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泰安提出來的條件很有吸引力。


    剛才那條水龍,確實不是那麽容易對付。


    陸天明曾將水龍斬碎。


    但隻要有水源,隻需杜泰安一招手,水龍又會重新出現。


    所以,陸天明準備認真考慮杜泰安的提議。


    “再接受你的條件之前,我想請問一下,你可曾欺負過謝柳一?”


    杜泰安啐了口黑血。


    無奈道:“你問這話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堂堂中三境的強者,會去跟一個風塵女子過不去?”


    “可你始終是郭淵博養的門客。”陸天明迴道。


    杜泰安起身坐到一旁的台階上,背靠著柱子。


    努力喘了幾口氣後,才迴道:“門客和狗,還是有區別的,狗咬主人一口咬不死,門客不然。”


    這話已經解釋得很明白了。


    無非就是錢要用郭淵博的,但如果郭淵博讓他杜泰安不舒服了,也不會落得個好。


    畢竟五重天在整座北洲,那也算是頂尖的存在了。


    陸天明沒有繼續去追究對方話語的真實度。


    他也很累,於是靠著牆邊坐下。


    “既然你這麽說,那這筆交易就這麽說定了,你教我水龍令,我放你走。”


    說著,他便期待的望向杜泰安。


    後者卻沒有馬上點頭。


    而是有氣無力道:“我中毒不輕,可能撐不到讓你完全掌握水龍令的時候,所以這之前,恐怕要勞煩你先救我一命。”


    陸天明挑了挑眉:“你這是兩個條件換一個!”


    杜泰安苦笑道:“如果不是真的撐不住,我也不會求你。”


    剛說完,他又吐了一口黑血。


    臉色更是開始烏青起來。


    那模樣,看著離死也沒多遠了。


    陸天明是真心覬覦對方的水龍令。


    可他壓根不會醫術。


    隻得無奈道:“我沒有解藥,怎麽救你?那廖歡芸又是廉為民的人,我現在去找她,同送死無異。”


    杜泰安解釋道:“車馬部有個人很厲害,如果你找他幫忙,一定能夠搞到解藥。”


    “誰?”陸天明好奇道。


    “莊玄。”


    “誰!?”


    “...莊少司馬,你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這可把陸天明問住了。


    車馬部不同於其他衙門。


    能在裏麵任個一官半職,那絕對都是能打的。


    但是要說這些天來一直照顧自己飲食起居的莊玄有多厲害,陸天明還真就看不出來。


    因為他在莊玄身上看不見半點強者氣質。


    平易近人、沒有架子,是陸天明對莊玄的評價。


    他覺著莊玄就像一個兢兢業業的管家。


    同時還在自己麵前扮演著保姆的角色。


    在車馬部的這段時日,莊玄每天都要詢問自己一日三餐想吃什麽。


    所以陸天明根本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能有多厲害。


    可杜泰安也不是等閑之輩,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


    “他有多強?”陸天明好奇道。


    杜泰安忍不住感歎道:“強到令廉為民都要忌憚的程度。”


    廉為民手裏高手如雲。


    如果連他都要忌憚莊玄,那確實說明後者不是一般的厲害。


    隻是杜泰安似乎對莊玄了解的也不多。


    說來說去,都是據說或者傳聞。


    陸天明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


    他還要去找郭淵博這個正主,而且十七也沒有下落。


    所以聊了沒兩句,陸天明便答應了杜泰安的條件。


    後者此刻走路都困難。


    陸天明擔心對方使詐,又不敢上前去扶。


    隻得先把對方留在此處。


    他自己則直奔剛才與郭淵博相遇的大院子。


    本來擔心郭淵博這家夥會借機逃跑。


    好在是賈小雲早一步先來到。


    陸天明進入院子的時候,郭淵博已經被賈小雲五花大綁。


    賈小雲跟那對用鞭子和雙刀的夫妻交過手。


    身上多處受傷。


    但到底是當初在涼北敢於一對三的硬漢,雖然此刻身上血流不止,但硬是一聲都沒吭。


    賈小雲已多次證明了自己的忠心。


    陸天明也不含糊。


    從戒指裏掏了瓶當初趙歌韻送給他的膏藥,扔給了賈小雲。


    然後他來到郭淵博麵前。


    二話不說,先賞了對方一個大耳瓜子。


    打得相當用力。


    倒地後的郭淵博轉瞬便吐了一口碎牙出來。


    “陸天明,我好說歹說也是朝廷命官,正三品的大員,不管做了什麽錯事,自有陛下定奪,你憑什麽,或者以什麽身份對我動手?”


    事到如今,這郭淵博還在擺官架子。


    可見往日裏會有多囂張。


    陸天明可不慣著他。


    當下便罵道:“三品大員怎麽了?是比別人多一條命還是怎的?至於我憑什麽,自然是憑我揍你的時候,你隻能像個廢物一樣在地上躺著!”


    說著。


    陸天明幾步踱了過去。


    接著俯身又扇了幾巴掌。


    這郭淵博嘴巴也是真硬。


    都被打出尿騷味了,還是沒有求饒。


    陸天明嫌棄的用腳把郭淵博勾起來坐正。


    然後從懷裏掏了張宣紙出來,遞到了郭淵博的麵前。


    “我給你解開繩子,你在上麵簽字畫押。”


    腦袋腫得像豬頭的郭淵博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


    搖頭道:“不簽,簽了的話,命就沒了。”


    陸天明欠身一把拽住郭淵博的衣襟。


    寒聲道:“你以為不簽,就能活了?”


    “但至少,能惡心你!”郭淵博居然還能笑出來。


    陸天明確實有被惡心到。


    郭淵博借給楊蓉的驢打滾。


    有某錢莊參與其中。


    所以如果郭淵博這邊不簽字畫押,哪怕他死了,楊蓉欠的這筆錢還是無法清賬。


    除非楊蓉不顧她丈夫的死活並且離開京城。


    根本無需詢問,陸天明便知道楊蓉的答案。


    於是他逐漸暴躁起來。


    他繞至郭淵博身後。


    強忍住空氣中的尿騷味。


    繼續對郭淵博拳打腳踢。


    不知是不是因為丟失了金庫鑰匙的原因。


    郭淵博擺出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無論叫得多麽慘,卻死活不願意求饒。


    他本身修為不低,隻是過多了奢靡的生活,手上功夫生疏了而已。


    但身子骨確實挺耐揍。


    陸天明越打越生氣,便逐漸加大了力度。


    旁邊正在敷藥的賈小雲都忍不住把頭別了開去。


    就陸天明這種打法,要不了多久就得出人命。


    眼瞅著郭淵博已經開始咳血。


    突然有道人影躍至園中。


    這人一把拉住陸天明的手腕。


    勸慰道:“天明,再打要出人命了,他現在還不能死,我有話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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