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秋暗暗咬牙,朝不遠處進退兩難的侍衛喊道:“你們還在愣著做什麽?帝姬都跳下水去救人了!要是帝姬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待的起嗎?”


    侍衛們猶豫著,想要過來救人。


    福珠攔著,喊道:“帝姬說過了,她會把李二小姐救上來的,你們都不許過來,若是壞了李二小姐的聲譽,讓李二小姐如何自處?”


    秦宛秋色厲內荏,“你這個賤婢好大的膽子!帝姬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從水裏救起李二小姐,你這是想要害死帝姬嗎?!”


    秦宛悅不知道秦宛秋打的什麽主意,這時候也沒打臉的機會,她就沒摻和。


    福珠說道:“帝姬說她能,她就能!”


    秦宛秋冷冷的看了福珠一眼。


    本來隻要今天李二小姐死了或者名聲受損了,那就是李家的錯,她弟弟既能跟李家退了婚,也占據了道德的製高點。


    結果顧陌居然要自己下水救人?


    顧陌是不是瘋了?


    秦宛秋此刻也不敢做的太過分讓人懷疑,隻得祈禱顧陌和李二小姐最好都死在下麵,也免得她再煩心。


    但沒一會兒,水麵上就冒出了顧陌的頭來,隨後是她手裏提著的李二小姐。


    橋上的眾人連忙搭把手,將顧陌和李二小姐拉上來。


    宮女拿了披風過來,將兩人裹住,這才讓大夫過來給李二小姐看。


    好在李二小姐隻是嗆了幾口水暈過去了,水吐出來後,就醒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這才問起她到底是怎麽落水的。


    李二小姐斷斷續續的說起緣由。


    是秦宛秋說宮裏看歌舞無聊,見顧陌宮中的荷花開得好,約了李二小姐一同出來看荷花。


    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摔了一跤,直接從九曲橋上摔了下來。


    李二小姐是真的覺得是自己不小心才摔下來的,完全沒多想過,先感激了顧陌的救命之恩,又對秦宛秋致歉,覺得自己把秦宛秋嚇到了。


    秦宛秋神色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拉著李二小姐的手,真情實意的說道:“你沒事就好。”


    卻不想下一刻,顧陌突然出手抓住秦宛秋的頭發。


    秦宛秋頭皮一疼,下一刻整個腦袋都陷入了窒息的水中。


    眾人看見顧陌突然出手,把秦宛秋的腦袋按在水裏,都嚇傻眼了。


    “帝姬,你、你這是幹什麽?”


    顧陌沒有迴答任何人,感覺到秦宛秋快不行了,把秦宛秋的腦袋提起來,等她好不容易唿吸到了一口新鮮空氣,又把她按了下去。


    如此反複了好多次。


    顧陌表情太冷靜,冷靜中滿是殺氣,眾人都不敢去拉,隻被顧陌的樣子嚇得不知所措。


    秦宛悅也嚇壞了。


    小說裏顧陌的人設就是個單純善良的小白兔,即便後期有點黑化,但手段也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她也一直覺得這裏所有人都是紙片人,都會按照既定的人設和劇情走下去。


    可現在,她發現顧陌的人設崩了,還崩的特別可怕,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也被顧陌抓著往水裏按。


    等到秦宛秋身體都在打哆嗦了,顧陌才一把將她從水裏提起來,丟在一邊。


    “翊王妃,這種在水裏窒息的感覺如何?”


    秦宛秋和秦宛悅兩個人互相算計,顧陌不管,但在她的的眼皮子底下牽連無辜,拿不相幹的人的命來玩,顧陌卻不能當什麽都不知道。


    今日不給秦宛秋一個教訓,秦宛秋是不是就真的覺得她重生一迴,整個宇宙都在她的掌控中,她想要毀天滅地都可以?


    秦宛秋緩過來後,臉色蒼白身體顫抖,楚楚可憐的問顧陌。


    “帝姬,你為何如此對我?”


    她聲淚俱下的控訴。


    “我知道你在東胡受了很多苦,我一直理解你包容你,可你現在都迴來了,為什麽還不願意走出來?為什麽要把自己的怒火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難道就因為我現在過的比你好嗎?”


    顧陌,“……”


    真是搞笑,你過得好?所以你覺得別人針對你是嫉妒你?


    你就希望別人都在你幸福的陰影下生不如死?


    你自己先做錯事,別人教訓你,也成了無緣無故朝你身上發泄?


    醒醒吧少女,這世上沒有人有義務寵你愛你,也沒有人會莫名其妙恨你嫉妒你。


    日子這麽艱難,人生這麽短,大家都很忙的,沒有人會一直把注意力放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也別總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決定所有人的命運,你那麽牛批你就不是人了。


    “翊王妃,我為何如此對你,你不知道嗎?你要我說出來?讓成國公,讓成國公世子都來聽聽你的好打算?”


    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事,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名聲,都可能要幫著秦宛秋遮掩。


    但抱歉,顧陌完全沒包庇這種人的心思。


    人家姑娘來參加你的宴會,你卻連人家生命安全都保證不了,讓人家名聲受損、死在這兒?


    秦宛秋被顧陌說的有些心虛,“我知道是我沒看好李二小姐,讓她落了水,可你也不能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在眾人麵前置我於死地啊!”


    “別人一條命,在你這裏竟然成了小事?翊王妃,這些年有多少女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落水,最後名聲盡毀的,需要我一一給你數出來嗎?”


    顧陌這話落下,當場眾人如同醍醐灌頂。


    是啊,這些年有多少人跟秦宛秋在一起的時候落水?


    而為什麽每次落水的都是別人,秦宛秋卻什麽事兒都沒有?


    雖然這些落水的女子,也都說自己是意外,和秦宛秋沒關係,可為什麽就那麽巧?


    尤其在場的夫人小姐家裏,就有女子因為和秦宛秋在一起落水而名聲盡毀的。


    要是被侍衛、家丁之類的看見了,還好,隻要家族足夠寬容,自己想得開,最後也勉強能活得下去。


    但如果是在外麵,被眾多陌生男人看了身體,傳到市井中,那可就真的活不下去。


    比如賈大人家的嫡女,可不就是因為這樣上吊的嗎?


    於是一時間,眾人看秦宛秋的眼神都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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