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返迴冬茗城途中。


    寧道然經過一片山嶺起伏地帶,此地名為雲曦嶺,數百道山嶺如雨後春筍,從濃密雲靄之中拔尖而出。


    此地在溷州素來是兇險之地,常有劫修守株待兔。


    忽地,有一道莫名的危機感籠罩心頭!


    寧道然不禁皺了皺眉,瞬間將元嬰神識鋪天蓋地放出,探查此間一切。


    然而就在下一秒,下方林中驟然有陣法之力澎湃起來,緊接著一座水意律動的陣法扶搖而起,作勢要將寧道然圈禁其中。


    電光火石間,一縷雷光在身周閃爍而過,就在陣法升起的瞬間,寧道然直接運轉九天遁雷訣,化為一縷雷光遁出數裏之遙,堪堪的離開了那陣法的範圍。


    此時,他才有機會定下心神仔細看那陣法。


    幻海狂瀾陣,三階上品陣法,集殺陣、迷陣、幻陣於一體,乃是一種極為陰險的殺人手段,若是不小心陷入幻海狂瀾陣中,便極有可能會被越階打殺!


    “殺!”


    兩側,暴戾之聲四起,一群修士衝出,其中為首的兩人皆是金丹中期修為,渾身法力澎湃。


    ‘不妙……’


    寧道然心頭一沉,此時他放出的元嬰神識已經探查到遠處山林之中密密麻麻的氣息趕來,大部分都是金丹期、築基期,但同時也有一道元嬰氣息一閃即逝。


    這說明眼前這群人是一個作案團夥,並不是三兩人那麽簡單。


    敵暗我明,沒必要過多糾纏。


    下一秒,寧道然抬手一拂,一股夾雜著龍藤光輝的長青訣法力橫掃而去,將一群劫修鎮殺當場,與此同時身形一掠,肉身力量爆炸的一掌劈向了一名金丹中期老者。


    “你!”


    老者大驚失色,對方來的太快,他甚至連祭出法寶護體的機會都沒有。


    “噗!”


    一掌落下,老者直接被開膛,那搏動的心髒瞬間化為一片血雨,被當場斬殺!


    “不好!此獠好生手段,他殺了羅長老!”


    “快,一起出手,絞殺了他!”


    四麵八方大量劫修雲集,如同蟻群一般湧至。


    寧道然沒想糾纏,猛然將那金丹中期老者的屍骸提溜在手中,緊接著混沌元嬰“哇呀呀”大叫一聲,發動了一次瞬移神通,身軀直接出現在了數裏之外,隨後再數次九天遁雷訣瞬移,便將那些劫修甩的沒邊沒影。


    山林深處,一株老樹上,寧道然斂息遁形,將老者的屍體擺在眼前,直接搜魂了一番。


    “原來如此……”


    許久後,他緩緩睜開眼眸。


    原來在雲曦嶺試圖以幻海狂瀾陣伏殺自己的這群劫修並非是尋常劫修,他們都來自於一座名叫閻羅宗的魔道宗門,剛才自己感應到那一閃即逝的元嬰氣息,正是閻羅宗元嬰老祖閻羅真君。


    這閻羅真君藏頭露尾,大約是覺得寧道然不好對付,直接沒有露麵,想來也是一隻“能屈能伸”的老狐狸。


    此外,從這羅長老的記憶中,寧道然還得到了另外一個信息。


    閻羅宗盤踞於雲曦嶺一帶並非偶然,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裏,閻羅真君已經與漂流在外的齊雲樓老祖荊龍有所接觸!


    荊龍雖然是元嬰中期大修,又有一頭元嬰初期南石龜,堪稱溷州修仙界的翹楚,但如今卻失了齊雲樓祖地,大量徒子徒孫被殺,已然淪為了一條喪家之犬,他一定不會甘心就此沒落。


    與閻羅真君的接觸,必然是荊龍正在醞釀反製的手段。


    “哼~~”


    寧道然淡淡一笑,好在馭獸宗與齊雲樓之爭與自己無關。


    抬手彈出一道火球,將這閻羅宗羅長老的屍體化為一片飛灰,吹出一口氣直接揚了,之後正了正衣襟,返迴冬茗城。


    ……


    流雲山,五階靈氣洞府內。


    季檸溫婉沏茶,這段時間她除了閉關修行的日子,都會陪著寧道然,一時間竟連小白那“侍女”的工作都給搶走。


    小白躲在遠處抱著膝蓋看靈植成長,實則卻在生悶氣。


    “寧前輩。”


    季檸秀眉輕蹙道:“我聽山上的修士說最近的梧州、溷州、衾州一帶都極為混亂,趙氏的那位嶺南王已經決定起兵,與京城的那位新皇爭奪天下,這修仙界也跟著一起亂了,這段時間前輩還請盡量減少外出,以免被波及。”


    她淺笑道:“妾身知道前輩修為深不可測,隻是……能避免的麻煩,盡量還是避免掉比較好。”


    “嗯,我知道的。”


    寧道然點頭一笑,也沒有多說。


    卻就在此時,外麵飛入了一道傳音符,那傳音符變化為一道千紙鶴的模樣,拍著翅膀便落在了寧道然的麵前。


    打出一縷法力後,千紙鶴中傳來了陸文瑤的聲音:“今日是重陽佳節,文瑤在主峰之上置下一桌菜肴,不知寧前輩是否有閑暇前來一聚?前輩請放心,今日之宴會,隻有你我二人。”


    寧道然皺了皺眉。


    季檸道:“自古宴無好宴,這陸文瑤雖說秉性較為善良,比其父陸雲州要強了不少,但畢竟自幼耳濡目染,難免會受其父性格影響,此宴是否要去參加,還請前輩多多斟酌。”


    “嗯。”


    寧道然略一思索,道:“沒關係,去一趟又何妨,若是我要走,別說是陸文瑤了,就算是陸雲州親臨也一樣攔不住我。”


    季檸掩嘴輕笑:“如此的話,妾身便放心了。”


    於是,寧道然迴複了傳音符,隨後在中午將至的時候出發,前方馭獸宗主峰。


    ……


    “寧前輩!”


    陸文瑤一襲米黃仙裙,顯得美不勝收,斂衽行禮笑道:“好久不見,文瑤當真是有些想念前輩了。”


    “陸宗主客氣。”


    寧道然抱拳一笑。


    “請吧。”


    “多謝!”


    二人踏入洞府,有兩名馭獸宗漂亮女修伺候在一旁,倒茶把盞,不在話下。


    至於一桌的菜肴,算不得是什麽豐盛奇珍,但貴在製作得極為精致,也算是花了心思的。


    最好的當屬靈酒,寧道然雖然不是什麽好酒之人,但品嚐一口就知道眼前的這壺靈酒價格不菲,恐怕至少也是一口數百靈石的那種。


    馭獸宗底蘊深厚,如今又拿下了大半座溷州,甚至將齊雲樓的產業盡數鯨吞到了自家的名下,此時是真正的財大氣粗!


    酒過三巡,陸文瑤俏臉微紅。


    “其實,這是一頓道歉酒……”


    陸文瑤檀口微張,終於切入正題:“五色鹿鳴訣的事情,文瑤自知理虧,父親做事一向霸道慣了,這件事確實考慮欠妥。寧前輩,這杯酒就當是文瑤向你道歉,至於五色鹿鳴訣……”


    她秀眉輕蹙:“法訣副本我已經拓印了一份,可惜卻被父親拿走,此事文瑤一時半刻也做不得主,還請前輩稍作等待,文瑤一定會交給前輩一份五色鹿鳴訣完整功法的副本。”


    “陸宗主有心了。”


    寧道然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一桌的酒菜,不禁笑了笑。


    “寧前輩笑什麽?”


    “我笑自己還是心太善了。”


    寧道然輕輕一揚眉,道:“看在陸宗主請在下喝的這頓重陽酒的份上,寧某不妨也告訴陸宗主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


    “哦?”


    陸文瑤心頭一咯噔:“請前輩示下!”


    “閻羅宗的勢力已經出現在了溷州的雲曦嶺一帶,此外,閻羅真君與齊雲樓老祖荊龍在最近一段時間裏有過接觸,二者之間想必是有一場交易的,而這場交易必定與冬茗城和馭獸宗有關。”


    寧道然道:“在下所知不多,就隻有這些了。”


    “好!”


    陸文瑤臉上的神色凝重了許多,道:“文瑤知道了,多謝寧前輩知會此事。”


    “不必客氣。”


    不久後,寧道然返迴洞府,陸文瑤則好說歹說,塞給他十壇價值不菲的靈酒。


    ……


    午後,冬茗城武神閣。


    “什麽?”


    陸雲州一襲戎甲,渾身血氣流淌極為旺盛,劍眉緊鎖道:“閻羅真君那個老匹夫居然與荊龍老匹夫有所接觸?”


    “正是。”


    陸文瑤道:“此消息確鑿,我們理應提防一二。”


    “此消息何人告訴你的?”


    “火元真君,寧前輩。”


    “又是此人……”


    陸雲州目光冰冷:“文瑤,此人是一心衝著我馭獸宗的五色鹿鳴訣來的,在遭到拒絕之後卻依舊不走,反而在冬茗城內長居了下來,此等鷹視狼顧之輩的話豈能盡信?”


    他輕輕一揚眉:“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上次火元真君求取五色鹿鳴訣被為父拒絕,他或許因為此事已經懷恨在心,告知此消息也隻是讓我們馭獸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興許真正想圖謀馭獸宗、勾結荊龍的人不是什麽閻羅真君,卻恰巧是你口中的這位寧前輩!”


    說著,陸雲州露出一抹痛心疾首之色:“文瑤,你身為一宗之主,年齡也不小了,不該再如此輕信旁人,對火元真君這等鷹視狼顧之輩更應該倍加防範才對!”


    “父親,我……”


    陸文瑤咬著紅唇,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爭辯。


    “罷了。”


    陸雲州擺擺手:“此事為父已經知曉,你也不必多言,我自有應付之法,對了,最近新朝中的使節將會抵達冬茗城,為父重任在身,馭獸宗的事情你要多照應一些,為父便不分心了。”


    “是,父親!”


    陸文瑤緩緩退下,心中滿是無奈,父親真的是越老越頑固自負,旁人的話竟再也聽不進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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