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聽沈昭問起, 才反應過來, 她們對門住的,竟就是這位周公子。看他的舉動, 似乎打算讓她坐在馬車裏頭, 而他為了避嫌,會在外頭與侍衛同坐。


    隻是她與他雖說同路,卻也隻是見過幾次麵,算不得熟悉。


    簡寧感激笑了笑, 道,“謝過周公子好意, 這兒離桂花巷也不遠,我自個兒走迴去就行了。”


    沈昭看著簡寧, 此時她臉上沒有絲毫麵對方才那個小姑娘時的為難,拒絕他拒絕得幹脆果斷。


    他有些失笑, 倒也沒有再勉強,解下身上的大氅, 遞給簡寧,“天冷, 這個披著吧。”


    今日天氣確實比較冷, 簡寧順從接過大氅, “多謝周公子。”


    沈昭點了點頭, 又進了車廂。


    簡寧披著沈昭給的大氅迴到家時,孟夏剛好做了一大桌子飯,正從廚房端著薑湯出來, 見姑娘身上批了件男子衣服,大感驚訝。


    “姑娘?這衣服……”


    屋子裏燒了碳,很是暖和。


    簡寧將大氅脫下,掛在門邊的晾衣架上,倒也沒有瞞著孟夏,將前因後果都同孟夏說了一番。


    孟夏聽完,不由得感歎,“這秋山鎮還真小。”


    感歎完,又似想起什麽一般,道,“今日聽楊嬸說,對麵好像就住了周公子主仆二人,這天冷得很,他們兩個大男人想來也不會想到煮點薑湯驅寒,剛好我鍋裏煮的還有一些,姑娘你看要不要給他們送些過去,也算謝了周公子今日將衣服借給姑娘的恩情?”


    簡寧看那周公子像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萬沒想家中竟隻有兩個大男人,心底著實有些詫異。


    她想了想,道,“倒是可以,這山雞也是他們打來的,你將這湯也給他們送些過去。”


    雖說不覺得他們會稀罕這一碗湯,但也算是對周公子今日想幫的一些感謝。


    孟夏笑著應了一聲,便拿了餐具,將薑湯和雞湯各裝了兩碗,敲響了對麵的門。


    沒一會兒,門便開了。


    開門的,正是那位叫柳莊的侍衛。


    見到孟夏,那張木訥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孟夏姑娘?”


    孟夏見他臉上的驚訝,笑了笑,道,“我們家姑娘說,今日多虧了周公子幫忙,便讓我送了這薑湯和雞湯來,給兩位公子驅寒。”


    柳莊愣了愣。


    這些年,他跟在公子身邊,有見人給公子送金銀珠寶的、也有見人給公子送美人兒的,卻唯獨沒有人給公子送過湯。


    不過,這薑湯來的卻正是時候。


    今日天寒,公子把衣服給了那位簡姑娘,自己卻是一路凍迴來的,他隻想著給公子點火驅寒,卻沒想去熬一碗薑湯。


    柳莊唇角彎了彎,雙手接過孟夏手裏的薑湯,道,“那便多謝簡姑娘了。”


    說罷,又禮貌性問,“姑娘要不要進去喝杯熱茶?”


    孟夏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姑娘還等著我迴家吃飯了。”


    說完,行了一禮,轉身迴了家。


    直到孟夏關了大門,柳莊才提著食盒進了屋。


    柳莊迴到客廳時,沈昭正斜倚在火爐邊看書,身旁的小幾上插了幾株紅梅,映襯得他越發清雅,又帶著幾分閑適。


    “公子。”


    聽到聲音,沈昭從書中抬起頭,卻見柳莊手上提著個食盒,“簡姑娘說,今日謝謝你的幫助,特讓他的丫鬟送了薑湯和雞湯過來,你要不要現在嚐嚐?”


    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食盒。


    淡淡的薑湯味和醇厚濃鬱的雞湯味霎時間溢滿整間屋子,聞著便讓人胃口大開。


    沈昭倒是沒想自己不過是隨手幫了簡寧一把,那小姑娘便這麽快送來謝禮。


    他笑了笑,放下書道,“也好,恰好我也有些餓了。”


    柳莊見沈昭應聲,忙地就去廚房尋了碗筷勺子,先是倒了碗薑湯遞給沈昭,又舀了碗雞湯放在桌上。


    沈昭接過薑湯,嚐了一口,也不知簡姑娘身邊的那個丫頭是怎麽處理的,辛而不辣,味道倒是很不錯。


    喝完薑湯,便見柳莊眼巴巴看著他,聲音卻依舊木訥,“公子覺得如何?”


    沈昭點了點頭,道,“倒是不錯。”


    柳莊聽沈昭如此說,眼神明顯亮了幾分,又道,“那公子再嚐嚐這雞湯?”


    沈昭看了眼柳莊,覺得他今日著實活躍得有些異常,他嚐了兩口,才放下勺子,好整以暇瞧著明顯緊張看著他的侍衛,“說罷,你想說什麽?”


    柳莊沒想公子這麽快便看出他的有話說,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屬下聞這雞湯濃鬱醇厚,覺得孟夏姑娘的廚藝應該是挺好的,便想著若是公子喜歡這雞湯,屬下就去同孟夏姑娘說一說,看她願不願意來幫咱們做飯。”


    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屬下絕對沒有想偷懶的意思,公子若是不喜歡,那以後屬下繼續做飯便是。”


    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自家公子。


    這番來京,公子隻帶了他一人過來,他雖會做飯,可手藝卻著實算不得好,這段時日公子雖沒說什麽,他卻是明顯感覺到公子吃得比在盛京時少了許多。


    他有些擔心,公子傷勢本來就還沒好全,這樣下去會好得越發的慢。


    剛剛那一瞬間,他也想過,幹脆去跟孟夏姑娘學手藝,迴來做給公子吃,可孟夏姑娘畢竟是個女孩子家,他總不好老單獨去找她。


    柳莊前世跟了沈昭一輩子,沈昭自然知道柳莊不是個愛偷懶的,起初隻是奇怪他今日反常舉動,這一聽完便將他的顧慮猜了個十之八、九。


    說起來,他倒真不是嫌柳莊廚藝不好,他其實對飲食並沒有那麽挑剔,以往他常常忙得腳不沾地,吃得也自然不會太少,而現在卻時常閑賦在家,飯量自然就比先前小了許多。


    隻是柳莊向來一根筋,跟他解釋無多大用處。


    沈昭想了想,道,“既如此,你明日便去問問簡姑娘和孟夏姑娘的意見,她們同意便好,若她們不同意,你不得強求。”


    恰好他還有些事要柳莊去做,到時他難免□□乏術,總是要雇人做飯的,若簡姑娘那邊同意,他倒是沒有意見。


    柳莊聞言,麵上明顯放鬆下來,抱拳道,“屬下知道。”


    翌日,簡寧與孟夏剛剛用完早餐,便聽到外頭有敲門的聲音。


    孟夏在廚房收拾,簡寧剛好要準備出去,便自己去開了門。


    看到一臉鄭重的柳莊時,簡寧著實嚇了一跳,“公子有事?”


    心裏卻在尋思著,自個兒有沒有做過對周公子不大好的事情。


    柳莊見簡寧顯是被自己的模樣嚇了一跳,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然他自幼時高燒之後,便再不會笑了,一笑起來比哭還醜。著實擔心自己勉強擠出的笑容,會更嚇到這姑娘,便對簡寧抱了抱拳,道,"打擾姑娘了,在下過來,是有一事想和姑娘商量。"


    簡寧不知他的性格,見他如此鄭重,隻以為是有什麽特別要緊的事,便也正了神色,道,“公子請說。”


    柳莊也沒廢話,直接將想請孟夏去幫忙做飯一事說與了簡寧聽,並承諾道,“姑娘放心,家裏就在下和公子兩個人,又隻有晚間才迴來一趟,孟夏姑娘若擔心清譽或者不方便,也可在在下和公子迴來前做好飯溫到鍋裏,工錢也是一日一結,若姑娘哪一天覺得不對了或是受了委屈,也可以隨時離開。”


    簡寧著實沒想,他一大清早鄭重其事來敲門,竟是為了這事。


    她倒是不擔心工錢之類,一則她和孟夏暫時並不缺錢,二則瞧著周公子和柳莊言行舉止都不像是會拖欠工錢的人。


    隻是要過去做事的是孟夏,她不能擅自替孟夏做決定,願不願意過去,還得看孟夏自己的意思。


    她朝著柳莊施了一禮,道,“公子所提之事,我自當如實轉告給孟夏,隻是要不要過去,全看孟夏的意思。”


    沈昭本就叮囑過柳莊,切不可強逼,柳莊自然不會反對,當即抱拳道,“那便麻煩簡姑娘幫忙傳話了。”


    柳莊剛走一會兒,孟夏便洗碗碗筷出來,見簡寧剛好出來,好奇問,“姑娘?剛剛誰在敲門?”


    簡寧道,“對麵那位柳公子。”


    孟夏顯然也沒想到柳莊會一大清早過來,聞言呆了呆,下意識問,“柳公子是有什麽事嗎?”


    簡寧拉著孟夏坐下,將方才柳莊所說之事說給了孟夏聽,並道,“你若不想過去,便和我說,我去拒了他們就是。”


    孟夏卻是頓了頓,開口道,“姑娘,我願意去的。”


    對於孟夏願意去幫忙的答案,簡寧並不意外。


    前些日子她便瞧出孟夏似乎對周公子那個侍衛並不反感,甚至還頗有好感。


    恰這時,柳莊準備出門,簡寧便讓了柳莊過來與孟夏自己談,她隻在一旁聽著,保證孟夏不會吃虧。


    柳莊給錢大方,孟夏也對他並無惡感,倒是很快便談攏了,讓孟夏今晚就去做飯。


    之後,柳莊興衝衝去買今晚的菜,孟夏昨日剛接了楊嬸一幅刺繡去買繡線,簡寧則去了書肆。


    剛到書肆,卻發現門口站了一人。


    正是顧妤身邊的丫鬟,冬雪。


    冬雪似專門在等她,見到她來,忙地上前來,行了一禮,“簡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最近幾個月三次元實在事忙沒碼字,斷更這麽久也沒有請假,這個的確是我的錯,躺平任嘲。


    今天開始正式恢複更新了,盡量保持一周六更(周三休息),有事更不了也會在文案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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