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憂神色黯然。


    看得出來他跟師弟素愁的感情很深。


    “大師可有你師弟的線索?”陸天明好奇道。


    素憂歎了口氣:“貧僧這師弟,生性剛直,最喜打抱不平和約人比鬥兩件事,北境的情況想必二位也看見了,門派林立,匪人作祟。


    這樣的情況,對於一般人來說很糟糕,但對於我師弟來說,簡直是如魚得水。”


    素憂沒有解釋過多。


    以陸天明的智慧。


    當然能猜到素憂話中的意思。


    無非就是那素愁不是在打鬥,就是在打鬥的路上。


    那素憂接著道:“普通修行者,隻要不超過三境,絕無可能在我師弟手裏討到好,怕就怕他太張揚,受到別人的針對。


    一個隻知道習武的武癡,可沒那能耐跟別人動腦筋,怕就怕...”


    素憂說到這心裏梗了一下,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陸天明接過話茬:“所以大師招惹那姚梅子,便是為了打聽師弟的下落?”


    素憂聞言點了點頭:“何止姚梅子,北境大部分門派或者土匪窩子裏,貧僧都去打聽過,餓著肚子挨了不少白眼,到現在一無所獲。”


    這和尚剛才看著大大咧咧,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


    但沒想到認真起來卻也是情義之人。


    陸天明給素憂遞了水囊過去。


    後者接過抿了一口,收拾心情,問道:“陸施主,說了這麽多,貧僧還不知道幾位這是要去哪,方便的話,可否透個底?”


    這素憂轉變之快,一口水的時間,眼裏的黯然已由狡黠取代。


    雙目賊兮兮盯著陸天明看。


    陸天明看了眼安靜傾聽的季芊雨,笑道:“我們幾個打算一路往北去北長城看看,遊山玩水之類的,大師要是不嫌棄的話,跟我們同路也無妨。”


    和尚那點心思。


    表現得太過明顯。


    分明就是想要蹭飯。


    不過陸天明也不點破,一個吃素的僧人而已,壓根花不了多少錢。


    素憂喜笑顏開連連答應。


    聊了小半個時辰後,陸天明他們各自迴到帳篷休息。


    素憂則裹著那破損的百衲衣,隨便找了塊空地唿唿大睡。


    ......


    第二天早上。


    幾人睡了個飽覺,隨便對付了點吃的,便朝著視野裏的小山進發。


    柳卉住的村落叫山舍村。


    附近唯一被靠山體的村落。


    靠近以後才發現,村子裏的房屋雖然稀疏,但整個村落的占地麵積可不小。


    裏麵的房屋看上去都是上了年頭的老家夥。


    村子裏不少老人發呆似的盯著這些老屋,仿佛在惺惺相惜。


    就這麽個地理位置,要是沒有那座山丘,村民們怎麽活下去都成了難題。


    陸天明站在村口望著那塊上了年份的木牌。


    山舍村三字頗為模糊。


    “山舍村?”和尚素憂驚訝道。


    陸天明側頭,奇怪道:“大師認識這個地方?”


    素憂搖頭:“我不認識這個地方,但我認識曾經住過這個地方的人。”


    聞言。


    陸天明眼睛一亮。


    他想到了曾經在一起喝過酒的故人。


    “大師,那人叫什麽名字?”陸天明脫口問道。


    “曲白,曲子的曲,白癡的白。”素憂想都沒想便迴道。


    前半句還好。


    後半句是什麽鬼。


    曲白可是陸天明的朋友,怎麽能這樣介紹。


    心中雖然激動。


    可陸天明仍然沒有太過表現出來。


    “白癡的白?”陸天明循循善誘道。


    素憂撓了撓鋥亮的光頭,訕笑道:“其實他並不是白癡,相反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家夥,貧僧師弟跟其交過手,竟然不敵。”


    陸天明眼皮子不受控製的跳動。


    隨即看向側邊的極季芊雨。


    發現後者跟他一樣吃驚。


    昨夜經過簡單交流,得知大和尚的師弟素愁可是三重天的修行者。


    而曲白自前年分開的時候,還是個普通人啊。


    “此人這麽厲害?能在素愁大師手上占到便宜,最少是三重天吧?”陸天明套話道。


    素憂眼裏流露出頗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確實是三重天,但他這個三重天,隻用了一年多,我出來的時候,他已在破境邊緣,此行要是久一點,恐怕迴去後咱們南海又多了一位中三境的高手。”


    素憂不吝讚美的咂了咂嘴。


    想來當時認識曲白時,恐怕也跟陸天明等人一樣震驚。


    陸天明和季芊雨一聽。


    立馬啞口無言。


    一年飆三境,這不就是佛家禪宗所說的頓悟嗎?


    別說身在佛門中一直追求此徑的素憂。


    就是陸天明自己這個帶掛的,也是羨慕的不行。


    這天賦和‘天賦’啊,看來也是有差距的。


    “這樣的人,當真人中翹楚,大師卻為何要用白癡二字來介紹他?”陸天明追問道。


    素憂側頭看了一眼陸天明,將目光移到後者那隻殘腿上。


    接著歉意道:“貧僧說出來,陸施主可別怪貧僧。”


    “放心說,在下怎麽會怪大師。”陸天明不明所以道。


    想了想,素憂這才迴道:“這曲白,平時看著好好的,但一到晚上不知怎麽迴事,拿把劍在海邊比劃,練劍嘛能理解,詭異的是他居然學瘸子,一邊瘸腿跑,一邊舞劍,就跟傻了一樣。”


    “撲哧!”


    季芊雨實在沒忍住,笑得臉都紅了。


    陸天明眨眨幹澀的眼睛。


    思索半天愣是沒想明白曲白這是在做什麽。


    想不通,便懶得去鑽這牛角尖。


    能知道曲白老哥現在過得不錯。


    陸天明心裏非常高興。


    一年三重天,這腿可夠粗的。


    此刻已臨近正午時分。


    幾人在村口停留沒多久。


    便有種地的漢子陸續迴村。


    放眼看去,這些泥腿子最年輕的怕是都超過了四十歲。


    根本就見不著二三十歲的精壯小夥。


    此種情況,相當不正常。


    陸天明打量泥腿子們的同時。


    他們也在打量陸天明等人。


    泥腿子們眼裏除了新奇,更多的是一種惶恐。


    仿佛個個都是那沒見過生人的閨中少女。


    找了個膽子稍大的人問了柳家的舊址後。


    陸天明等人分成三撥。


    一撥是陸天明和季芊雨,他們要去看看柳家,順便去找柳卉他爹的墳。


    阿強則帶著馬匹找了塊空地喂馬。


    素憂一門心思想要尋找師弟素愁,也不管老人還是小孩,逢人就打聽素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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