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在京中名氣上佳。


    每到飯點無不座無虛席,稍晚一些,就隻能不悻悻而歸了。


    朱楩和朱允熥分別後,先去聽了個小曲,才掐著時間進了醉香樓。


    “店家,給我弄個包間,再把你們的招牌菜來幾道。”


    正說著,幾個錦衣少年的聲音隨之而起。


    “找個包間,菜隨便上,酒要好的。”


    差不多同時,很難分出先後。


    店家左瞧瞧,右看看,諂媚笑著,拱手迴道:“不好意思,隻剩一間包間了,幾位爺看?”


    誰讓誰,店家肯定不能做主。


    “先到先得,你們哪來的哪涼快去。”


    朱楩拍出銀子,抬腳就往包間方向走。


    沒走兩步,便被一人攔了下來。


    “岷王殿下,你這麽說就不夠意思了。”


    “憑啥是你先到的,我還說是我先呢。”


    朱楩在宮中存在感是低,但那也是和他大哥比。


    其他兄弟有的,老朱可從不曾缺過他。


    好歹是個王爺,他可沒讓別人的習慣。


    “是你先又咋樣,這包間我還就要定了。”


    “你們要麽就乖乖走,要麽就等我打你們出去。”


    那少年扭頭,衝嘻嘻一笑,有些鄙夷。


    “岷王殿下,不是說你,就你那三腳貓。”


    話音剛落,朱楩一拳打出。


    “三腳貓又如何,打你還足夠了。”


    少年沒防備挨了一拳,摸著發酸的鼻子。


    指著朱楩,控述道:“你偷襲。”


    朱楩很快揮出第二拳,打向那少年。


    “偷襲算啥,光明正大也敢打你。”


    有了防備的少年,很快躲過了朱楩的拳頭。


    隨後一拳打出,打的朱楩一個趔趄。


    穩住身形,朱楩奮起勃發。


    很快,朱楩和那些少年扭打在了一起。


    朱楩帶出的護衛和那些少年隨從拉架的功夫,不知咋就也纏鬥在了一塊。


    片刻功夫,整個醉香樓一片狼藉。


    食客紛紛跑光,店家欲哭無淚。


    “幾位爺,別打了,別打了...”


    血氣方剛的年紀,正是戰鬥最激烈的時候,誰停誰是慫包。


    沒用多久,五城兵馬司出動。


    這些軍卒過來,才終分開了兩撥人。


    鼻青臉腫,沒一個不掛彩的。


    最先和朱楩打鬥的那少年叫沐晟,他爹沐英授命鎮守雲南。


    其他幾人分別是定遠侯王弼之子王遠,景川侯曹震之子曹炳,鶴壽侯張翼之子張永。


    五城兵馬司常在街上巡邏,這些勳戚少年當然認識。


    唯一不認識的朱楩,身後帶著的護衛卻著著親軍甲胄。


    知道身份尊貴,兵馬司小官哪還敢隨便拘捕。


    “你過來,說說咋迴事。”


    店家被招唿來,簡答說明了緣由。


    當然,隻說是因包間。


    具體究竟是誰的原因,這可不是他能評價的。


    “那幾位爺一家一半,把店裏的損付了,這事兒就這樣了。”


    這小官本沒必要管這些。


    可若不這樣,店家必定要去告狀。


    要想降低影響,這是最快的辦法。


    “哼!”


    “憑啥!”


    兩家誓不罷休,誰都不肯賣麵。


    “要不這樣的話,幾位爺怕隻能去兵馬司一趟了。”


    “去就去,誰怕誰。”


    幾乎異口同聲,誰都沒有讓步。


    本想以此威脅,讓兩家妥協。


    哪成想,兩家竟都如此執拗。


    朱允熥從莊子下來,才到醉香樓,看到的便是朱楩和一群錦衣少年被兵馬司帶走的背影。


    好歹是個王爺,誰能欺負了他。


    招唿於實,找醉香樓店家打探了情況。


    從店家口中,朱允熥大致了解了一二。


    明知朱楩身份,卻還敢硬剛到底。


    那群錦衣少年的身份,怕也不簡單。


    不知內情,朱允熥沒敢擅動。


    隨便尋了家酒肆吃了飯,便直接迴了東宮。


    於此同時,乾清宮。


    老朱抓著一份奏報,正在大發雷霆。


    “丟人的東西。”


    “咱打了這麽多年仗,死戰不退的見過,就沒見過這種。”


    “全力緝捕單壽,一經抓到,以臨陣脫逃罪,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朱標撿拾著老朱丟掉的奏章,並沒有多勸。


    揚州衛指揮單壽襲其父職,率兵往泰州捕寇,與寇相遇後,眾軍合力迎戰,單壽懼而逃跑,下令撤退。


    還沒開打,就以失敗落幕。


    碰見這種草包,誰都生氣。


    就在此時,五城兵馬司南城指揮使王世成求見。


    王世成平日所處理的都是些雞鳴狗盜的瑣碎之事。


    繁忙程度不亞於老朱,沒有大事不會進宮求見的。


    進了乾清宮,剛一行禮,王世成便說明了來意。


    聽聞朱楩和沐晟打架,把一酒樓鬧的雞飛狗跳。


    老朱臉色更黑,說是鍋底都不為過。


    “沒別人了?”


    王世成不明所以,朱標補充一句。


    “三皇孫可在其列?”


    “不在,沒有三皇孫。”


    得到王世充的準確迴應,老朱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給了朱允熥護衛,他若就和人在街上鬥毆。


    不用老朱管,那群文臣的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一群丟人的東西,讓他們待著去。”


    “別給他們優待,不準任何人看他們。”


    王世充等了半晌,確定老朱沒下半句了。


    這才拱手,應了一聲。


    而同一時間,景川侯曹震,鶴壽侯張翼,定遠侯王弼也已收到了兒子被關押於五城兵馬司的消息。


    想派家中老仆送床被子,又被告知不準優待。


    實在找不到其他路子,隻能找藍玉了。


    三人都曾跟隨藍玉打過仗,勳戚中和藍玉最熟。


    前幾天一塊喝酒,傅友德說的話,藍玉聽進去了些。


    因而,這次並沒急吼吼,馬上領著這些人見老朱。


    而是領著他們,先去了傅友德那裏。


    順便還叫上了,馮勝和常升。


    曹震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道:“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幾位國公,你們看咋辦?”


    “都怪那小兔崽子,岷王殿下也敢打。”


    打了天潢貴胄,往重了說,那是在挑戰皇家權威。


    張翼,王弼,無不紛紛附和,捶胸頓足。


    傅友德沉思片刻,抿了口茶,道:“現在問題不是打了岷王,孩子間打打鬧鬧,上位從沒計較過。”


    “秦晉燕那些王爺,哪個沒和勳戚子弟幹過架,你們見有誰因此吃了罪的。”


    “現在關鍵是,揚州指揮使單壽臨陣脫逃,讓上位惱火的很。”


    “這事兒不僅撞在上位槍口上,也撞在了那些文臣的槍口上。”


    “他們必然會借這個事大肆渲染,請求嚴懲的。”


    情況分析出,藍玉急了。


    “那咋辦,進宮吧。”


    “啥場麵沒見過,還能怕了幾個腐儒?”


    藍玉帶頭,曹震等人緊隨其後。


    “都坐下,幹啥去?”


    “上位本就嫌我們這些人跋扈,在我們沒理的情況下,還去和文臣辯駁,隻會更讓上位厭煩。”


    “再說了,你們能說過那些文臣嗎?”


    那些文臣別的本事沒有,幹架的屬第一。


    “那咋辦,不管了?”


    藍玉比那幾個涉事少年的家長還著急。


    “誰說不會管,找三皇孫。”


    是誰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麻煩三皇孫?


    藍玉眼神一變,沒等他說話。


    傅友德便又繼續,說道:“上位不想看到三皇孫和我們相交太甚,那是不願讓我們蠱惑了三皇孫,要是三皇孫對我們能有駕馭之力,那自然也就沒啥問題了。”


    “岷王和三皇孫相交不錯,哪怕是為了岷王,三皇孫都極有必要出手。”


    “上位最想要的,就是手足情深。”


    “岷王受苦,三皇孫置之不理,那才會讓上位不高興。”


    “更何況,我們這些人本就和三皇孫捆綁,即便三皇孫不露麵,文臣攻擊我們的時候,也會順帶上三皇孫的。”


    “你們三人出個代表,找個人給三皇孫送個信。”


    “啥都別說,隻說明緣由,請三皇孫相救就行了。”


    “三皇孫不再是以前那三皇孫了,會有辦法的。”


    “隻要記得,不管三皇孫做出何種決定,我們這些人都要堅定不移站在三皇孫身後,做他堅實後盾就行了。”


    除此之外,他們可沒有其他自保辦法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家祖朱重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滿城金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滿城金甲並收藏大明:家祖朱重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