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黎敏掏出隨身攜帶的詩裏,定然便是韓楓酒後寫的那些,黎敏整理進冊後便愛不釋手,一有空就拿出來讀讀。


    “韓楓哥,這首詩寫得是何時之事,裏麵寫的是誰啊!”黎敏讀著有些疑惑,出言問到。


    “那首?”


    “就是這首,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黎敏將詩念出。


    黎豐在車內聽到也忍不住讚到,“好詩啊!這詩是你韓楓哥寫的?”


    “不是我寫的,我都說了,我隻不過是恰巧知道!”韓楓趕緊解釋道。


    “韓楓哥就不必謙虛了,這裏又沒外人。爹!我查過了,這些詩古集上都沒有出現過!”黎敏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裏已是錘定,這詩就是韓楓所作,完全不讓他解釋。


    “你是說這一整冊都是韓楓寫的?”黎豐取過書冊,一頁一頁的翻開,一首一首的品鑒,很是享受一般,捋一捋胡須繼續道:“想不到賢侄年紀輕輕,居然寫了這麽多好詩,真是年少有為啊!”


    “爹我告訴你,這可是韓楓哥夜裏醉酒後所作,你說厲不厲害!”


    “一夜醉酒詩百篇?稱之為詩神也不為過啊!看來賢侄日後必成文壇宗師!”黎豐一向嬉皮笑臉,對誰都是一副套近乎的樣子,在韓楓眼裏,他就是個有社交牛筆症的人,可此次他說話的表情卻是非常認真,態度嚴肅。


    韓楓歎了口氣,反正怎麽也解釋不清不如不管,隻要他們不到處宣揚,那就讓他們這麽認為吧。


    迴府後韓楓和托雷就直接去睡了,自從進長安城後,韓楓的生活就極為平淡,每每都會想起在塞外的日子。


    又過了兩天,這兩天韓楓沒去司軍部,但也沒閑著,他跟隨著孟老開始學習武功,不過開始的時候都得先鍛煉好身板,韓楓還算有毅力,好像自從身體流淌過星塵之源後,他的體質就變得強了很多,鍛煉起來到也得心應手。


    一練就是兩天,托雷跟著韓楓,孟老對其也有所指點,托雷遲遲未精進的實力,也在這幾天成功邁入了三品。


    這天一早,韓楓早早就起了,換上官服,到外堂等著黎豐;今日須上朝,本來隻要四品以上官員參與,可韓楓特殊,正好陛下要看司軍部近日的成果,所以也跟著一並去。


    黎豐趕來,韓楓打了個招唿,兩人就出門;上了馬車,韓楓盯著黎豐手裏的牌子,這一幕讓他想起以前的電視劇,好像有些朝代的大臣,上朝時都會拿著一塊牌子。


    這是個困擾了他很久的秘密,韓楓一路時不時就瞟一眼,終於是忍不住問黎豐。


    “黎叔!為什麽你們手裏都要拿這一塊牌子,這是能代表官位嗎?”


    黎豐聽到韓楓說的話,看了看手裏的牌子,大笑道:“哈哈!你說這嗎?這是我們放奏折用的,放在裏麵,若是忘了要匯報的問題,方便拿出來看看,而且也能裝鑰匙,你沒發現咱們的官服都是不能裝東西的嗎?”


    韓楓看了看袖口,果然是不能放東西,不過他好像也沒什麽東西要帶,本來做好的手榴彈,他出門都隨手帶一顆的,不過這是去上朝,他可不敢帶去,說不好要殺頭的。


    “你們裝什麽鑰匙?難道迴家怕門鎖上嗎?”韓楓不解,這塞小紙條還能理解,為啥要把家裏的鑰匙也放在裏麵,反正這府裏天天都有人的。


    “你沒把司軍部的鑰匙帶著嗎?”黎豐大驚,每次應卯,他都是早早到鴻臚寺,畢竟作為鴻臚寺卿,他若是不去開門,一些地方是沒法進去的,而韓楓居然從來不知道這事。


    “我帶著幹嘛?我嫌礙事就丟給肖齊了!”韓楓才知道,原來是這麽迴事,這牌子果然和他想的一點也沾不上邊。


    車到了宮城外,馬車停止,韓楓二人下車,望著高大的長樂門,韓楓苦苦歎氣,又要開始馬拉鬆上朝了,這到太極宮也太遠了,那種一眼望不到頭的絕望又再次降臨。


    “我們走吧!”黎豐拍了下韓楓的背,率先對著長樂門行去,韓楓也隻得跟上;一路上朝臣不少,不時也能見到些熟人,比如那晚壽宴上的刑部尚書,和兵部侍郎李林甫。


    兩人並肩前行,注意到韓楓掃過去的目光,兩人同時將目光投過來,刑部尚書看著韓楓的同時,湊進李林甫說到,“李大人足智多謀,這次這沙陀小子就等著陛下聖怒吧!”


    “哼,看好戲吧!”李林甫一臉不屑的看著韓楓,嘴裏輕吐出幾字。


    韓楓自然是聽不到二人的對話,不過他也滿是好奇,向黎豐問到。


    “這刑部尚書官職不是比李林甫高嗎?怎麽感覺他們對話,好像刑部尚書在攀附李林甫一般!”


    黎豐則是將韓楓拉到遠一點的地方,偷偷的說到,“李大人是皇後的哥哥,且是太子的叔叔,兵部又有實權在在手,自然是要比刑部尚書權勢大。”


    “難道陛下會讓皇後和太子幹涉這些事情嗎?即使這些也沒這必要啊?”這些事情韓楓很早就聽說過,這也不能是李林甫囂張的資本吧。


    “其實李大人的姓是賜的!”


    “賜的?誰賜?”


    “自然是陛下賜的國姓!李大人原本姓林名甫!”


    “據我了解這國姓可不是一般人能賜的吧!他這樣的怎麽可能被賜國姓啊?”韓楓很是驚奇。


    沒想到這李林甫居然能被賜予國姓,一般賜國姓是帝王對臣民的最高精神獎勵,隻有對國家作出重大貢獻者才能獲此殊榮,獲賜者將被附入皇室屬籍。


    而且賜予國姓一般都是為了安撫降將、籠絡羈摩外蕃、褒獎有功,以示恩寵;這李林甫何德何能,難不成他還立過什麽大功?


    “我入官場較晚,這事知道的不多,若是你想了解,可以去問問宰相大人!”黎豐說著時不時也望著周圍,生怕被李林甫的黨羽給聽到,畢竟兵部侍郎他可惹不起。


    韓楓也沒在多問,繼續對著廣場那頭的太極宮行去;走過了廣場,攀上石階,終於是要邁步進金鑾殿。


    皇室也算貼心,這次居然讓公公們送來一桶井水,擺放在殿外,給路過口渴的大臣飲用;不過許多人都不敢動手,害怕這是陛下給他們設置的考驗,都是忍著口渴直走進去。


    韓楓則是不以為然,拿起水瓢便舀了一瓢,大口飲盡,舒暢的吐了口氣;這時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韓楓準備轉頭看去,卻注意到一旁的黎豐已是跪拜在地上,右手還在輕扯他的衣袍。


    韓楓的頭轉過來,顯然已經猜出是誰,立刻用沙坨最高禮節,向身旁那人行了大禮!


    “韓楓拜見陛下!”


    李玄基沒說話,慢慢的走進大殿,對著殿中心那邊的龍椅緩步走去,不時看著兩旁跪在地上的大臣。


    走上高台,李玄基並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略帶失望的看著殿中一眾大臣。


    “朕上次偶然聽聞有人抱怨,這上朝路上漫長勞累,所以今日朕特意讓內侍搬來井水,以便給愛卿們消暑解渴,可卻人人自危,唯有一人敢飲。”


    李玄基坐迴龍椅,殿中的人皆是跪俯在地,沒有人敢起身,甚至有的人臉上都是冷汗,嘴唇不斷在抖動。


    皇帝輕擺右手,一旁的公公應聲喊到。


    “眾卿平身!”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韓楓和黎豐到是很尷尬,因為等韓楓喝水,兩人都還停留在殿外,陛下沒開口,兩人是進退兩難。


    “黎少卿,韓司軍,你們進來吧!”李玄基見兩人站在殿外,高聲喊道。


    黎豐聞言趕緊小跑進去,韓楓見黎豐進去,也趕緊跟上,兩人站在右邊隊伍最後麵,黎豐低下頭,稍微整理了下跪折的官服,眼睛不時瞟像一旁的韓楓,趕忙扯了下他的衣袖。


    “賢侄,快低頭,不可直視陛下,這是大不敬!”


    韓楓一入殿,眼睛便直勾勾的看著李玄基,好像在等著領導開口發話,並沒有注意旁人都是低著頭,聽到黎豐的聲音,才慢慢的低下頭,很是不解的小聲問道:“不和別人對視說話,豈不是更不禮貌!”


    黎豐則是無奈,“這是大唐,不是沙坨,在這裏這是對陛下不敬!”


    “韓司軍在嘀咕什麽呢?不如出來聽聽吧!正好也匯報一下你的工作進度。”李玄基早就注意到兩人在交談,表情稍顯嚴肅的說到。


    韓楓聞言走到人群外,站在正對著殿門的位置,身體筆直挺立,頭微低著。


    “說吧!和黎少卿討論什麽呢?”李玄基饒有興致的說到,興許是看膩了朝中大臣迂腐的模樣,韓楓的言行倒是讓他感到有趣,人總是這樣,物以稀為貴嘛。


    “黎大人警戒韓楓,讓外臣不可直視陛下!”韓楓如實說到。


    “那你可得聽黎少卿的話!”


    “臣謹記!”


    “你知道朕為什要讓內侍搬水到殿外嗎?”李玄基再次問到。


    韓楓眼珠左右動動,心裏輕歎一口氣,“臣不知。”不過數秒後又繼續問到,“陛下,我是不是不該喝桶裏的水啊?”


    “怎麽不該喝?朕放在哪裏,不就是讓人喝的嗎?”


    “陛下是聽到臣抱怨了吧!臣初臨貴都,難見如此宏偉壯闊的宮殿,是外臣不識大體,不該有所抱怨!”


    “朕覺得你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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