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當家的?別睡了,開飯了,走!咱們吃飯去!”


    蔣桂花瞧著溫李氏端著盆子走進了堂屋,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她肥胖的身子不是一般的靈活,一骨碌便來到了炕沿邊,一邊穿鞋子,一邊推搡著昏昏欲睡的溫鐵義。


    “唔~終於吃飯了!我都要餓死了!”


    溫鐵義揉了揉眼睛,懶洋洋的從炕上坐了起來,隨手拽過炕上的夾襖直接穿在了身上,趿拉著鞋子,打著哈欠一邊咕噥著,一邊和蔣桂花走出了屋子。


    兩人剛出門,便碰見了同樣走出來的溫鐵忠夫妻倆。


    “大哥!早啊!這是剛起?”


    溫鐵義的目光在溫鐵忠身上掃過,瞧著他衣服穿得板正,臉上全無困意的模樣,挑了挑眉,低聲問道。


    看著故意上眼藥的溫鐵義,溫鐵忠沒有搭理他,徑直向堂屋走去。


    一旁的苗鳳目光在溫鐵義和蔣桂花身上掃過,眉宇間帶著一抹煩躁,她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後抬腳追著溫鐵忠而去。


    雖說她無權幹涉兩人房中事,但是二房夫妻倆是不是太肆無忌憚了,滿院子人住著,上半夜鬼哭狼嚎的,愣是吵的人沒法睡。


    苗鳳雖然心裏不滿,但是這種事情她來說也不合適,原本她打算白日裏找個機會和蔣桂花提提此事,不過瞧著那一臉愚笨的樣子,苗鳳心中不由得泄氣。


    “當家的~你看大嫂那眼神,是個啥意思?”


    蔣桂花被苗鳳那一言難盡的目光弄懵了,她拉了拉走在身邊的溫鐵義低聲詢問道。


    “還能啥意思?心虛唄!”


    溫鐵義眼珠一轉,瞧著走在前麵的兩人低聲說道,那欠揍的表情被迴頭的溫鐵忠瞧了個正著,溫鐵忠眼神暗了暗,眼底劃過一抹怒意。


    溫鐵義不經意間抬頭向前看去,便與溫鐵忠來了個四目相對,本就說人壞話的溫鐵義一愣,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


    溫鐵忠並沒有聽到溫鐵義夫妻倆的談話,但是溫鐵義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模樣,引得溫鐵忠多看了他一眼。


    “心虛?心虛啥呀?”


    蔣桂花本就不靈光的腦子,此時亂成一團漿糊,她繼續問道。


    溫鐵義聽著蔣桂花的刨根問底,心底氣得要死,他眼瞧著溫鐵忠投來的目光愈加陰沉,小心髒砰砰的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恨不得現在就脫了襪子,堵住身邊蠢婆娘的嘴。


    “福寶她爹,你快來~!”


    苗鳳壓低的驚唿聲忽然響起,溫鐵忠轉頭向她看去,隻見苗鳳站在門邊,臉色很不好看,溫鐵忠不由得一愣,心中升起疑惑,大步走到了苗鳳身邊,一探究竟。


    溫鐵義看到溫鐵忠收迴目光,心底一鬆,長舒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緩緩的放鬆下來,明明隻是幾秒鍾的對視,讓他感覺好似過了幾個時辰一般。


    經此一事,溫鐵義決定,以後再造大房的謠一定要在背地裏,剛剛那一瞬間,他以為溫鐵忠要揍他呢!太tm嚇人了。


    “當家的?話說一半你咋不說了呢?快說呀,我這心裏貓抓一樣,急呀!”


    蔣桂花完全沒有發現溫鐵義的異樣,還在鍥而不舍的追問,自覺在鬼門圈兒走一遭的溫鐵義瞧著身邊的豬隊友,一陣泄氣。


    自家大哥娶得媳婦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生得出溫福寶,怎麽自己娶得婆娘,除了那檔子事兒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其他方麵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瞎問什麽?沒看見大哥他們都要進去了麽?去晚了可就沒飯吃了!”


    溫鐵義低聲嗬斥道,蔣桂花抬頭便看到溫鐵忠夫妻倆站在堂屋門口,也沒有多想扭動著肥胖的身子,直接從旁邊擠了進去。


    站在門口的苗鳳一個不察,被蔣桂花擠了個趔趄,直接向旁邊栽去,她身後的溫鐵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溫鐵忠剛要開口嗬斥蔣桂花,身後的溫鐵義也擠了進去,溫鐵忠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本就嚴肅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擠進堂屋的夫妻倆,瞧著空空如也的桌麵,都愣在了當場。


    “當家的!飯呢?咋沒有飯呢?”


    蔣桂花桌上桌下看了個遍,那肥胖的身子扭來扭曲,像個大蠶蛹一般,瞧著頗有喜感。


    "你問我,我問誰?“


    溫鐵義盯著桌子滿心的疑惑,他習慣性的看向溫鐵忠,結果對上溫鐵忠滿是怒意的眼神,他微微一愣,想到剛剛的事情,渾身覺得不自在。


    不過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溫鐵義還是硬著頭皮,向溫鐵忠求教。


    “大哥,娘這是啥意思啊?”


    溫鐵義實在想不明白,溫李氏這是玩兒啥裏個啷,一大早上的做了飯還不給吃。


    溫鐵忠深深的看了溫鐵義一眼,隨後斂眉垂眸,把心底的怒氣壓下,抬腳向旁邊的溫家二老的屋子走去,他推了推被溫李氏拴住的房門,雖然早就有心裏準備,但是心中不免生氣一絲不滿。


    站在門邊的苗鳳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她想了想轉身去了灶房。


    灶房內,苗鳳瞧著灶上空空如也,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她沒有想到溫李氏居然學會了釜底抽薪這一招,倒是小瞧她了。


    不過你有張良記我有過牆梯,苗鳳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她抬頭看著裏麵落了鎖的櫃子,眼神暗了暗。


    隨後走到碗櫃前,拿出兩隻粗陶碗,迴到灶台邊,各自裝了大半碗熱水,端著水走出了灶房。


    “大嫂,你這是要幹啥?”


    晚一步趕過來的溫鐵義瞧著苗鳳手中端著的兩碗水,眼中是大大的疑惑,不懂就問的蔣桂花再次發揮了特長,詢問道。


    “灶上也沒有飯!”


    苗鳳沒有多做解釋,算不上熱情的迴了一句,隨後繞過擋在麵前的夫妻倆,向走來的溫鐵忠走去。


    溫鐵忠下意識的接過苗鳳手中的水碗,夫妻倆在溫鐵義夫妻的目送下迴房了,獨留二房夫妻風中淩亂。


    “當家的,這是啥意思?”


    蔣桂花自始始終沒有參透溫李氏擺下的龍門陣,答案都明擺著了,還是問個不停。


    此時的溫鐵義焦躁不已,對於溫李氏的做法很是不滿,顯然他沒有想到溫李氏這次玩兒的這麽大,居然斷了他們口糧。


    眼瞧著自家大哥不出頭,他心中怒意叢生,卻也無可奈何,槍打出頭鳥,他才不要挑那個頭,讓大房坐收漁翁之利。


    “去!打兩碗水咱們迴屋泡桃酥吃去。“


    溫鐵義對著身邊一臉蠢樣的蔣桂花說道。


    蔣桂花的動作一僵,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溫鐵義,欲言又止的怯怯說道。


    “當家的!桃酥吃沒了!”


    “啥?才兩天,你居然吃了半斤桃酥?”


    溫鐵義雙眼一瞪,看向蔣桂花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怒意,他沒想到這個饞嘴的婆娘把半斤桃酥都吃了,一口都沒留給她。


    “昨晚我餓了,就給吃了!”


    蔣桂花害怕的向後瑟縮,但還是如實的迴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認錯態度相當好。


    因為在溫鐵義這裏可沒什麽不打女人說法,因為貪嘴,蔣桂花可是沒少挨揍,每次溫鐵義打算吃獨食,偷買迴的吃食十次能有八次都被蔣桂花偷吃。


    結果這貨記吃不記打,下次依舊我行我素,溫鐵義不揍她還留著她過年?


    這會的溫鐵義已經餓的全胸貼後背,聽說蔣桂花把桃酥偷吃光後,蹭的一股火就冒了出來,他隨手從柴火垛上抽出一根柳條,對著蔣桂花就抽去。


    蔣桂花見情況不妙,轉身就跑,別看蔣桂花身材圓潤,但卻是個靈活的胖子,根據以往的經驗,借助蛇形走位,溫鐵義甩出的柳條愣是沒有一下落在她的身上。


    外麵的動靜驚動了屋裏的人,大家好奇的開窗開去,便瞧見了她跑,他追,她插翅難飛的精彩畫麵,紛紛搖頭,隨後收迴目光,任憑兩人“瘋鬧“。


    不多時熟悉的求饒聲響起,大家自顧自的忙著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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