子教訓了家中的小斯,立馬笑嘻嘻的湊了上來。


    林阿嬌莞爾一笑,看來這個老爺子是跟吃貨啊!


    吃貨好啊!


    “老爺爺,這是我自家鹵的下水,味道可香了,家裏人都說好吃。”


    說著,林阿嬌切了一小塊鹵大腸遞到老爺子麵前,笑眯眯的說道:“老爺爺,您嚐嚐看看?”


    老爺子還沒來得及有動作,身邊的小斯就上前一步將鹵大腸給拍在了地上,語氣不善道:


    “什麽下賤的東西?也敢拿這種埋汰的給我家老爺吃?你可知道我家老爺是誰?”


    林阿嬌臉色微沉,她知道這些下水就是尋常鄉下人都不會吃的,更別說她想做這些有錢人的生意。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鹵下水的市場很難打開。


    可是看見鹵大腸被人拍在了地上,她還是會生氣,畢竟她靠這玩意兒養家糊口。


    顧辭直接一腳將那小斯踢飛了出去,眼神結冰的掃過其他準備上來給剛剛那小斯找場子的其餘幾人。


    此刻顧辭就像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鬼,找人來索命的。


    他們雖然是小斯,平時也負責幫主子處理和教訓一些人,可卻沒碰見過像顧辭這樣一言不合就開打,還完全完虐他們的人。


    老爺子也十分不喜方才那小斯的自作主張,見其他小斯準備動手,立馬嗬斥道:“住手!”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頭子?老子還沒發話呢!以後張文就不必跟著我了。”


    老爺子的話音一落,那個被踹出去的小斯就臉色慘白,不顧疼痛的爬了過來。


    “老爺,老爺,別趕小的離開,小的知錯了!”張文一個勁的磕頭,見老爺子還是不鬆口,又趕緊朝著林阿嬌磕頭認錯。


    “這位姑娘,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幫小的求個情吧!”


    林阿嬌無動於衷。


    她沒有聖母到會為方才罵自己和自己做的吃食的人求情,不讓顧辭打死他就算是她今天發善心了。


    張文一臉的絕望,沒有人比他更知道被老爺子趕走後的後果。


    跟著老爺子身邊,什麽事都不需要做,隻用照顧好老爺子的心情就好,工錢還比府裏其他下人的高很多。


    這段時間老爺子也很依賴他,讓他在另外幾個跟著老爺子身邊的小斯麵前很是高人一等。


    他隱約覺得自己的命運從此刻起,就不再是那個府裏隻要是個主子,隻要比他在主子麵前得臉的人都可以欺負他了。


    可是他太過得意忘形了,以至於忘了就算他再得老爺子滿意,他也隻是個下人。


    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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