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說道:“陛下不是說各位已經將衣裳捐給國庫,慰問三軍了嗎?”


    朝臣們吐血,小皇帝這是將顧陌的無恥精神發揮到了極致啊,竟然連他們的衣服都給拿走了!!


    朝臣走了,凍得早就不行的小皇帝也倒下了,病的迷迷糊糊的。


    顧陌擰了帕子敷在他額頭上。


    “陛下,你是皇帝,拿著火爐穿著大氅,坐在龍椅上看著他們凍得瑟瑟發抖,不是更爽嗎?非得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小皇帝,“……??”


    我踏馬怎麽沒想到?


    顧陌歎口氣,好像是在為他的智商著急。


    小皇帝,“……”


    雖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可也無言以對。


    此時,各部門早已經高速運轉起來,加班加點將三軍將士的名單分類整理了出來,又進行了統計。


    朝臣捐的錢到位後,中央立刻就撥了下去,讓地方下發到這些將士的家裏。


    如今景朝地方的管製經過了幾年的改革,比之前清明了許多,貪汙腐敗的現象還是很少的。


    更何況這一次事關大局,中央還直接往地方派了督察官員督辦,因此根本不存在層層盤剝的情況。


    辦完這件大事後,小皇帝立刻下詔昭告天下,還告訴桓琳:桓大司馬你看,我都慰問三軍將士了,你可以撤兵了吧?


    桓琳是個要麵子的人,既想要當反賊,但又怕史書詬病,因此這次兵圍建康城的意圖,他根本沒說清楚,下層的士兵們也根本不知道桓琳是要造反


    小皇帝這詔書一出,他們便都以為桓琳是為了他們這些將士討公道的。


    陸續收到家裏寄來的信以後,他們對桓琳更是感恩戴德。


    桓琳,“……”


    這踏馬讓我還怎麽造反??


    桓琳被搞得騎虎難下了。


    真起兵吧,下頭士兵們知道肯定要亂。


    可就這麽走了,沒能坐上皇位他也不甘心。


    小皇帝堵死了他起兵的路,現在還真隻有逼小皇帝禪位這一條路了。


    逼小皇帝禪位,自然就要先拿捏住朝臣。


    於是,桓琳在建康城外擺了宴席,邀請了世家宗主們前往。


    你不去?


    嗬嗬,直接武力押著你過去。


    想也知道,這就是出鴻門宴,桓琳的目的要是無法達成,難免要在鴻門宴上殺幾個人威懾朝臣。


    誰都有可能成為桓琳殺雞儆猴的對象。


    朝臣們跑到朝堂上商量對策,個個急的不行。


    顧陌來了,一群人立刻圍住他,“顧太傅,我們可是拿了錢的,你不能不管我們!”


    顧陌說道:“桓大司馬盛情相邀,去便是了。”


    “……??”


    又說:“我迴去換身衣服,與各位同行。”


    朝臣們眼神懷疑的盯著顧陌。


    “顧太傅不會換身衣服一去不來了吧?”


    “我豈是這種人?”


    “……嗬嗬。”


    這聲嗬嗬,真是十分傳神。


    而顧陌最後也沒有讓大家失望,迴去就吐血暈了,理所當然去不了了。


    朝臣咬牙切齒。


    你踏馬每次都暈的這麽及時,認真的嗎?


    要不是顧陌和桓琳這幾年關係勢同水火,朝臣真的要懷疑顧陌是和桓琳串通好的。


    如今他們不去吧一定會死,去吧可能會死,最後自然隻能硬著頭皮去了桓琳的鴻門宴。


    被眾人懷疑臨陣脫逃的顧陌,此刻也是一臉無奈。


    她是真吐血了,也是真暈了。


    哎,狼來了太多次,現在大家都不相信她了。


    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啊。


    顧陌撐著身體下了床,讓人抬轎子送她去城外。


    宋道伯憂心忡忡,“太傅,讓道伯為你走這一趟吧。”


    顧陌搖頭,“這一趟,我非去不可。”


    同樣的話,她說出來和別人說出來,也是有差別的。


    因為別人沒有桓琳對她的這種既旗鼓相當惺惺相惜又身為敵人的複雜感情,也沒有與桓琳相處的往事。


    顧陌出門前,小皇帝也提著龍袍屁顛顛的跑過來,還給顧陌整理了一下袖擺,假模假樣的問。


    “太傅真要去?”


    “陛下若是不想臣去,臣便……”


    小皇帝又生怕自己表現的太過顧陌撂挑子不幹了,趕緊把自己的大氅解下來給顧陌披上,還把自己的暖手爐也塞給了顧陌,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扒光全給顧陌披上去。


    “太傅此去一定馬到功成,朕在太傅府等太傅迴來!”


    顧陌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走了。


    此時的城外,朝臣們已經被桓琳言語威脅了一輪。


    見朝臣們個個裝死,桓琳的刀都已經抽出來了。


    朝臣們都想要認慫了。


    也就在這時候,顧陌來了。


    她嘴裏還吟唱著詩歌。


    “浩浩洪流,帶我邦畿。 萋萋綠林,奮榮揚輝。 魚龍瀺灂,山鳥群飛。 駕言出遊,日夕忘歸。 思我良明,如渴如饑。 願言不獲,倫矣其悲。”


    顧陌念的是嵇康的詩。


    嵇康被皇室所殺,但他這一死,卻從此成了士人們的精神偶像,甚至千古流芳。


    一來就直接告訴桓琳,頭可斷,血可流,但公道自在人心。


    曆史隻會給予任何一個流血犧牲的人最公正的審判,桓琳此舉完全屬於晚節不保。


    桓琳仿若沒聽懂顧陌的暗示,拔出來的又按了迴去,“子機,我當你不來了。”


    “大司馬盛情相邀,自是要來的。”


    顧陌與桓琳各種迴憶往昔,


    愣是把桓琳自小到大的英雄事跡都細數了一番。


    說的很煽情很有共情力。


    “不說往日裏的英雄事跡,以大司馬的北伐功績,也當是開國以來第一人,名垂青史才是。”


    這話桓琳很愛聽,兩人相談甚歡,讓在場窒息的氣氛短暫的緩和了起來。


    但拉來扯去,總是要說到正事的。


    “大司馬如今迴頭,幹戈載戢,往日恩情還在,你我也還能月下暢飲,共談江山,甚至攜手北伐,一統中原山河。”


    桓琳哈哈大笑,“子機,大丈夫活著就應當翻雲覆雨,縱橫天下,不然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看看你,明明才華蓋世,隻要再往前走一步,天下盡在你掌中,卻畏手畏腳,甘願俯首稱臣,難免英雄氣短。”


    “我不願這樣想,也不願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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