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流雲山,一座五階靈氣洞府外,寧道然與季檸並肩而立。


    隨著冬茗城主街之上千間商鋪被大量神秘劫修劫掠一空後,馭獸宗終於發動反製,大量馭獸宗修士,以及武神閣的武夫發動了對流雲山的進攻。


    甚至,就連號稱溷州武神的陸雲州也親自出手。


    此時,馭獸宗已經足足攻打了數個時辰之久。


    那齊雲樓布置在流雲山外的是一道四階下品四靈迴風陣,陣盤深埋於靈脈深處,與這座五階靈脈集合融合一體,故而極為堅固。


    但饒是如此,依舊抵不住眾多修士的猛攻!


    “陸閣主!”


    山上,一名金丹後期大修騰空而起,一襲灰袍,渾身散發濃鬱法力波動氣息,手握大陣玉符,目光冷冽道:“我齊雲樓與馭獸宗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陸閣主更是朝廷中人,卻為何要助紂為虐,協助馭獸宗攻打我齊雲樓的產業?!”


    “少廢話!”


    陸雲州懸空而立,渾身澎湃著磅礴拳意,一聲嗤笑道:“陛下已經降下旨意將這流雲山賜予馭獸宗,你們齊雲樓拒不交付,如此公然違抗聖旨之舉,我桑榆國上上下下,人人得而誅之!”


    說著,陸雲州冷笑道:“荊餘,念在你與我也算是有過一些照麵,老夫不想傷你性命,立刻散開大陣,率領齊雲樓弟子離去,交出流雲山,老夫便不與你計較,否則破陣之後必定雞犬不留!”


    “陸雲州,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荊餘目光森冷,露出決死之色:“老夫身為齊雲樓大總管,哪怕是戰死也絕不會拱手讓出流雲山!”


    “如此的話,便去死吧!”


    陸雲州破空而下,狠狠一拳遞出!


    就在他出拳的瞬間,身後忽然有一道血色巨人緩緩站起身,仿佛是一位上古巨靈一般,那不是別的,正是陸雲州凝聚的武嬰!


    寧道然皺了皺眉,心中無奈一聲歎息。


    荊餘太小瞧混元境了,根本不知道擁有武嬰的武夫到底強到了何等地步。


    “轟~~~”


    巨響聲中,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四靈迴風陣當場炸開,隻剩下陣內的一縷縷禁製氤氳而起,但又怎麽可能擋得住那位混元武夫!


    下一秒,陸雲州的身軀化為一道炸雷,瞬間衝破了數十道禁製,狠狠一拳轟向荊餘!


    “你!”


    荊餘大怒,瞬間祭出兩道法寶,一件是飛梭,一件是血色飛劍,從兩側猛攻向陸雲州,同時大喝一聲:“齊雲樓弟子,劍陣!”


    “是,太師叔!”


    一縷縷劍意升騰,轉眼間就有數十座大陣出現在山腳位置,每一座劍陣由百名齊雲樓弟子組成,陣心由一名金丹初期弟子擔任,劍意迅速凝聚為一道巨大身影橫亙劍陣上方,仿佛有數十位大劍仙在護持著這座流雲山一般。


    陸雲州速度快絕,刹那間連出兩拳,“蓬蓬”兩聲將飛梭與飛劍一起砸開,身後武嬰狂嘯,緊接著重重一拳落在了荊餘的腹部!


    “蓬——”


    巨響聲中,荊餘化為一縷灰芒重重撞入山體之中,身周的護身靈光一一崩碎,那裏能抵擋得住混元武夫的拳頭!


    “噗~~”


    一口鮮血吐出,荊餘渾身幾乎動彈不得。


    堂堂金丹後期大修,竟一拳都沒撐得住。


    空中一縷殘影閃電般落下,陸雲州狠狠一腳踩在了荊餘的胸口,緩緩發力,目光冰冷道:“你可願意離開齊雲樓,投身於馭獸宗?隻要你點頭,老夫便可以饒你不死!”


    “嗬……”


    荊餘卻慘然一笑,道:“老夫姓荊,卻又怎地會歸附你們姓陸的?陸雲州,你自恃混元境修為便如此暴戾不仁,終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老夫天生武夫,從不相信報應一說!”


    陸雲州冷笑道:“倒是你,死到臨頭還嘴硬,老夫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說著,裹滿拳罡的一拳狠狠落下!


    牙齒紛飛,血液四濺,荊餘的整個下巴嚴重變形。


    “……”


    季檸粉拳緊握,幾乎不敢去看荊餘的慘狀。


    她擔任青蚨坊坊主多年,與荊餘低頭不見抬頭見,也算是有一些交情,卻不想昔日高高在上的齊雲樓大總管居然落得這麽一個慘烈的下場。


    “蓬蓬蓬~~~”


    陸雲州一拳拳的落下,將荊餘的下巴、鼻梁、眼睛等位置一一打成粉碎,最終一拳將其頭顱打成了一堆爛西瓜,腳尖一勾就將荊餘失去了頭顱的屍體踢到了空中。


    “你齊雲樓大總管荊餘已經被殺,爾等還要負隅頑抗?!”


    陸雲州的聲音在空中迴蕩,嗤笑道:“流雲山是齊雲樓的根基所在,可你們的那位老祖荊龍可曾現身?爾等被荊龍當成了炮灰送死,卻依舊不知所謂,當真可笑!”


    說著,陸雲州輕輕一揚眉,將聲音提高了許多:“老夫身為溷州武神,如今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就放下兵刃,投誠馭獸宗者,免除一死,之後更會量才適用,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頓時,鎮守流雲山的大量齊雲樓弟子,以及那些締結劍陣的弟子,許多人都已經動搖。


    就連荊餘都被三五拳打死,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麽用?


    “諸位師兄弟、師姐妹!”


    卻有一名金丹初期弟子怒吼一聲:“我等身為齊雲樓子弟,受齊雲樓庇護多年,這才有了如今的修為,現在有人要毀我齊雲樓根基,老祖即將出手,此正是我等效忠齊雲樓的時刻,怎能受人蠱惑?陸雲州兇狠毒辣,必定會鏟除異己,我等哪怕是歸附了,最終也難逃一死。”


    “沒錯!”


    有人唿應道:“我等生是齊雲樓的修士,死是齊雲樓的鬼魂,有何足慮?”


    頓時,大量齊雲樓弟子一起咆哮怒吼起來。


    “戰!”


    “戰!”


    “戰!”


    山上,就連寧道然都有些動容。


    甚至,下一層的洞府前,有客居流雲山的金丹中期女修皺著眉頭:“這些齊雲樓子弟為了守護我等,死得如此淒涼,我等……我等難道就如此袖手旁觀嗎?”


    “沒錯!”


    一名壯漢沉聲道:“我等在流雲山修行多年,難道不應該與齊雲樓共同進退嗎?”


    “寧前輩!”


    甚至有一名金丹初期客居修士大喊道:“我等若是一起出手,也未必就不能圍攻絞殺那陸雲州,即便他是混元境武夫,那也是需要換氣,也會有氣息不濟的情況,隻要我等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守住流雲山!


    隻要寧前輩點頭,我等就願意唯前輩馬首是瞻,共同進退!”


    “對,寧前輩!”


    那女修眼中閃爍淚光:“我等絕不坐以待斃!”


    “……”


    寧道然目光淡然,這群人太能加戲了。


    事實上,這幾個人寧道然都認識,他們與齊雲樓之間都有勾扯,或者說與齊雲樓之間有極大的利益牽連,若是齊雲樓倒了,這些人的利益必然會遭受極大損壞。


    這些人如此慷慨陳詞,也無非是想裹挾自己,讓自己當冤大頭,做元嬰期炮灰罷了。


    修仙那麽多年,寧道然別的不知道,對仙道貴私的理解還是頗為深邃的。


    “諸位道友!”


    他神色坦然,朗聲道:“齊雲樓弟子鎮守流雲山可不是為了保護我們,他們是在保護自己的根基與底蘊,況且我們也並未承受流雲山什麽恩澤,在流雲山上修行是不假,但也是按時繳納租金的,諸位想為齊雲樓慷慨赴死,寧某不攔著,就是別帶上寧某,多謝。”


    一時間,山上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那些試圖煽風點火的人突然意識到這位元嬰大修原來不蠢。


    ……


    “破陣,殺光他們!”


    山下,陸雲州親自動手,狠狠一腳從天而降踏下,頓時其中一座劍陣嚴重變形、扭曲,劍意被肆意蹂躪,極為極慘。


    伴隨著陸雲州的連續出拳,一座劍陣破碎,拳意橫掃之下,無數齊雲樓弟子化為肉泥。


    “攻山!”


    山腳下,至少上千名血氣旺盛的武神閣武夫一同攻山。


    “殺上去!”


    一道熟悉聲影出現,馭獸宗宗主,陸文瑤。


    她就站在一頭巨大岩龍的頭頂之上,那元嬰初期岩龍宛若小山峰般巨大,肉身力量強得不像話,直接撞入一座劍陣之內,口吐灼熱岩漿,殺得一群齊雲樓弟子丟盔卸甲。


    在陸文瑤的指揮之下,大量馭獸宗弟子上山。


    每一名弟子幾乎都有一頭與自身同階的靈獸,發揮出的戰力極為可觀,一時間齊雲樓兵敗如山倒,轉眼便失去了山腳處的陣地。


    “轟~~~”


    巨響聲中,陸雲州狠狠一拳落下,將數十名齊雲樓弟子化為血肉,同時長身而起,聲音傳蕩得極為廣泛:


    “諸位客居流雲山的道友不必走出洞府,我馭獸宗不會冒犯諸位,馭獸宗接納流雲山後會與諸位重新續租,但任何包庇、藏納齊雲樓的行為,皆視為與馭獸宗為敵的證據,我等絕不留情!”


    頓時,那些藏在洞府中的修士有的鬆了一口氣,有的則暗暗腹誹、罵娘起來。


    陸雲州所謂的“重新續租”意圖十分明顯,那便是眾人與齊雲樓之間簽訂的租借契約直接作廢,想要繼續租借洞府就必須重新給馭獸宗交一份靈石。


    那些剛剛交完租金的修士,可謂是虧成了麻瓜……


    “走,迴洞府!”


    寧道然一拂袖,帶著季檸返迴洞府。


    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安,若是馭獸宗不給麵子的話,那沒辦法,隻能帶著季檸跑路,之後再找機會迴來收拾馭獸宗。


    一句話,他寧道然在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的時候,被欺負也就欺負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如今是元嬰期,再想欺負他寧道然要付出的代價可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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