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也仿佛忘記了李硯修的存在,跟阿納思走了。


    李硯修冷靜下來,此刻倒是不慌。


    阿納思這麽拙劣的伎倆,顧陌肯定不會上當的。


    顧陌很快看到了二帝,兩人都被阿納思紮成馬蜂窩了,結果愣是沒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難父難兒的樣子。


    看到顧陌,惠帝就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顧陌


    “你你你……”


    他本來想罵顧陌逆賊的,如果不是顧陌不開城門,他不會被阿納思紮成這個樣子。


    但是話到臨頭,他又硬生生的咽了迴去。


    顧陌都這麽大逆不道了,她要是再罵顧陌,這個亂臣賊子惱羞成怒了,會不會直接一刀把他叭叭了?


    惠帝敢怒不敢言,表情就顯得很猙獰。


    倒是顧陌對惠帝說道:“陛下還記得在揚州對我的承諾嗎?”


    惠帝哪裏還記得自己對顧陌有什麽承諾啊,隻瞪大眼睛死死的瞪著顧陌。


    要是眼神能殺人,顧陌都不知道被他淩遲多少次了。


    顧陌卻毫無畏懼,看著惠帝說道:“你說我父親是被冤枉的,會為他平反,會將他的遺體歸還給我,讓他入土為安,結果呢?你卻弄了一具假屍體糊弄我?”


    惠帝嘴唇哆嗦,眼神心虛的四處亂竄。


    顧陌居高臨下,目光冰冷起來,“你為掩飾自己內心的醜惡和貪婪,縱容佞臣陷害忠良,讓他背負汙名冤死,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有留給他,你內心有沒有受到過半點的煎熬?”


    顧陌迴到京師就先了解了自己父親迴京師後的遭遇,為了逼他承認通敵叛國的罪名,大獄對他動了大刑,最後活生生的把他折磨死了,而且死相相當淒慘,連個完整放入屍首都沒有,最後又把他殘缺的屍體丟在了亂葬崗。


    顧陌去亂葬崗找過,那裏到處都是饑餓的野狗,剛丟進去的屍體瞬間就能被野狗分食了。


    她連自己父親的一根骨頭渣都沒有找到,那一刻,刻骨的仇恨幾乎將她淹沒,李硯修還一直勸她,要為大局著想。


    大局大局……


    他們顧家上下誰不是為了大局,然而結果呢?


    他們為大局把新婚的妻子兒女丟在老家,毅然決然的走上了戰場,最後隻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這公平嗎?


    顧陌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棄為父兄報仇,即便是為了大局。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認,為了大局,他的仇隻能暗戳戳的報。


    此刻 看著麵前死死瞪著自己的二帝,顧陌冷笑一聲,“你當然沒有的,像你這樣的人怎麽會反思自己的行為?怎麽會認為自己有錯呢?”


    惠帝本來還死死的瞪著顧陌,結果卻突然看見顧陌舉起了長槍。


    本來阿納思是想要收繳了顧陌的長槍的,因為他親眼看見過長槍在手的顧陌,實在是太無敵了。


    結果他一說收繳長槍,顧陌轉身就走。


    敵人態度強硬,阿納思能怎麽辦?當然隻能妥協啊。


    於是最後顧陌就是提著梅花槍進真軍營帳的,梅花槍的槍頭早已經被真軍的鮮血磨的油光發亮,她就這麽在營帳裏走了一圈,不知道嚇到了多少真軍。


    反正現在的真軍,對梅花槍都有陰影了,隻要看見那銀光亮起就膽寒。


    當阿納思知道顧陌帶著梅花槍來到營帳,對真軍的士氣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打擊時,已經遲了。


    而現在,這支梅花槍也同樣讓二帝恐懼不已,他們仿佛從銀光上看到了顧家父子四人死不瞑目的臉,他們帶血的眼睛仿佛在質問和控訴,兩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而更讓他們恐懼的是,每次顧陌把梅花槍提起來,好像都要見點血。


    現在她突然提槍,想幹啥?


    她難道真的想弑君不成?


    二帝正驚恐中,下一刻梅花槍落下,紮在惠帝的腳掌心狠狠的一挑,惠帝隻覺得腳掌心一疼,仿佛有什麽東西被顧陌挑斷了,疼得他想要慘叫,卻又叫不出來。


    顧陌卻仿佛看不到惠帝的痛苦,“我父親何其無辜?他一心為國,不謀權不謀私,甚至自費抗敵,讓一家老小在老家吃糠咽菜,你忌憚他,奪了兵權讓他辭官迴鄉也就是了,為何非要讓他背上汙名讓他屍骨無存?為什麽連我三個哥哥也不放過?”


    說完,梅花槍落在惠帝的另一隻腳心,也是一挑,就把惠帝的腳筋挑斷了。


    惠帝疼得麵容扭曲,青筋都一根一根的凸出來了,慶帝看到這一幕,感同身受,槍還沒有紮到他腳掌心,他的腳趾就開始痙攣了。


    他忍不住哆嗦的說道:”國家社稷才是最重要的,隻要能保住社稷,犧牲什麽都是應該的,你父親他、他……”


    慶帝想要找借口,證明是顧家父子先做錯了,才會被放棄的。


    可是慶帝吭哧了半天,愣是找不出出顧家父子的錯處。


    要說什麽?


    難道要承認是他們皇室心胸狹隘,容不下功高震主的顧家?


    很快意識慶帝就意識到,他開口不僅沒能為皇室的行為開脫,反而把火力全部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了。


    因為顧陌竟然提著槍,朝他這邊走過來了。


    慶帝,“……”


    他頓時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嘴巴也死死的抿緊了。


    他為什麽要嘴欠?


    果然,顧陌走到慶帝麵前後,二話不說先給了他一槍,輕輕一挑,把他的腳筋也挑斷了。


    慶帝的臉色也跟惠帝一樣扭曲了起來,五官都嚴重移位了。


    “你你你……”


    顧陌笑著,那笑容對二帝來說跟惡魔無異。


    “陛下說的很對,國家社稷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國家社稷,犧牲所有一切都是應該的,所以,作為一國之君,如果需要犧牲二位陛下,二位陛下也定會當仁不讓的,是嗎?”


    “你你你你什麽意思?”


    “一國之君品行不端荒淫無道,依舊可以坐穩皇位,可若是二位陛下都殘廢了呢?再也站不起來,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話落,慶帝另一隻腳筋也斷了。


    慶帝,“……”


    而且顧陌顯然認為,隻是挑斷他們的腳筋,並不能發泄心頭之恨,還要把手筋也挑斷才行。


    腳筋斷了站不起來,手筋斷了沒法玩藝術了。


    這踏馬是要逼死他們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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