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輕的不能再輕,生怕弄疼了她,甚至事必躬親。


    怕她手被藥紮疼,雙手憐惜地捧起湊在嘴角輕輕吹著。


    那模樣,像是對待什麽珍寶。


    落在池瑤瑤眼裏,心裏卻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


    她抽迴手,不再讓澹台君靠近自己。


    沉默了許久,她還是接受不了想要一個理由,嗓子還是沙啞著。


    “為什麽騙我。”


    聽她說騙,澹台君立馬解釋,他想像以前一樣拉過女孩的手在她掌心寫字,伸出的手卻再次被甩開。


    澹台君內心苦澀,卻隻帶這都是自己自找的。


    去桌上拿起紙筆,卻生怕她離開似的,等坐到她身旁才落筆。


    “對不起,我想你理我。”


    看到這幾個字的池瑤瑤突然笑出聲。


    “所以騙我?”


    澹台君知道自己是真的做錯了,女孩臉上一滴滴淚痕,手上的傷口,都在提醒著他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他低著頭等著池瑤瑤的懲罰。


    不管是什麽,他都毫無怨言甘之如飴,隻要能原諒他。


    既如此,池瑤瑤默默拿出了幾乎被染紅的荷包。


    這是屬於澹台君的,自當還給他。


    緊接著,自己腰間從未離身的荷包也被她親手拽下。


    她笑了,卻異常疏離,紅著眼眶倔強道。


    “四皇子甚至能拿它來布局,可見這小玩意兒對你來說可有可無,既然局成了,這東西。”


    她哽咽著,頓了頓,像是狠下心來。


    “便扔了吧。”


    她一字一句像是澹台君的淩遲,看她真的做勢準備丟棄,澹台君露出無助,卻紅著眼搶過。


    她不僅想丟棄這荷包。


    她甚至連他都不要了。


    澹台君眼裏閃過執拗,他上下滾動喉結,卻隻能發出嘶啞聲,額頭青筋爆起。


    他再次將人摟在懷裏。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將人留在他身邊。


    她怎麽能拋棄自己...


    他做錯了事讓她傷心失望,她可以盡情罰,用盡全力打,罵他吼他都無所謂。


    但就是不能就這麽不要他...


    澹台君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現在就算把他擁有的一切盡數捧在她麵前,恐怕女孩都不屑一顧。


    還能怎麽辦?


    他要如何做才能留下她。


    池瑤瑤深唿吸一口,平心而論。


    “昨日,是我胡鬧脾氣了,今日這些傷,也都是我該受的,我無所謂,可我此生最恨人欺騙,不論何緣由。”


    她紅腫的眼抬眸望著澹台君。


    “況且你明知道我擔心你,你卻能拿你的安危來誆我,此前或許是我想錯了,我從未對你有過真正的了解,我們...或許並不相配。”


    不是這樣的!


    澹台君無聲地呐喊,他再也聽不下一字!


    眼裏閃過決絕,他抬手拔下池瑤瑤的發簪,送到她手裏,帶著她的手靠近自己心髒的位置。


    他已經癲狂。


    說不出話,那就讓他的心來迴答。


    發簪尖細一頭已然抵在外衣,隔著衣物,心髒的跳躍穿到池瑤瑤手心。


    看她失神,澹台君大掌帶著她的手,一個用力想要刺進心髒。


    池瑤瑤終於反應過來,她使出全身力氣掙脫,甩開他的手,下意識扔掉手裏已經沾血的發簪。


    “澹台君,你瘋了!”


    竟然用她的手來刺進去!


    這麽一點血對澹台君來說絲毫無礙,對著池瑤瑤的咆哮,他笑著點點頭。


    瑤瑤,這還不算瘋。


    沒有你,澹台君才真的會瘋。


    嫌不夠似的,他摸上自己頭頂發髻上的簪子,拔出,墨發噴湧而下蓋在他肩頭,倆人之間的氛圍冒著血腥味的旖旎。


    這個簪頭比池瑤瑤的那個更加鋒利,稍不注意,直取人性命。


    這次他要池瑤瑤來選。


    想要離開他,容易,隻要他死。


    池瑤瑤看他肆無忌憚拿著自己的性命威脅她,心中怒氣橫生,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東西。


    卻沒有選擇心髒。


    她一手按著他的肩膀,持簪抵上他脖子上的動脈。


    倆人的距離因為她的動作拉進,隻剩一臂的距離。


    澹台君甚至能感到到池瑤瑤噴灑的怒氣,是暖的。


    他眷戀至死也不會放手的暖。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毛自己,池瑤瑤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是真的覺得我舍不得殺你,所以這麽囂張,肆無忌憚!”


    聲音很冷,顫抖的手卻暴露了她內心的心軟。


    澹台君一不做二不休,扶穩她微顫的手,不斷拉進距離,逼近他脖子上的動脈。


    這地方不像心髒一樣有胸前肉保護,脖子上的大動脈,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


    剛才那樣的小傷口或許沒什麽,但放在脖子上,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握著她的手還在不斷往前...


    鋒利的端口已染逼紅了動脈,隻要在往前半寸,裏麵包裹的血液就會噴湧而出。


    澹台君閉上眼,像是自己今日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差零點零一毫米的距離,池瑤瑤歎了口氣,她終究下不了手。


    再次將發簪扔了出去。


    倆人發簪相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便雙雙躺在地上。


    很顯然,池瑤瑤狠不下心。


    這場對峙,還是她輸,輸給了不要命發瘋似拿性命做賭的澹台君。


    看她手中一空,澹台君心裏知道,自家女孩最是嘴硬心軟,他再一次利用了她。


    但那又如何。


    隻要池瑤瑤不丟棄他,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他主動握住池瑤瑤的手,沒有感到抗拒,動作便大膽起來。


    順著她的胳膊向上,撫摸著她的脖子,再往上,輕輕擦拭她風幹的淚痕。


    控製著她無法躲避,澹台君感覺自己真的瘋魔了,他湊上前,用嘴唇接住了她眼尾的淚。


    帶著濕意的柔軟下移,吻過少女輕顫的睫毛,紅腫的眼眶,吻過她高挺的鼻梁,笑起來會凹下去的迷人酒窩。


    最終,成功汲取到另一瓣柔軟。


    男人忍不住捧起她的臉龐,輾轉著沉溺其中,不敢有再過分的舉動。


    直到女人迴抱住他的腰,澹台君突然像被打了雞血一般,輕輕摩挲,掌握節奏主動撬開了她的唇,唇齒交纏。


    霸道的君子蘭氣味鋪天蓋地席卷著池瑤瑤的口腔,她微微抬頭,迎接著男人的主動,並時不時用舌頭挑逗。


    腰肢盈盈一握在大手中,散亂的發絲纏繞在彼此指尖,這一刻,倆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們像末日下的兩個瘋子,隻做對方虔誠的信徒。


    不用過多言語便明白彼此心意,屋內,聲音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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