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啟伸出手摟住自己的小嬌妻,“是是是,是我想吃了,黑森林、提拉米蘇、芝士蛋糕、慕斯。”


    崔倪囡:這不是赤裸裸嘲笑自己嗎?明明這些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錢啟帶著崔倪囡和周圍的人有隔開距離,親昵地往前走,“呐呐呐,壓力大的時候呢,吃點甜點是不錯的,我們開家甜品店啦,美國華人這麽多,哎,家裏要是人比較多的話,可以自己吃算了,可是咱們家加上爺爺也不過四個人,不劃算,開個店好,美國的華人多,開家適合我們中國人口味的可不錯,怎麽樣?”


    崔倪囡:合著一樣的套路,搞個周黑鴨第二?


    崔倪囡:“……”


    迴過頭來,錢爺爺和matthew已經消失不見了,錢啟連忙打了電話給老爺子,對方樂嗬嗬地讓錢啟再拿一個購物車,表示他們現在正在正在水果區,讓錢啟和崔倪囡兩個自己逛,不要打擾他們祖孫兩人。


    掛完電話的錢啟看了一眼崔倪囡,“那咱們自己逛?”


    今天有很多人為了平安夜準備食材,波士頓是個很熱鬧的城市,他們的居住地更是匯集了各種精英人才的所在地,路人都有點過於正經,打扮地過於正常,與繁華的倫敦相比,波士頓更學術一些,這在超市也能體現地出來。


    人與人之間保持距離,禮貌、梳理,錢啟與崔倪囡之間的甜膩在裏麵甚是奇特,老學究和浪漫似乎有點違和。


    挽手,搭肩,墊腳,挑選,討價還價。


    錢啟無可奈何地答應崔倪囡買了很多不該買的飲料,白桃味的、葡萄味的、哈密瓜味的、青梅味的汽水。


    “老公啊,這個瓶子好可愛的,是不是呀!”


    錢啟瞧了瞧妻子興奮的眼神,“嗯,是挺可愛的。”


    “哇,這個上麵的卡通人物也很不錯的,就算喝完了,可不用丟掉啊,可以用來裝小鵝卵石。”崔倪囡一隻手挽著錢啟,一邊看上麵的文字,看不懂的日文,標注也隻有英文。


    “我想要這個,這個和那個!”崔倪囡指著很多看起來很可愛的包裝,崔倪囡自從生孩子以後全部走的健康路線根本沒啥個人愛好可言。


    “買買買,今天平安夜,還想吃啥吃啥。”錢啟對崔倪囡是像養閨女似的,崔倪囡求人的時候語調特別嗲,頗有種江南水鄉女子似的又軟又糯,小眼睛對視上,兩人的情愫到位了,搖著你的胳膊,搖得錢啟神魂搖曳,崔倪囡墊腳麽了一口,錢啟叫一個無可奈何。


    自家小祖宗已經喝了有一個禮拜的黑糖生薑茶了,姨媽來了也沒有腹痛了,一不疼就囂張。


    錢啟捏了捏她的臉,“買吧,背著點matthew,等會結賬的時候分開結,不然他也是要鬧的。”


    崔倪囡踮起腳尖,好哥們狀很費力地搭上錢啟的肩膀,“老公!”


    錢啟微彎下自己的背,兩個夫妻莫名有好兄弟的情誼來:“如果我是個男的話,我也一定會去追求你的,我們的愛可以跨越性別。”


    錢啟心裏琢磨:自家老婆這分明就是看日漫看上癮了,腦袋瓜裏都是黃料。


    “咳,我迴家就可以讓你感受一下跨越性別的美,你想怎麽跨越就怎麽跨越——”,明明相當俊朗的人講出來的話怎麽就透著股風騷。


    崔倪囡捂嘴笑:“我有道具,我們迴去試試啊?”自家老公雖然很挺拔的,五官卻格外俊秀,化個妝,來個姐妹妝也不錯,放假了放鬆一下也不錯,崔倪囡的一雙眼睛在錢啟身上巡視了一下,又摸了把錢啟的“纖纖玉手”,又迅速迴到正題,“你不是要給我做雞尾酒嗎?要不要去酒區那邊逛逛的?”手上的動作卻不慢,掃蕩飲料的速度一點也不見慢的。


    關鍵拿了以後發現自己拿得有點多了,但是架子上還有幾瓶包裝很可愛的,瞄了有三秒,還是推著購物車往前走了,錢啟拉住崔倪囡的手,把她目光停留過的飲料,還有他估摸著崔倪囡感興趣的飲料,全拿了個遍。


    要不說當初兩人異國戀的時候他會折騰零食迴國?還不是因為崔倪囡喜歡。


    做事真的很細致的,從吃喝拉撒無一不為她考慮清楚,到了匹茨堡的六年,中間也是要不然從波士頓帶些東西去,要不就是陪著崔倪囡去超市買很多東西,零食這種東西,像錢啟自己幾乎是不吃的,家裏小丫頭愛吃,悠哈果汁軟糖從在一起時就一直吃,隨身攜帶。


    崔倪囡骨子裏很戀舊的,經常吃的幾樣錢啟閉著眼睛都能數出來,喜歡買飲料,買很多,喝得又很慢,喜歡囤著,小學時期喜歡的酷兒橙汁一直到他們談戀愛了還在喝,隻是很難買得到了。


    錢啟跟著一塊喝,覺得跟普通果汁沒差,崔倪囡就是很執著,她骨子裏就是這麽個人,撞進你心裏頭,會喜歡很久,無論是人還是物。


    崔倪囡很開心,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逛街了。


    兩人十指緊扣,買了許多今晚要做的食材,但大部分還是零食。


    要結賬的時候,兩班人馬明明都想著避開對方,命運卻該死的巧合。


    一個是有點克製但並不太多的爺孫倆,一對是根本沒有克製的夫妻倆。


    以及半個多小時內滿滿當當的兩輛購物車,四人的麵目尷尬地坦然,“結賬吧,你們買完了吧,還別說,偶爾來逛逛超市發現家裏的東西還是蠻缺的嘛~”錢爺爺摸摸自己的鼻子說。


    “嗬嗬,是啊,我也覺得。”崔倪囡接話。


    剩下兩個人精錢啟和matthew,眼睛不知道多少滋滋啦啦,反正隻有他們知道。


    迴家的路上,matthew很有表現欲地唱一首《童年》,崔倪囡和錢啟現在家裏的很多磁帶、cd都是他剛來美國時候買的,那時候車上還是賺cd機的,現在車裏已經進化到藍牙連接手機了。


    崔倪囡最近聽羅大佑的歌,matthew最喜歡《童年》。


    “mommy,我要來一首《童年》,請你連接藍牙,我覺得可以跟著一塊唱。”matthew坐在兒童座位上翹著腳,把身上穿的小馬甲調整了一下位置。


    崔倪囡打開iphone連上藍牙,“我們一起唱呀,別看mommy不是從事音樂行業的,你daddy都說我唱歌唱得好。”


    錢啟沒忍住笑了,錢爺爺更是不在意崔倪囡的小眼神哈哈大笑。


    matthew:“好哇,我們一起來,high起來!!!”多語種的小孩,容易中英文混著來,matthew的中文課請了老師一對一專門輔導的,特別是中文傳統文化的學習,小小年紀已經讀完三字經了。


    學習很雜,勝在他小腦袋瓜子好使,記憶力賊好,理解領悟力也好。


    聽過崔倪囡放一遍《童年》就能跟著哼。


    塘邊的榕樹上


    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


    隻有蝴蝶停在上麵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


    還在拚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


    大孩子、小孩子、老頑童的歌聲混成一片,錢啟也不自覺地跟著哼了兩句:“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著美好童年……”


    錢啟不禁有些熱淚盈眶,妻子的歌聲有點不在調上,matthew和爺爺努力想把她往調上啦,最後幹脆放棄了大家一起freestyle,matthew還跟著yoyo兩聲,崔倪囡拆開悠哈的果汁軟糖第一顆就喂到錢matthew愛吃的美版旺仔遞給爺爺,“一個是不喜歡吃糖一個是吃不了糖,哈哈哈~~~”


    錢爺爺:這死孩子,嘴巴太壞了。


    matthew:等我長大點,我也可以吃的,小饅頭的味道也不錯啊!


    錢爺爺以為matthew會鬧,小孩子有很多不可控性的,沒想到matthew心真的很寬了,這點像囡囡,沒心沒肺的,接收著太爺爺的投喂,自己也撚著一顆往太爺爺的嘴巴塞,錢爺爺心裏可歡喜了,這孩子性子好,嘴巴快,說起甜蜜的話甜死人。


    前麵兩個人換了一首《lemon tree》一起唱,崔倪囡唱了一首就讓錢啟一個人獨唱,錢啟聲音不像原唱那麽清亮,有點如雨後春茶,淳淳的,入耳迷香。


    很有魅力的男中音,猶如山穀傳來的一般,崔倪囡看著後視鏡如癡如醉的兒子,不禁看向駕駛座的錢啟,迴憶起九年前錢啟在女生宿舍樓下表白的畫麵,轉眼間,青蔥少年就要邁入中年大叔那一坎了,或許應該是所謂的精英男士吧,父子兩人都穿著同款羊毛衫,崔倪囡拉下化妝鏡看了一眼自己,唿了一口氣,臉上有點肉就是占便宜,雖比不上兒子嫩,但是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嘛~


    錢啟:難道我不配和你比嗎?我們可是同齡人!!!


    迴家的路和市區截然不同,銀裝素裹的,天地間除了幹枯的枝幹無法隱藏,天際混入雪色,matthew出來的時候驚歎了一路,迴來了,更是開心地不要不要的。


    “哇,爸爸,雪還在下!好白~”


    錢啟打開雨刮器,雪顆粒一點一點散開直至融化。


    “麋鹿要拉著聖誕老爺爺,雪得再大點好,今晚呢,等你睡著了,他就會帶著禮物來的。”錢啟很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


    “太好啦,daddy明天也放假吧,我們一起拆禮物,到時候打開一起玩,mommy說做草莓酸奶給我吃,你們也一起來,陳伯伯說給我做鬆餅啊,想想又是美好的一天!”


    “嗯嗯啊,不光光你喜歡的草莓酸奶,爺爺喜歡的蛋撻,爸爸喜歡的蔥油餅,都有得吃,不過新年的話,可以吃更多噠,媽媽小時候吃廣式早茶長大的,你小的時候呢,沒有牙齒,吃不了,得再過一年吧,好多好吃的,我們大中華簡直就是美食之國!中國萬歲!”


    matthew也在後麵跟著“中國萬歲!”


    “mommy,我覺得我現在牙齒很多的,好多東西都可以吃~新年你放幾天假期的?”


    崔倪囡迴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有點難過,“我們現在在美國,美國人沒有過春節的習慣,不過呢!今年春節爺爺他們來這邊過的,迴不了國,親人在一塊也是一樣的。”


    錢爺爺點頭,“今天是12.24號,再過兩個月他們就來了,你小寶舅舅每年寒假都要來的,你到時候就有伴了。”


    “奶奶有可能早點來,她想你想得緊,曾外祖母和你壯壯哥哥也來,到時候你們還可以一起堆雪人,下五子棋,到時候你們就在客廳玩。”錢啟左轉方向盤換道,前方不遠處就到家了。


    熄火,車上三大一小,齊齊穿上外套,matthew個子小,自己把羊肉帽子往頭上戴,錢啟下車,把加長版羽絨服往兒子身上一裹,露出白生生、粉撲撲的小臉蛋,“啊嗚”一聲,錢啟和崔倪囡喊了一聲:“囡囡,你顧著爺爺慢慢走,我進去喊人!”


    “咻——”一下消失在崔倪囡和錢爺爺眼前了。


    崔倪囡看著丈夫急速的飛奔大熊拐著小熊跑的感覺真的還怪靈活的。


    “這孩子!後備箱我還能提兩袋呢!”


    崔倪囡連忙揮揮手,“千萬別,腰要是扭了您還想不想釣魚了?一躺躺個十天半個月的,走,嘿嘿,等下會有人來拿的,爺爺,走呀,昨天我刷了個視頻,教做梅菜扣肉餅的,下午給你露一手?”


    “成啊,走!你說起來我也好這一口,不過家裏有梅幹菜嗎?”


    “有有有,沒有梅幹菜紫菜也可以替代的,你想吃辣的還是不辣的?”


    別墅裏湧出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傭人,錢啟也跟在後麵,抓了一把崔倪囡的帽子,指揮著人把東西拿進去。


    進屋一團暖氣迎麵而來,崔倪囡剛穿上的衣服又脫下,接過錢爺爺的羽絨服一起掛起來,matthew坐在餐椅上享受著家裏特有的熱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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