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懲罰一出,古修沉唿吸都感覺異常艱難,他現在隻祈禱,池瑤瑤突然搞這一出隻是想提醒夫子罷了。


    想到自己是背過所有人在他們視線盲區出的手,他心裏故作鎮靜的自我安慰。


    池瑤瑤肯定什麽也沒看到。


    她隻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而已。


    也隻能是這樣...


    “既然如此,”池瑤瑤雙手作揖,微微彎腰,“還請夫子廢了這場的勝者!”


    女子聲音清亮,讓所有人聽了都不可思議。


    為何?


    難不成這古修沉他...使用暗器?


    隻有這樣池瑤瑤現在的舉動才能解釋的通。


    可方才眾目睽睽,他們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壓根沒看到他使壞啊...


    甲夫子麵色凝重起來,頭一次對池瑤瑤的聲音算得上嚴肅。


    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你可知道不僅殘害同門我不能容忍,汙蔑同門我一樣會罰,方才所言,你可確定?”


    池瑤瑤知道甲夫子這話不是在嚇唬自己,而是真的底線。


    所以她才會如此恭謹。


    抬頭,對上甲夫子探究的視線,她落落大方地任由甲夫子觀察。


    聲音依舊。


    “學生確定,古修沉使用暗器,”她目光又看上對方,淡淡道:“你不該贏。”


    旗鼓相當者相遇相鬥本是樂事,可他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池瑤瑤決不能忍。


    察覺到夫子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古修沉瞬間慌了。


    他立馬反駁。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使用暗器,我沒有!!”他慌不擇路跑到甲夫子身邊牢牢拽著他的袖子,聲音帶著嘶啞。


    手指指向池瑤瑤,他反咬一口道。


    “是她在汙蔑我!夫子,她在汙蔑我啊,眾目睽睽之下,我如何使用暗器,同窗之誼,我又如何忍心殘害,夫子,修沉冤枉啊!”


    他聲淚俱下,看似有理有據地將池瑤瑤陷入眾矢之的。


    可池瑤瑤卻不屑地笑了。


    同窗之誼?


    這四個字他說的可真是簡單,臉不紅脖子不粗的,還敢說這種狗屁話!


    “你覺得我冤枉了你?”


    古修沉刻意揚著下巴與她對視。


    “是不是冤枉,難道池姑娘不知道嗎?”


    池瑤瑤哂笑,“我覺得是你不知道。”


    她懶得跟這種人多費口舌,玩打死不承認那一套,那她就拿出證據好了。


    抬腿邁開步子,她像是散步般悠閑,可古修沉就是感覺到了步步逼近的意味。


    她每靠近一步,他都本能地後退著遠離。


    直到推到擂台邊緣,他退無可退,看著身後高台下注視著他們的學子,古修沉暗暗咬牙。


    若是真的被發掘出來他袖中的東西,他的名聲,他的前途,可就都毀在池瑤瑤手裏了啊!


    想到這兒,古修沉眼中染上哀求,他用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


    “放我這一次,條件隨你開。”


    這話落在池瑤瑤耳中,隻覺得眼前這男人真的是蠢到家了。


    她也壓著嗓音。


    “可惜了,本姑娘實在是過的舒心,並無所求。”


    看到他放大到害怕的瞳孔逐漸擴散,池瑤瑤滿意地拽住他的右手,高高舉起。


    古修沉被她猝不及防地動作搞的沒有防備,心中有鬼的他,下意識想要甩開手上的禁錮。


    可眼前女子不知哪裏來的力氣。


    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在她手下竟毫無反抗之力!


    池瑤瑤自然是作了弊,她手下按著他麻筋的力道重了幾分,不由分說地握住他衣袖一角向外揚開。


    隨著她的動作,“撕拉—”聲響,古修沉藏在袖中的東西明晃晃地掉在地上。


    出現在眾人麵前。


    “嘶!”


    “這是什麽?”


    “袖箭!”


    池瑤瑤點頭,說袖箭對也不對。


    為眾人科普。


    “一般袖箭裏頭的箭矢有些重量,不過這裏頭藏著的是比銀針還小的鐵製針尖,極其輕便且不易被察覺,但因為同樣是袖箭的衝擊,所以它的危害力比起袖箭是隻多不少。”


    “一旦刺進人身體中,被害者隻會覺得骨頭猶如針紮一般刺疼,即便去尋醫,大多也都因為針眼太細而診斷不出。”


    “最終任由刺針在身體裏磨損肉血,夜夜刺骨,最終硬生生被折磨疼死。”


    ......


    !!!


    聽著池瑤瑤的一字一句揭示著暗器的狠毒,學子們個個如墜冰窖,倒吸一口涼氣。


    仿佛能置身其中感受到刺骨難忍的疼痛。


    看向古修沉的眼神也一改方才的懷疑與信任,隻餘下無盡的心寒。


    池瑤瑤看著仿佛靈魂出竅的人,臉上掛著笑,卻絲絲冰寒。


    “怎麽樣,我冤枉你了嗎?”


    “你...”


    古修沉驚歎池瑤瑤竟然對袖針如此了解,卻又暗暗為自己即將迎來的下場膽寒。


    “噗通”一聲朝著夫子狠狠將膝蓋跪在地上,他不要命地磕著頭祈求夫子寬恕。


    “甲夫子饒命!這東西隻是我隨意買來把玩的,學子當真不知道它又如此殺傷力,我該死!我錯了!但求夫子看在不知者無罪的麵子上,繞過我這一迴,修沉在此發誓,一定不會再犯!”


    “夫子,您給我一次機會啊...夫子!”


    他一下下地磕著,腦門流出的液體染紅了地板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反而磕的越來越重。


    甲夫子也是心腸軟的,本來怒不可遏,但看他這副樣子像是真心悔過。


    況且,他說他對袖針並不知情...


    對了,若不是池瑤瑤科普,他們對這東西也是前所未聞啊。


    甲夫子疑惑:“池瑤瑤,你是如何得知袖針這種武器的?”


    如何得知?


    池瑤瑤腦海中猛地出現澹台毒休那一張陰冷的臉,拿著袖針暗暗射殺所有阻擋他登基路的明臣。


    以及自己...


    她聲音夾著外人不可察覺的痛楚,卻麵上神色依舊。


    “至陰至狠,暗器排行第一,學子也隻是在兵器庫中書籍記載上見過圖冊罷了。”


    再平常不過的理由,包括甲夫子在內的所有人都信了池瑤瑤的話。


    唯有視線一直落在台上少女身上的澹台君不信。


    他下意識覺得,池瑤瑤對袖針打心眼裏是憎惡的。


    所以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她,在看到袖針後主動上台組織甲夫子。


    她為的,遠不止要公道。


    更是她自己心裏的那一步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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