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纖紅走過去拿起來大哥大,居然是胡向陽打來的。


    “小紅,新年快樂。”胡向陽一等電話接通,就大聲地叫道。


    “你也新年快樂。”葉纖紅感覺得到他的心情,忍不住嘴角也彎了起來。“對了,年夜飯吃了沒有?”


    “正在吃。”胡向陽的笑著迴答。“剛吃了幾口,就有人打電話過來,於是趁便給你打個電話。”


    “哦。”葉纖紅因為前世沒有跟老家的親人來往,過年習慣了在零點前,給幾個閨蜜群發個祝福的信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聽了他的話,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想起給戴老他們打電話。


    好在現在還不晚,等一會可以全部打一遍。


    “你們那邊吃飯早,估計年夜飯吃得差不多了吧?”胡向陽又問。


    “嗯,已經吃好了。”葉纖紅迴答。“我們一家四口人,又不喝酒,所以吃得快,叔叔阿姨還在喝酒吧?”


    她記得胡向陽的爸媽都能喝酒,平時或許會少喝一點,今天是大年三十,沒必要有顧忌,所以肯定會放開肚子喝。


    在西北勘探地形,長期受風吹雨淋霜凍,確實需要喝點酒,活活血防止風濕病。


    “他們也沒喝酒。”胡向陽迴答道。


    “為什麽?家裏有事情?”葉纖紅意外地問。


    胡向陽的爸媽,都是那種性格爽直的人,如果不是發生了事,心裏不痛快,沒理由不喝酒。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胡向陽突然從興奮的情緒中跌落下來。“我家沒事,是大伯家出了點事。我爸心裏不痛快,搞得我媽也沒心情,所以一家人剛才在悶頭吃飯。”


    “啊?”葉纖紅吃了一驚。


    這才發現剛才胡向陽的語氣有些誇張,原來是不想影響自己的心情,所以裝得很快樂。


    “我堂哥昨天跟一個女孩子在一家賓館,被人捉奸在床了。”胡向陽沒有等葉纖紅問,主動把事情說了出來。


    在他心目中,葉纖紅不但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很好傾聽者,更是碰到麻煩後,可以幫自己拿主意的智囊。


    “這麽誇張?”葉纖紅驚訝地叫道。“那現在主要麻煩來自哪裏?你堂嫂那裏?還是那個女孩子家裏?”


    自從發生上次的事,葉纖紅也知道他這個堂哥,人品真的不怎麽樣?所以外麵有女人,真的一點也不奇怪。


    關鍵是這個時間段被人捉奸,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這個堂哥畢竟已是副廳級幹部,正常情況下,就算有人發現他有私情,也不會直接去堵。


    “主要是女方那邊。”胡向陽苦惱地說道。“對方父母昨天今天一直來大伯家鬧,原先大嫂已經原諒堂哥了,現在周圍的人全知道了,大嫂覺得得丟臉,帶著孩子迴娘家了。”


    大過年的,出了這樣事,誰心裏都不舒服。


    這連他們一家,也因為堂哥的事,被人指指點點,受了不少牽連。


    “你大伯母這次怎麽這麽善良?”葉纖紅倒沒想到這一點,她隻是覺得不可思議。“沒有找人把對方關起來?”


    不是葉纖紅小人之心,如果女方是普通家庭,大伯母又不是良善之輩,怎麽可能任由對方上門挑釁?


    在她在觀念裏,一定是兒子這麽出色,睡個女人算什麽,大不了給點錢。


    如果不識相,她有的是辦法對付這種人。


    “我也不太清楚。”胡向陽迴答道。


    他們一家今年跟大伯家更疏遠了,現在碰到這種事,自然不會亂過問。


    “所以你們今天也是各管各在吃飯,沒有聚在一起?”葉纖紅又問道。


    “他們一家焦頭爛額的,哪裏還有心情吃團圓飯?”胡向陽苦笑道。


    他原本是巴不得大伯一家倒黴,最好讓大伯母丟個臉,誰讓他們平時太高調,霸占家族的資源,又打壓自己一家。


    可是他們一家真的有麻煩了,看到身體剛恢複一些的爺爺,又氣得臥床不起,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特別是看到爸爸唉聲歎氣,心裏特別難過。


    “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葉纖紅想了想,勸誡道。


    她有種預感,那邊發生的事,或許跟自己上次去京城,胡向陽的大伯母和堂哥對付自己和胡向陽有關。


    葉纖紅不是聖母,既然他們敢出手,那就別怪傷人不成,反倒傷到自己。


    “我明白。”胡向陽想了想,迴答道。


    他也不是傻瓜,以大伯一家的為人,盡早會有這麽一天。


    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那不說了,替我問候叔叔阿姨。”葉纖紅叫道。


    “好的。”胡向陽迴答道。“你也幫我向爸媽問好。”


    掛了電話,葉纖紅放下手機,心裏有些亂。


    盡管她有四十多歲的心理年紀,可是前世隻是個普通的女人,心態上和其它同年紀的女人比,並沒有多少優勢。


    對於素不相識招惹自己的人,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反擊,可是看到胡向陽因為大伯一家出事後的猶豫和矛盾,她的心裏也起了波瀾。


    算了,這種事不是自己引起的,所謂有因才有果,既然他們平時這麽囂張,現在出事了,就不要怪別人。


    這樣自我安慰了一會,心情才緩和了一些。


    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多了,戴老應該也吃過晚飯了。


    於是拿起電話,給他打電話。


    “爺爺,新年快樂。”葉纖紅等那邊一接通,笑著說了一句。


    “小紅,也祝你新年快樂。”戴老聽到是葉纖紅的聲音,也非常高興,笑著迴答道。


    今天一整天,他不知道接了多少個這樣的拜年電話,真正能讓他上心的人,其實並不多。


    小紅的除外。


    當然也打了好幾個給別人的電話,比如老領導。


    老領導身體好,精神旺,是他最覺得安慰的事,至少這裏麵,有他一部分功勞。


    而小紅記得給自己打電話,同樣是他最安慰的事。


    到了他這個年紀,其實一切已看淡了,還不願意徹底不問事世,無非是為後代鋪路。


    老領導在振華沒有上位前,總想幫兒子一把。


    同樣地,他在兒子沒有主政一方前,也希望能多看護著他。


    而所有這些,都離不開小紅這個關鍵人物。


    “明天正月初一,謝群要來我家做客,初二要陪爸媽去外公家。”葉纖紅就像對著自己的嫡親長輩,把這幾天的安排說了出來。“爺爺你那邊什麽日子過來比較合適?”


    理論上講,自己什麽時候去都沒問題,但是她不想做惡客,影響戴老的安排。


    原本想著正月初一去吃一餐午飯,因為謝群的原因,也得放棄了。


    “爺爺這邊沒關係,你隨時來都行。”戴老聽她跟自己商量,就有些好笑。“謝群是謝家那個吧!謝市長的堂侄女,她現在也跟你聯係上了?”


    “嗯。”葉纖紅不知道他背裏有沒有調這些,嘴裏當然一付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她是我高中同學,前幾天參加同學聚會,湊巧碰上了。”


    “哦。”戴老應了聲。“同學之間是應該多走動,我看你現在的朋友,全都比你年紀大,天天跟他們在一起,你都沒了這個年紀的活力了。”


    “哪裏有。”葉纖紅不服氣地嚷道。


    心裏卻明白,就算跟比自己年紀小的人在一起,她也沒辦法沒心沒肺跟他們玩成一塊了。


    又跟戴老說了幾句閑話,葉纖紅掛了電話。


    想了想,又跟欣昌的外公通了電話。


    年底前表哥給家裏裝了部座機,有事聯係方便多了。


    幹外婆家還沒有接電話,想打也打不了。


    葉纖紅坐在沙發上,眼睛望著電視,腦中卻想著還有誰必須打電話問候一下。


    最重要的大人物自然是衛老爺子,就是不知道適不適合主動打電話給他。


    倒不擔心他誤會自己抱大腿,主要是覺得關係還沒到那一步。


    正猶豫間,家裏的座機卻響了。


    葉纖紅接起來,對麵傳來溫俊的聲音。


    “小紅,新年快樂。”他的聲音雖然很大,可是依然蓋不住那邊嘈雜的聲音。


    “新年快樂。”葉纖紅迴答道。“你現在在哪裏?怎麽這麽吵?”


    “哈哈哈,不知道了吧?”溫俊得意地笑道。“我們這邊有風俗,吃了年夜飯,一般都會去逛花市,我現在和家人正在羊城最大的鮮花市場逛呢!”


    “難怪。”葉纖紅笑了。“記得少買點桃花,否則章詩萍迴來,肯定會找你麻煩。”


    她在深圳呆過這麽長時間,自然清楚這個風俗,隻是一時沒想到。


    每年春節臨近,那邊的花市就會熱鬧非凡,買年桔的,蝴蝶蘭的,富貴竹的,甚至買桃花的,都是絡繹不絕。


    當然其它顏色漂亮的花花草草,也吸引本地人。


    反正不管有錢沒錢,都會買花裝扮一下家裏,讓家裏新年有個新氣象。


    “咦,你怎麽也知道這個?”溫俊見葉纖紅居然這個也懂,忍不住驚叫一聲。


    “那有什麽奇怪的。”葉纖紅笑道。“我還沒說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呢!”


    “哈——”溫俊笑得很開心。“沒問題,紅包我給你存著,等迴到虞城,再給你。”


    “行。”葉纖紅應道。


    掛了電話,又接到了趙大成、薑皓、肖東燦他們幾個的電話。


    等到八點鍾,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一家人坐下來,開始看電視。


    沒想到電話又響起來了,這次像約好似的,喬昌智、謝建奇、王茂琳、董采主幾個,一個接一個都打了電話。


    葉知書見她的電話沒完沒了,白了他一眼,叫他去旁邊的分機那邊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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