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把牡醜帶下去,領了紅頭黑漆水火棍,重仗八十,季禺讚歎不已,心說“這牡醜可真是條好漢子,竟然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此時受完刑罰,雖是步履蹣跚,微微顫抖,卻也挺身直立,當真一付好體魄,武勇難當神勇將。


    若換了旁人,別說挨這水火棍八十下重的,就是十幾二十下,也要丟下半條命,臥床數月,不能下地。


    而牡醜這廝,體魄簡直不似凡人,受了重仗八十下,這會兒還旁若無事般,跑來與眾卿續舊攀談,季禺心下佩服不已心下直歎此人“牛逼大矣…”。


    吉伯嚴又望向鄧楷之,查菱公二人道“你二人,可伏罪了麽”


    查菱公叩首道“臣知罪了,願受少君處置,隻求少君看在老臣從軍數十載,微末軍功,放我查家老幼孺子一條生路罷,末將九泉之下,亦感少君威德也”


    吉伯嚴思付一晌,巍然歎道“查公你往前東征北討,我幼時也常聽父君提及你的勇武智謀,父君椅你為我昌邑臂膀,國之柱石,沒曾想你竟如此不智,甘願從賊,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季禺也唏噓不已,道“查公,我曾於轅門苦勸與你,奈何你一意孤行,不聽我言,如今果應了我當時之言,可憐你一世威名,如今毀於一旦,遺臭後世…”


    季禺也感念查菱公之情,當時轅門之下,白應彪那廝要著人拿下季禺在軍前千刀萬剮,以之祭旗,是查菱公勸住白應彪,讓季禺趕緊迴去,免得丟了性命。


    雖然就算他們來拿,於季禺也是無礙,但還是感其恩德,季禺遂出言求情道:


    “少君,查菱公到底還未鑄成大錯,還是留他一命吧,就算罪該致死,其家中婦孺老小也無罪,


    願少君仁德,禍不及其家人,念其多年來護衛昌國,他也醒悟願意伏罪,還請少君從輕發落罷”


    吉伯嚴見季禺求情,頷首點頭道“念你為國數十年,隻是一時昏聵,如今即已伏罪,那就赦你一命”


    查菱公本以為能討得家小無罪已是大幸,不曾想自家還能活命,少君此言,於他如同天籟,老眼之中淚如雨下,嚎啕大哭道“少君聖德啊,罪將銘感五內,必為少君設下長生牌位,查家世代供奉…”


    吉伯嚴揮揮手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傳我鈞旨,剝下查菱公一切爵位官身,念其老邁,著牙吏帶其遊街,鞭韃三十,”


    不過想了想吉伯嚴心中還是怒火難息,遂又道:


    “我以有昊氏之共主,諸部族長大巫公之身份,傳令自即日起,收迴查姓,貶查家全族為野人,抄去府邸,逐出昌邑,五代以內,不準入城而居”


    查菱公麵色大變,無姓者即為野人,不可為官(季禺特殊除外),等同貶他家為奴了,隻是撿迴一命,已是少君恩德,又怎敢反駁奢求。


    查菱公雙目無神,納納無言,被力士推出城下,剝光衣服遊街示眾去了。


    吉伯嚴轉首望向鄧楷之,見鄧楷之麵現哀求之色,不待其申辯求饒,冷哼一聲,道“來人,把這廝也剝光衣服,遊街三日,以苟樹皮為鞭沾上涼水,走一步韃一鞭,待三日後,直接推入西街剮了。”


    吉伯嚴又依先前對諸公道“我以有昊氏之共主,諸部族長大巫公之令,


    剝其鄧姓,貶其全族男丁為奴隸,婦為營娼送去勞軍,車輪以下幼子交由諸部撫養,鄧家除名”


    鄧楷之在一陣哀嚎唿喚聲之中步了查菱公後塵,隻是他無那般好命,不僅扒光了赤身遊街,還要受千刀萬剮,可悲可歎。


    大司空陳景之,閃身出班,諫言道“臣有本奏,望君聖裁”


    不知不覺間,塵埃落定,吉伯嚴更是成長驚人,雷霆之勢,無形中威嚴大盛,令眾臣不敢怠慢,皆是端嚴肅穆。


    吉伯嚴臉上怒色迅速平息,和藹望向陳景之,道“老愛卿有何事奏,但請直言無妨”


    陳景之肅穆一禮道“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名不正則言不正,還請少君則日正位,以正國本…”


    季禺等眾人皆拜道“還請少君擇日正位以正國本”


    “陳監正,對於老國君喪葬,諡號,陵寢,及繼位諸事宜可準備妥當了”吉伯嚴轉頭朝司禮監監正,下大夫陳嬰道。


    陳嬰不敢怠慢,閃出班列道“稟少君,諸禮孔目以經著人列出,隻待少君準許,按目例從九部抽調,


    禮監博士長老商議,按老國君在任十二年所為功過,定老國君諡號可為景,穆,成,請少君定奪,陵寢也從國君繼位,就已開工,曆時八年,業早已完備”


    頓了頓,思慮計算了一下,陳嬰又道“諸司議定,以宮中秀女,嬪妃,貴人無子者八十二人,


    殿前力士郎官兵卒甲士一百,攏共一百八十二人跟隨老國君入眠,入冥界服飾國君。


    至於繼位之禮器,金鼎,儀杖,往年自有舊規,曆代使用,用時取出便是。


    而用以祭祀祖神共公,昊天上帝的三牲,奴隸,隨時可用。”


    吉伯嚴滿意的點頭,道“愛卿半事,果然使人放心,諸事過後自有升賞,”又道“那眾卿以為,改以何時入葬,何時正位焉?”


    這隻是即位諸侯,不是即位天子,自是不需要演什麽三辭三讓的把細,一切從簡,天子九禮,諸侯六禮,邑君上大夫三禮。


    昊氏雖然隻有昌國一邑,名不付實,還沒有葛天氏等大族諸侯中的一個邑國大。


    但也是上古聖王黃帝所封諸氏之一,昌邑為昊氏共主,自是諸侯之六禮。


    眾卿略微商議半晌,還是推出大司空陳景之道:“本是國君新喪,宜守孝三月,召集諸侯使人觀禮,上報夏後賜予胙肉,裂土分茅。


    不過近年來亂戰頻繁,諸侯盡皆自立,不朝有夏,割據一方,儀式自是從簡,守孝三日,下葬國君,即早正位,以正國本”


    眾卿又同拜道“臣等附議”


    吉伯嚴見此,心中也是激蕩,意氣風發,大手一揮道“準諸公所奏,一切從簡”


    轉而見日頭偏西,道“散去各方儀仗大蠹,著諸軍安營,迴駕候府設宴議定封賞章程”


    眾人歡心鼓舞,群入候府,直入正殿,伯嚴入首坐榻下,力士宮娥擺上蒲團案幾。


    不一時各色百味珍饈上桌,編鍾,絲管,笙簫,奏上凱歌,美娥斟首黛眉,膚白如雪,偏偏起舞。


    眾卿排班案品級入座,季禺感歎“不愧是諸侯權貴,真可謂是鍾鳴鼎食,富貴榮華,美宴宮娥,這般享樂,不下瑤池仙宴耶”


    諸事落定,吉伯嚴也不忘城外諸軍,對牡醜道“牡校尉,你親兵傳令,把前師帶迴城下,關雄將軍暫領之,與左右二師再度混編操練”


    先在是中軍護營甲哨小校的牡醜,因特殊身份,也得以與三司,九監,眾文武諸公入殿宴飲。


    牡醜受了八十杖,雖是體魄強健,卻是坐不下去,蹲在案後,呲牙咧嘴,模樣滑稽至極。


    聞言強撐著站起身來,一撫黃發,拜道“末將尊命…”遂派親兵家丁出城,把大軍帶到昌邑城下安營。


    清水渡距昌邑不過數裏,即刻家丁會轉,稟報事成,還帶來了前師總兵將印兵符等,牡醜把將印,兵符上交於少君後,自迴榻蹲著宴飲。


    吉伯嚴收過將印兵符,uu看書 ww.uukansh 心下安定遂傳鈞旨道:


    “四倉糧正柳應泰,紡織司黃公益,府庫掌令吉安(老管家)。


    取金十萬,絹綢五十匹,布百緞,酒五百壇,宰殺雞羊,分勞城內外諸軍”


    諸監接令應允,大開國庫,前去勞軍。


    城外諸卒領得青蚨十錢,布五尺,各營得瓊漿十餘壇,肉糜百斤,校尉軍官各有升賞,得了賞賜著都盡皆振奮,三軍士氣高漲。


    各營在將領軍官帶頭下齊喊“少君萬壽…萬壽,願為君上效死…”


    聲傳十裏,響徹雲霄,引得城內百姓黔首歡唿,數萬黎庶亦同聲道“君上萬壽…萬壽…萬壽…”


    季禺與殿內諸公以各自起身,齊拜,異口同聲道“君上萬壽…萬壽…萬壽”


    這正是曆經磨難,剪除奸賊,百姓樂業,軍心凝聚,眾望之所歸。


    吉伯嚴這個少君,作為可超乎老國君遠矣,吉鴻在位十二年,奉行天子教化,無為而治。


    丟了下遊僅剩三邑,數年前不自量力征伐宿敵葛天氏還戰敗。


    自此一病不起,留少君候季伯嚴理政,二子仲泰早夭,幼子叔宏資質平平。


    吉伯嚴拜大賢,伊尹為師,言傳身教,如今果有賢君風采,諸公觀其數年來所做所為,皆是欣慰不已。


    直唿伯嚴有壽公之風采,卻不似壽公般暴戾好戰,反而溫和寬量,如成湯般禮賢敬士,光大昊氏之日不遠矣。


    諸公是以皆視伯嚴為國君連平素最是古板守禮的司空陳柳二老,皆逾越禮法,稱伯嚴為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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