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清風徐徐,油菜花怒放!


    一位身穿淺藍色流雲裙的女子背對白龍山,正揮舞一根竹枝“唰唰唰”的練習她的“絕世劍法”,頓時油菜花雨落。


    “……”


    幾名許家族人遠遠的看著,也不敢多說話,這位女子乃是一位築基大佬,他們這些煉氣初期渣渣哪裏敢多說一句話。


    何況對方言稱自己是山主的老相識,若是得罪了她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山上,寧道然飄然而下。


    看著那女子慘不忍睹的劍法,他簡直沒眼看,這樣的人,真會是自己的舊相識?


    “這位姑娘。”


    寧道然輕輕一抱拳:“不知道姑娘……”


    那姑娘拎著竹枝轉身,一張俏臉映入寧道然眼眸。


    沈落雁!


    ‘臥槽!!!!’


    寧道然心裏是崩潰的,你堂堂的化神期大修士在這裏裝什麽大尾巴狼啊?!


    沈落雁的泣血龍魔刀法獨步天下不說,她身為劍修,那洛水劍陣的殺力恐怖得要命,劍法真會如此拙劣?騙鬼呢!


    “咳咳!”


    寧道然皺了皺眉:“走,上山?”


    “行。”


    沈落雁噗嗤一笑,與寧道然並肩遁光上山,一邊傳音道:“聽說你被人家一個元嬰期大修士給堵在山上了?有點慘,你這山主當的……”


    “我剛剛滅掉了大半個梧州魔道,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時有此遭遇才是正常的,如果一帆風順反倒是不正常了。”


    “這話說得也確實是有點道理。”


    沈落雁淡然一笑:“我去東邊辦點事,聽弑仙樓的人說在白龍江一帶出現了一位高人,以金丹期戰力居然能跟帝都武廟的那個林武仙大戰上百迴合,我就猜到可能是你,所以過來看看。”


    “真是過來看看嗎?”


    寧道然瞥了她一眼:“確定不是來蹭吃蹭喝的?”


    “順便,一樣的。”


    ……


    山主洞府。


    沈落雁沒打算恢複真容,依舊一副漂亮築基女修的模樣,氣機壓製得十分穩定,哪怕是寧道然也得盯著猛瞧一段時間才能看破。


    不過,沈落雁一來,寧道然便知道蝕骨老魔即將壽終正寢了。


    “白姐姐,這位姑娘……”


    許鍾瑤纏著小白,本來想問這跟師父很熟的女子到底是誰。


    但她很快就看到小白臉上的肅穆與恭敬。


    小白何許人,堪稱是白龍山山主之下的第一人,她平時與山主師父說話都極為輕鬆,但看到這築基女修的時候居然如此神情。


    不得了,這築基女修是個了不得的存在!


    許鍾瑤當即不說話了,悄悄將眾人護至身前,偷偷返迴洞府潛心修行去了。


    “老鹿,炒菜了!”


    洞府內,傳來寧道然的一聲暴喝:“把好吃好喝的都拿出來,沈樓主又來蹭飯啦~~~”


    “嗷嗷嗷嗷~~~”


    大笨鹿熱烈迴應,很快的,一人一鹿在那簡陋卻又十分有煙火氣的廚房裏瘋激情炒菜,小白、小歸兩人飛快的處理著各種食材,一家人忙得不可開交,唯有手腳略笨的小黑子杵在一旁不知道怎麽幫忙是好。


    直到……


    沈落雁看了他一眼。


    頓時小黑子發自靈魂深處的一陣冰冷,急忙電射而去,瘋狂在洞府的靈地中刨地,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這讓寧道然有些詫異,小黑子什麽時候學會耕地了?


    也罷,以後耕地的事情全部交給他。


    不久後,一桌美味佳肴準備完畢,寧道然拿出最好的靈酒。


    於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就連沈落雁也顧不上樓主的威嚴與淑女氣質了,擼起袖子與寧道然玩他特製的一種喝酒遊戲,此遊戲的載體是一個竹筒,遊戲內容則是六粒用四階中期火龍真君的龍骨雕刻而成的六麵體,每一麵都雕刻著數字,從一到六。


    此遊戲,寧道然稱之為仙豆遊戲,搖完相互叫數,誰輸了誰喝。


    於是……


    某位弑仙樓主擼起袖子,露出粉嫩手臂,一手抓著一條靈羊腿猛啃,一手指著竹筒,與寧道然棋逢敵手,針鋒相對。


    “三個六!”


    “四個六!”


    “開,你輸了,喝!”


    “三個六!”


    “開!你輸了,喝!”


    ……


    酒足飯飽。


    沈落雁躺在洞府內的躺椅上,輕撫圓鼓鼓的小腹,吹著湖風,俏臉之上盡是滿足。


    “樓主既然路過白龍山,不如就幫在下一個小忙。”寧道然道。


    “哼~~~”


    沈落雁輕哼一聲:“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說吧,要我幫什麽忙?”


    “這蝕骨老魔頗為棘手。”


    寧道然輕輕一揚眉,笑道:“樓主來都來了,不妨幫個小忙,幫寧某解決掉此獠,也算是為東荒修仙界除一個禍害,可謂造福四方啊!”


    “這個嘛……”


    沈落雁道:“其實你也知道的,弑仙樓遍布整座東荒修仙界,當初我們一群人選弑仙樓主的時候,我承諾過摒棄門戶之見,對夏國、桑榆國、離國三國修士一視同仁的,雖然我未必能做到,但表麵上的樣子總是要做一下的。”


    她瞥了一眼寧道然,道:“所以你讓我幫你殺蝕骨老魔,理由呢?就因為蝕骨老魔堵住你的山門?這理由恐怕不夠,桑榆國的那些個元嬰肯定會不服,說不定會彈劾,嚷嚷著要在桑榆國重新創建一個組織,名字叫新弑仙樓,那可如何是好?”


    “不至於不至於……”


    寧道然道:“既然樓主有這方麵顧慮,那不妨不要以真身示人,樓主此時的易容就極為完美,而且在下不求樓主能現身殺蝕骨老魔,隻要突然襲擊一次,重創蝕骨老魔即可。”


    “可。”


    沈落雁道:“若隻是偷襲的話,這個忙倒是可以幫,不過……”


    她一雙美眸在洞府內四處梭巡,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自己看得上好東西可以順手牽羊。


    “咳咳……”


    寧道然也不是小氣之人,道:“樓主不必看了,我這洞府裏隻有樓主最值錢,別的都不值錢的,不過既然樓主願意幫忙,寧某必然會禮尚往來,買一個元嬰初期大修的性命要花多少,寧某就花多少,這蝕骨老魔的命,寧某願意花一座墜星陣來買。”


    “哦?”


    沈落雁微微一驚:“你擁有一座墜星陣?”


    “正是。”


    寧道然一拍儲物袋,頓時一隻陣盒飄然而出,插滿了陣旗與陣盤,正是一整套墜星陣的布陣器具,那散發出的少許四階中品殺陣氣息是騙不得人的。


    “果然是墜星陣……”


    沈落雁驚喜交加:“當年東海之戰,你追殺掉了荊天成,這套陣法莫非就是那一套?你已經將其修複完成。”


    “非也。”


    寧道然搖頭:“這是我自己煉製出來的。”


    “什麽?”


    沈落雁更驚了:“你能……能煉製墜星陣?”


    “正是。”


    寧道然道:“不瞞樓主,寧某獲得了荊天成的那座殘缺墜星陣之後,就一直在研究、推衍墜星陣,通過陣法器具反推陣法傳承,經過四十多年的努力終於成功,如今已經擁有了墜星陣的傳承,隻是煉製費用過於昂貴,所以目前一共也就隻有兩座墜星陣,一套自用,一套贈予樓主。”


    “好!”


    沈落雁深吸一口氣,將墜星陣收下之後,道:“這套陣法可以買五條蝕骨老魔的命,寧道然,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必如此客氣。”


    寧道然沉聲道:“我從來都將樓主當成自己人,一座墜星陣而已,隻要樓主想要,寧某有,就都可以給。”


    “哎呀~~”


    沈落雁輕理雲鬢,一臉享受的說道:“好久沒有聽到如此渾然天成的情話了,若不是知道你心裏已經有林蔓,我還真可以考慮與你結為道侶。”


    “不可……”


    寧道然道:“寧某區區金丹,怎能高攀樓主?你我若是真的結為道侶,旁人一定會說寧某是小白臉,是個吃軟飯的。”


    “吃軟飯怎麽了?”


    沈落雁秀眉一揚,叉腰道:“關他們什麽事?誰敢亂說話,我一刀砍死他!”


    寧道然嘴角抽搐了一下。


    還是不要結為道侶的好,他此刻極為擔心沈落雁會家暴。


    似乎感覺到自己這一刻不夠淑女,沈落雁馬上恢複了一下表情,重新躺在椅子裏,笑道:“咳咳,說起這些的時候,一不小心代入太深,差點以為真的與你結為道侶了。”


    說著,她意味深長的一笑:“不結道侶也是好的,你已經有林蔓了,我可不允許枕邊人還有別的女人,到時候免不了會去將林蔓除去,那等天才殺了實在是可惜,再說了,我等修士以大道為先,道侶之事等大乘期再說吧。”


    “樓主心誌高遠,寧某佩服之至!”


    沈落雁眯起眼睛,笑道:“聽你說話,就是好聽,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隨時可以。”


    寧道然道:“不過……樓主出手時一定要手下留情,隻重創卻不要殺了蝕骨老魔的元嬰,我打算捉了他的元嬰好生研究一番,他的冰魔蝕骨功挺厲害的,我對他的冰靈力也有些興趣。”


    沈落雁欣然點頭。


    這一刻她倒是有點心疼蝕骨老魔了,這老家夥雖然是魔道元嬰,傷天害理的事情幹了一大堆,但元嬰被人捉了,還研究,嘖嘖,連魔道都未必做得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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