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常醒果真買了個大蛋糕迴來,插上十六支蠟燭,為陶醉補上了生日蛋糕, 這也是陶醉有生以來第一次吃上屬於自己的生日蛋糕。這個蛋糕不是父母買的, 而是常醒給她買的, 這讓她高興之餘又難免悵惘,父母對她的關心還不如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常醒。


    正好孫蘭心過來給陶醉送生日禮物, 也趕上了吃生日蛋糕。昨天蘭心和媽媽去探望生病的外婆, 沒來得及給陶醉送上早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她親手織的手套和圍巾, 今天才送過來。陶醉收到圍巾, 忽然想起來自己給常醒織的那條圍巾, 如今還收在箱子底下,她看了常醒一眼, 卻也提不起勇氣給他送圍巾了。


    吃完蛋糕,孫蘭心拉著陶醉進房間說私房話:“醉醉,常醒給你送生日禮物了嗎?”


    陶醉有些興奮地點頭,珍重地拿出那支鋼筆, 孫蘭心拿在手裏把玩:“哇,這筆真漂亮,看著就不便宜啊。常醒真是大手筆!今天那蛋糕也要三四十吧。醉醉,我覺得常醒對你真好, 普通朋友可做不到這樣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對常醒來說是特別的。


    陶醉咬著唇:“可是他還答應了要給我妹還有王瀚都買蛋糕啊。”


    “那是他礙於情麵,不好不答應。”孫蘭心說, “不然怎麽會給準備這麽精致的禮物。筆是天天要用的,拿著寫字就想起他來了,常醒的心機,嘿嘿。”


    被好友一分析,陶醉嘴角忍不住上揚:“你真覺得是這樣?不過其實也可能是他看我可憐才給我送的禮物和蛋糕。昨天我過生日,家裏人都忘了,後來是我妹妹提起來大家才想起來。當時常醒正好在我家吃飯,正軒讓他爸給我買蛋糕,常醒才主動說給我買蛋糕。而且那禮物也是晚上才送的,我估計是吃了飯臨時去買的。”


    “這也沒什麽不對啊,他不知道是你的生日,知道了馬上就給補上了,這就非常好了。他過生日的時候,你給他送過什麽禮物嗎?”


    陶醉眨巴一下眼:“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生日。”


    “不是吧!醉醉,你們認識這麽久了,關係還這麽密切,你居然不知道他的生日?你怎麽能不知道他的生日呢?我小學時就知道鄒洋的生日了好吧!”孫蘭心無語地看著好友,覺得她作為一個暗戀者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陶醉吐吐舌頭:“我沒聽他說起過啊,好像也沒有人說他哪天生日。他生日應該是我住校的那段時間。”


    “你就算不知道,也要找個機會打聽一下啊。”孫蘭心責備地看了她一眼。


    陶醉笑嘻嘻地說:“你說得對,我找個機會問一下。”


    “早就該問了。”孫蘭心問,“你媽迴來了,寒假的學習計劃還跟以前一樣嗎?”


    放寒假前,常醒就提出寒假給陶醉好好補一下數理化,孫蘭心聽說後也要來一起學,她哥上高三了,寒假在學校補課,要到過年前放假,沒時間給她講題。難得孫蘭心想好好學習,常醒也沒拒絕,讓她過來跟陶醉一起補習。


    “應該還是差不多,我弟弟不要我們抱,應該不需要我帶。”


    “那就好,我今天帶了書過來,下午讓常醒給我們講一下課吧。”孫蘭心說。


    陶醉點頭:“好,我去跟常醒說。”


    吃了午飯,陶醉跟母親說下午要去樓下學習,劉巧鳳沒有反對。陶醉高中考上了重點班,這有點出乎陶長明夫婦的意料,知道女兒現在是真的在努力學習,連陶長明都不再說什麽反對的話,言辭中還流露出了對陶醉上大學後的暢想。當然,話題都是基於陶醉考上大學有出息了,以後能給家裏幫什麽忙之類的。


    劉巧鳳迴來的第三天,帶著小寶和陶然迴婆家了。本來也要陶醉一起去的,但陶醉的學習計劃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因為媽媽迴來停了一天,她不想再耽誤時間,便沒同意去,讓陶然跟著去。陶然對奶奶家也不怎麽感冒,不想去,但劉巧鳳帶的東西有點多,需要人幫忙提東西,陶醉便許諾了妹妹很多好處,陶然才答應跟著一起去。


    劉巧鳳這迴算是榮歸故裏,帶了兒子迴來,又將從上海帶迴來的糖果點心分發給左鄰右舍,別提多得意了。左鄰右舍也都跑來祝賀,誇小寶長得好。公婆對她的態度果然也熱情不少,婆婆還主動要求抱小寶,要知道當初她就沒主動抱過陶醉姐妹倆。劉巧鳳覺得格外解氣。


    奶奶問起陶醉怎麽沒迴來,劉巧鳳說:“她要補課,沒時間迴來。”


    “她學校還沒放假?”奶奶驚訝地問。


    “放了。樓下小夏的外甥幫她補課,在自己家裏,不花錢。”


    奶奶聞言,看著劉巧鳳,說:“是樓下那個男孩嗎?”


    “對,媽你也知道?那孩子學習成績特別好,人也很好,主動要求幫醉醉補課。”劉巧鳳說。


    奶奶聽到這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等到周圍沒別人的時候,才對劉巧鳳說:“醉醉是不是在和樓下那個男孩子在談朋友?”


    “沒有吧!”劉巧鳳聽到這裏大吃一驚,談朋友是他們這邊的說法,意思就是談戀愛,“媽你別亂說,醉醉還小呢,他們就是關係好點,不是那種關係。”


    奶奶說:“我上半年在你家照顧陶俊那段時間,經常看見醉醉坐那個男孩的車去學校。她晚上還經常在樓下寫作業,每天很晚才迴來。我不知道他們年輕人在幹什麽,也不好問她,想等你們迴來再告訴你們。”


    這些事劉巧鳳全都不知道,聽到這裏的時候,她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仔細想想常醒的表現,難道真是在談朋友?暑假的時候他追到上海去,過生日的時候還給陶醉買蛋糕。想到這裏她皺起眉頭,迴頭得問問陶醉才行。


    “這事我迴去問問陶醉。媽,這些話你就不要再和別人說了,陶醉還小,傳出去不好聽。”劉巧鳳首先想到的是萬一傳出去陶醉這麽小就談朋友了,對陶醉的名聲不好,也顯得他們沒家教,姑娘才這麽大就開始找朋友,未免太過輕浮。


    陶醉還不知道自己被奶奶在背地裏告了一狀,此刻還在和函數較勁呢。她學得費勁,比她更吃力的是孫蘭心。孫蘭心的基礎比陶醉還要差不少,常醒覺得她就是一塊榆木疙瘩,死活不開竅,教得人氣餒,隻盼著孫玉樹趕緊放假,然後將他妹這塊燙手山芋接過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快要被這丫頭給毀了。


    一對比,常醒就知道陶醉是個好學生了,至少一點撥就能反應得過來,這麽一看,陶醉明顯可愛多了。


    從婆家迴來的路上,劉巧鳳和陶然閑聊似的說起了常醒。陶然把常醒一頓好誇,他簡直無所不能,對人也特別好,有什麽困難找他準能解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特別大方,會主動給他們買吃的玩的。


    劉巧鳳聽完,問:“他對你姐是不是很照顧?”


    “嗯,他經常給我姐講題,我姐說能考上高中多虧了常醒哥哥給她講題。”陶然說。


    劉巧鳳聽到這裏,又覺得可能是婆婆多疑了,兩個孩子是真的在一起學習,而不是在談戀愛。劉巧鳳又問:“他有沒有單獨叫你姐出去玩過?”


    陶然偏著腦袋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出去玩的時候,都是我們大家一起,正軒和王瀚都去了,有時候還有蘭心姐和玉樹哥。”


    劉巧鳳心裏大致有了底,便打算跟陶醉旁敲側擊一下。


    晚上陶醉和妹妹運動完迴來,劉巧鳳將她叫進了自己房間:“醉醉,你來一下,媽媽有話問你。”


    陶醉換上拖鞋,進了母親房間:“怎麽了,媽?”


    “你剛剛跟常醒跑步去了?”


    “對啊。”陶醉沒有多做解釋,其實他們不是去跑步,而是去練散打了,家裏地方太窄了,活動不開來,常醒跟工會主席借了把鑰匙,帶大家去工會活動中心練習,代價是帶著工會主席的兒子一起練。他們每天晚飯後會去活動中心練習一個小時。


    劉巧鳳說:“醉醉,你也不小了,跟男孩子注意保持點距離,別讓人說閑話。”


    陶醉一下子紅了臉:“媽,你說什麽呢?”


    劉巧鳳看著女兒的臉色,心下了然:“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別把心思放在別的上頭,對你沒有好處。”


    “我沒有啊,我現在就是想好好學習。”陶醉約摸知道媽媽說的是什麽了,不由得覺得有些憤怒。


    劉巧鳳說:“沒有就好。盡量和常醒保持點距離,你奶奶都覺得你倆走得太近了,街坊鄰居恐怕在背地裏說得更難聽了。你的女孩子,名聲最重要懂不懂?”


    陶醉一聽見奶奶,便氣壞了,居然是她在背地裏嚼舌根,她提高了聲音:“我跟常醒怎麽了?我們清清白白的,怕人說什麽閑話!他隻是給我講題,教我練散打。我名聲怎麽就壞了?最初不是你讓我跟他好好學習的,現在你又讓我不跟他學了,我到底要怎麽做才的對的?”


    劉巧鳳被女兒駁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確,當初是她讓她跟常醒學的,便避重就輕地說:“練什麽?什麽打?”


    陶醉不耐煩地解釋:“散打,武術,防身用的。”


    “他教你這個幹什麽?”


    “以防我被人欺負。”


    “誰會欺負你啊?女孩子練這個幹什麽!”這難道不是他們故意找在一起的機會嗎?


    陶醉咬著牙說:“你以為沒人欺負我?學校有個男的經常騷擾我。”


    “什麽男的?他為什麽騷擾你,對你做什麽了?”劉巧鳳第一次聽陶醉說起這個,簡直有點不敢相信,會有人騷擾她女兒,“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我怎麽跟你說?你和我爸跑到上海那麽老遠的地方,我想跟你說句話還得寫信,一個禮拜才能收到。就算告訴你了,你們能跑迴來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把那個男的開除了還是殺了?還是讓我退學啊?”陶醉紅著眼圈說。


    劉巧鳳焦急地問:“他對你做什麽了?”


    陶醉抹了一把眼淚,說:“他讓班上的男生叫我嫂子,還在學校廣播給我點歌,鬧得全校都知道了。我告訴老師了,他還經常跑來堵我。我隻好跟常醒一起走,結果他還把常醒打了一頓。”她沒敢說自己翻船掉湖裏的事,也沒有說自己差點被標槍戳中的事,怕說了,劉巧鳳就要跑到學校去鬧,這些事都沒有證據是周暉幹的。


    劉巧鳳看著將頭發束成馬尾的女兒,五官沒了遮擋,看起來已經是個秀麗的女孩了,開始被男生注意了,半晌才說:“誰讓你把頭發留長的?短頭發不好嗎?”


    “這跟我頭發有什麽關係?那個男的是上學期就開始騷擾我了,那時候我還是短頭發。”


    “那你做了什麽,他為什麽就纏上你了?”劉巧鳳說。


    陶醉被母親這句話給氣死了,周暉騷擾糾纏自己,仿佛就是自己的錯一樣:“媽,你的意思我招惹的他?我之前跟他從來都不認識,他上學期才轉到我班上來的,我還想知道他怎麽就看上我了呢!要不然你幫我去問問他,他看上我哪點,我改了還不行嗎?”


    劉巧鳳聽著女兒的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醉醉,媽不是這個意思。這個男的現在還在騷擾你嗎?”


    “我盡量躲著。上學放學的時候我都是和常醒一起走的,這樣比較安全。”陶醉說。


    “那要不要我去學校跟你們老師說?”劉巧鳳問。


    陶醉板著臉:“不用了吧,他現在不在我班上了,你找我老師也沒用。常醒教我散打,就是為了讓我自己防身,萬一我落單的時候有人欺負我,我好能夠自保。”


    劉巧鳳歎了口氣,很久都沒說話,她原本還想讓女兒注意點影響,現在看來,跟她的安全相比,影響已經不算什麽了,所以她不僅不能責怪常醒跟女兒走得太近,反而還要感謝他才行:“那你跟他好好學吧。”


    陶醉木然地點了一下頭,準備出門的時候又迴頭說:“媽,你別耳根子太軟了,別人說什麽你都信,就是信不過自己女兒。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學習,別的我都沒想。”意思是她不會談戀愛的。


    劉巧鳳點點頭:“那就好,好好學習。”


    陶醉迴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隻覺得渾身無力,她怎麽就生在這樣的家庭了,她現在最想的就是快點長大,好早點離開這個家,離開讓她失望之極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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