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拉開屋門,和朱允炆的隨從撞了個正著。


    “三...三...”


    朱允熥一腳踹去,罵道:“三個屁,滾出去,我這兒也是你們這些狗東西不打招唿想進就能進的嗎?”


    隨從正要退出,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他們背後響起。


    “別生氣,允熥,是二哥的錯,你遲遲不開門,二哥也是擔心你。”


    信你個鬼。


    “有事說。”


    朱允熥語氣冰冷,態度疏離,與以往相差甚大。


    朱允炆愣了一下,這才迴道:“母親喊你過去一趟。”


    那女人以為下人喊不去他,她那兒子就可以了?


    在他這裏,他那兒子,和下人可沒什麽兩樣。


    他要是想去,下人叫,他也會過去。


    要是不想去,她兒子來也不管用。


    朱允熥稍稍遲疑,還沒有說話,朱允炆又馬上補充了一句。


    “允熥,母親為等你過去,一夜沒睡了,現今父親還病著,整個東宮後宮事務全係於母親一人身上,我等身為人子,不能幫上忙了,至少別讓母親操心。”


    真是他娘,不用說他也會心疼。


    可那女人,她是嗎?


    朱允熥語氣不善,沒好氣迴道:“那是你母親,又不是我的,我母親在東陵埋著呢。”


    常氏薨逝,呂氏被扶正。


    多年以來,呂氏一直都在去常氏化。


    伺候過常氏的丫鬟太監要麽倒戈,要不被調離東宮。


    整個東宮上上下下全都奉呂氏為唯一的太子妃,對常氏這個昔日的太子妃提都沒人提。


    朱允熥曾無數次幻想常氏這個素未謀麵母親的母愛,但終隻能躲在被窩裏哭泣。


    像今天這樣,當著這麽多人提起常氏,那可絕對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你...”


    朱允炆臉上慍怒漸顯。


    朱允熥本以為朱允炆會發飆呢。


    沒想到,朱允炆竟是隻握了握拳,就忍下了胸中怒氣。


    “是,你是不是我娘所出的,但我娘那也是被皇爺爺封的太子妃,於情於理也能算上是你的母親的。”


    “皇爺爺一貫以忠孝治國,要是皇爺爺知道你...”


    他這二哥,也就隻剩告狀這一個本事了。


    還要是讓皇爺爺知道。


    要是讓老朱知道,呂氏幹過勾當,倒黴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朱允熥嘿嘿一笑,迴道:“其實我本是打算先去看看父親的。”


    這個時辰,朱標也是時候吃藥了。


    朱允炆在呂氏的引導之下,壓根就沒相信朱允熥真找到了治朱標的方子。


    自然也就以為,這不過是朱允熥的借口。


    “你先拜見了母親,等見過母親後,我們再一起去看望父親。”


    “那皇爺爺那裏?”


    朱允炆還以為,朱允熥問的是他不敬呂氏的事情呢。


    隨之,大手一揮爽快應道:“皇爺爺日理萬機,這麽點小事,就不麻煩皇爺爺了。”


    行吧,這可是你說不報備老朱的。


    到時候,耽誤了朱標吃藥的時間,老朱發起火來那可不關他的事情了。


    “那...成吧。”


    朱允熥簡單考慮,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太子妃寢殿。


    朱允熥大搖大擺進門後,拱拱手糊弄了一下,就算是行過禮了。


    “找我啥事?說吧。”


    朱允熥禮節倒算是有了,可從哪兒看都帶著幾分敷衍。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怎這麽長時間才過來?”


    呂氏臉色難看,語氣冰冷。


    往常朱允熥,隻要呂氏變了臉,準得嚇得哭鼻子。


    現在卻還有幾分愛答不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應道:“睡著了,沒聽見。”


    敲了那麽長時間門,睡成死豬都聽見了。


    “於實呢,他也沒聽見?”


    於實站在一旁囁喏著,剛準備說話,被朱允熥拉了下來。


    “那肯定的,他陪著我為父親尋方子,好幾天沒睡了。”


    菊香剛迴來可就把在朱允熥院外的發生的事情告訴呂氏了。


    於實要是真睡著了,能應門嗎?


    呂氏也並未戳破,隻順著朱允熥的借口反問。


    “身為貼身太監,哪怕睡著了都得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皇家無小事,要是誤了事,你擔待的起嗎?”


    一個沒攔住,於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認錯。


    “是奴婢的錯,奴婢睡得太死了。”


    殺雞儆猴。


    呂氏刁難於實,不過是為給朱允熥立威。


    於實若是不認下,那為難的就是朱允熥。


    “來人,把這玩忽職守的賤奴責仗三十,發淨房。”


    呂氏早想把於實調離朱允熥身邊了,奈何之前的朱允熥比較慫,不顯山不露水,自己都很少犯錯,於實更是兢兢業業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兩個較為壯碩的太監,聽聞呂氏吩咐,當即閃身站了出來。


    “於實是我的人,要打他那也得是由我,輪不著別人做主。”


    他在這裏能信任的人可沒幾個。


    要是於實被調去淨房刷馬桶,那他在宮裏可就兩眼一抹黑了。


    以前的朱允熥連自己都保不住,那別說保護下人了。


    現在他穿越過來,若還保護不了,那他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嗬,本宮是你父親的太子妃,東宮後宮的事情全憑本宮做主,不說懲戒一區區太監,你若再敢違逆本宮,本宮也還有教導你的義務。”


    很明顯,呂氏那意思是,朱允熥要是再阻攔,那就連他一塊打。


    而在這種情況下,朱允熥要是不想讓於實挨打,那就隻能自己承認,昨晚於實叫醒過他,是他自己不開門的。


    不過到那時,挨打的可就是朱允熥了。


    可倘若朱允熥不敢承認,那可勢必會寒了於實的心。


    將來可再沒有人敢跟著朱允熥了。


    總之,在呂氏的錯覺之下,朱允熥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不等朱允熥表態,於實便搶先了一步,開口道:“是奴婢的錯,奴婢甘願認罰。”


    於實七八歲的時候,就被送進宮了。


    朱允熥在宮裏再不受待見,那都是主子,吃食上麵要把他強很多。


    每次有好吃的,朱允熥都會分出一半給他。


    從那時候起,那發誓就要誓死追隨朱允熥的。


    不說現在不過就是挨頓板子,就是殺了他能保護朱允熥,他都絕無二話。


    “受什麽罰,你閉嘴。”


    朱允熥打斷於實,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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