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新,要給這老廢物想個死法啊。”桂茹真雙手環胸,打量病榻上的武玖行。


    楚遠新啐了一口,把因長時間哭泣堵在喉嚨裏的痰吐出。


    “放心吧茹真,方法,早八百年我就想好了。”


    “哦?”桂茹真眼睛一亮,往楚遠新身邊靠了靠,“什麽方法?”


    楚遠新摟住桂茹真的腰肢,神秘笑道:“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你信不過我?”桂茹真臉一下就黑了。


    楚遠新急忙在桂茹真臉上嘬了一口:“怎麽會,我這是要給你個驚喜。”


    聞言,桂茹真掩嘴嬌笑,小鳥依人倚在對方懷裏。


    “茹真,能遇到你,我楚遠新簡直如虎添翼!”楚遠新突然誇讚道。


    “跟這老東西生活了二十多年,想臨摹他那手破字還是輕輕鬆鬆的,隻可惜我人老了,恐怕以後就幫不上你什麽忙了。”桂茹真哀歎道。


    “娘子說的哪裏話?你哪裏老了?這叫韻味,懂嗎?”


    楚遠新騰出一手,將床榻上的武玖行往裏麵推了推。


    接著一翻身,把桂茹真按在了身下。


    入夜。


    桂茹真因為“傷心過度”,無力照看武玖行。


    便由丫鬟代勞照顧。


    楚遠新這個臨時主事人,則在安撫府中客卿們的情緒。


    一麵說他義父定能好起來。


    一麵又說即使好不起來,照樣白養著他們。


    等到府內的人都休息以後。


    楚遠新來到武玖行的房前。


    支開夜間看守的護衛,推門而入。


    房內,丫鬟小琴正在給武玖行擦拭身體。


    見楚遠新進屋後,小琴急忙上前行禮:“少爺,您怎麽來了?”


    楚遠新瞄一眼病床上如木頭人一般的武玖行,歎氣道:“擔心義父的身體,睡不著。”


    小琴唯唯諾諾,趕緊給少爺倒茶。


    抓著武玖行的手說了好多“掏心掏肺”的心裏話後。


    楚遠新突然怒道:“怎麽窗戶不關嚴實?不知道中風不能著涼嗎?”


    小琴嚇了一跳,急忙去把窗戶關好。


    “不行,夜間溫度太涼,指定對義父的病沒有幫助,去,弄點炭火過來。”楚遠新厲聲道。


    小琴戰戰兢兢出了屋子。


    沒多久便端著一個裝滿木炭的火盆進來。


    “剛才在外麵,遇到其他人沒?”楚遠新問道。


    小琴搖頭:“沒有。”


    楚遠新滿意的點頭,吩咐小琴把炭火點燃。


    “記住,這炭火晚上不能熄滅,我義父的病情要是加重,有你好果子吃!”


    威脅過後,楚遠新大搖大擺出了屋。


    不過他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到了院內的花壇裏。


    時間流逝。


    半個時辰後。


    楚遠新躡手躡腳來到門口。


    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發現裏麵沒動靜後。


    他從懷裏掏出一捆油紙條。


    接著用紙條把門窗外麵的縫隙封的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後,快速離開。


    翌日,天剛蒙蒙亮。


    武府內便傳來陣陣哭嚎。


    路過武府的行人一打聽,得知武府發生了什麽事後。


    整個寶關郡都熱鬧了起來。


    寶關郡郡守武玖行,死了。


    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而害死他的人,則是府內的丫鬟小琴。


    原因也很簡單。


    小琴自幼被武玖行虐待。


    便趁著後者病重之機,燒炭同歸於盡。


    棺槨前,楚遠新披麻戴孝。


    聲淚俱下比別人死了親爹哭得還要慘。


    “義父啊,你怎麽拋下新兒,就這麽走了?你走了,我以後怎麽辦啊?偌大的武府,我一個人怎麽可能管得過來?”


    楚遠新一邊說,一邊砰砰磕著響頭。


    不多會,就見他額頭皮開肉綻,血液流淌,弄得滿臉都是。


    “新兒,你義父已經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身體,要是連你也出了事,這個家就散了!”


    同樣哭得傷心欲絕的桂茹真猛地撲到楚遠新旁邊,緊緊摟住後者。


    即便桂茹真保養得不錯。


    但兩人年齡差了十五歲。


    又是在這種死人的嚴肅場合。


    前來悼念的客人們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麵想。


    當真以為棺材邊是一對孝兒慈母。


    頓時便有不少人上去勸說。


    可越勸,兩人哭得越兇。


    如此這般折騰了三日。


    武玖行總算死了個清淨。


    但頭七還沒過,還得在武府擺上四天。


    名正言順當了武府主人的楚遠新可等不了。


    他義父在靈堂裏的香火燒得正旺呢。


    他就霸占了主屋,並火急火燎把桂茹真接了進去。


    當然,這些事並沒有公之於眾。


    但也沒有背著府裏的人。


    隻不過沒人敢管,畢竟那些客卿,已經變成了楚遠新的人。


    主屋內。


    楚遠新開心摟著桂茹真。


    一邊飲酒,一邊調情。


    如今再沒人阻礙他們。


    兩人之間的感情如野火般迅速燃燒。


    “遠新,這事,還沒完。”香汗淋漓的桂茹真俯在楚遠新的懷裏。


    楚遠新輕輕捶打後腰,奇道:“老家夥已經死了,怎麽不算完?”


    桂茹真歎了口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楚遠新愣住:“茹真,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做都做了,哪有後悔藥吃?”


    桂茹真捏了捏楚遠新的臉頰,正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


    “蝙蝠。”


    “蝙蝠?”


    “不錯,下毒的事情,除了你我,隻有他知道,所以...”


    桂茹真停住,認真打量楚遠新。


    楚遠新蹙著眉頭想了良久,歎道:“他是二重天的高手,要弄死他不容易,如果派府內那些客卿過去,蝙蝠嘴巴一張,豈不是要露餡?”


    桂茹真忽地笑了起來。


    眼神迷離,勾人心魄。


    “隻要你答應,這事,我來做。”桂茹真自信道。


    楚遠新低頭,滿臉好奇:“你要怎麽做?”


    桂茹真笑得花枝亂顫:“我美不美?”


    楚遠新頓時明白了過來:“美,美不勝美。”


    “所以呢,”桂茹真舌頭一卷,一片鋒利的刀片出現在舌尖處,“隻要你願意,我去陪他一晚上,到時候,我隻需要輕輕卷動舌頭,他就是那刀下亡魂。”


    楚遠新嚇了一跳:“你這功夫,什麽時候學的?”


    桂茹真舌頭顫動,刀片消失不見:“書上看來的,從那老廢物娶第一個小妾開始,我便在練習這種技法。”


    “你這是在警告我,不要像他一樣負了你?”楚遠新認真道。


    桂茹真翻了個白眼:“說了有用嗎,我可舍不得殺你,得靠你自覺!”


    楚遠新哈哈大笑,緊緊摟住桂茹真:“放心,我負誰,都不會負你。”


    兩人又溫存片刻。


    楚遠新突然嚴肅道:“茹真,過兩天,我要帶人出去一趟。”


    “去哪?”桂茹真詫異道。


    “去一個叫黃土村的地方。”


    “去那裏做什麽?”


    “殺掉薑興和周敏。”


    “你害怕周敏肚子裏的孩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周敏怎麽說都是那老東西的小妾,萬一有好事的人把她找迴來,始終是個麻煩。”


    聞言,桂茹真低頭沉思。


    當初武玖行是讓楚遠新把周敏逮迴來。


    但楚遠新私自下決定想要殺掉二人。


    再聯想到薑興身邊的那個表弟,萬一那周敏生了孩子找迴來,根本就說不清楚,沒準還真會變成一個大麻煩。


    想了想,桂茹真讚同道:“我支持你,但到時候一定要小心。”


    楚遠新點頭,緊緊把桂茹真樓在懷裏。


    而兩人沒看到的是,有一道金光從房梁上鑽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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