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匆匆離去了,快到醫館的轉角之處。


    “許叔。”趙懷研走出來,彬彬有禮地喊了聲。


    “是研兒啊。”許大夫眼裏盛的對故人的追思和對後輩的關懷。


    “這次,多謝許叔了。”


    “此事不比再提,看到戚氏不好過我也算對你娘有個交代了。隻是研兒,這趙歌並未懷孕,而是……”


    “許叔不必擔心。”趙懷研打斷了許大夫的詢問,徑直離開了。


    柴房裏,趙歌看著出現在麵前的人,輕聲問:“為什麽會是你?”


    趙歌想過來的可能是李氏可能是二哥,但想不到來的人竟然是趙懷研。


    趙懷研眼中冰冷:“為什麽不說呢?”


    趙歌斜睨了趙懷研一眼:“你不懂,說了他就沒命了。我那麽愛他,怎麽忍心他被千夫所指呢?”


    “你以為他會謝你?他如今在哪你清楚麽,你說什麽樣的刑具才配得上兄妹相親的罪過呢?聽說東街的鐵匠手藝極好。”


    趙懷研的話就像一根針,刺破了麵前這個女人的自尊。


    “不——別說了,求你了,別說……”羞恥心讓趙歌哭嚎起來,她目光開始渾濁起來,喃喃自語。


    “不說就可以了嗎?你以為你那肮髒齷齪的事,你爹不清楚嗎?”


    扔下這句話,趙懷研轉身走了,戚湘雲,你們一家,都該死,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不一會兒雷聲大作,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砸在房簷上,惹得人心煩意亂。


    “娘子在看什麽?”趙懷研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了陳熙。


    “春雨貴如油。”


    “娘子既能關心農夫收成,那也能關心一下我吧。”


    趙懷研揶揄陳熙。


    “你知道爹爹剛叫我去說了什麽嗎?”陳熙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趙懷研心中咯噔一下,他用頭輕輕蹭了蹭陳熙的耳廓,沒說話。


    陳熙側過頭,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心中天人糾葛。


    “你在裝傻?”


    看著麵前沉默下來的男人,陳熙低下頭:“你爹說,希望你與我好好過,他心中有愧。”


    腦子裏雜亂的信息交錯無序,陳熙似乎抓住了一些東西。


    “好,娘子那我們好好過。”


    趙懷研靠著陳熙,大手輕輕地包住了陳熙的小手。


    雨落了一整夜,滴答,滴答,滴答,一個下人端著早飯去柴房給三小姐送吃的。


    他避過地上的泥水坑,還是避不開每一腳濺起的泥漬,直到柴房門口,一灘暗紅色的血在水坑裏擴散,雨滴零星在上麵打出一個個波紋,滴答,滴答,滴答。


    趙家三小姐,自殺了,她在陰冷潮濕的柴房裏,挑選了一根尖銳的枯枝,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臨死前,她用手帕塞住了自己的嘴,十指鮮血直流,許多指甲已經被撇斷了,她居然硬生生的在地上抓撓至死。


    戚夫人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鬢角的白發突生,她的身子骨受不住喪女的打擊,一下子病倒在床上。


    趙元讓趙懷墨去處理了後事,人死了,罵名還在,全城人的指指點點讓出殯的趙懷墨麵色青黑,他草草的葬了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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