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迴到家的時候,鄭文華還在做飯,夏正軒正在教陶然做一道數學題,陶然死不開竅,轉不過彎來,夏正軒氣惱地捶著桌子說:“我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麵是怎麽構造的。”


    夏春生正在看報紙,聽見兒子這麽說,抬起頭來說:“夏正軒,說話注意一點。有點耐心好不好。”


    陶然不甘示弱:“哼,你不就數學比我強點兒嗎,你語文還不如我呢,寫作文雞零狗碎的,半天都說不到重點。”聽聲音中氣很足,看樣子病已經好了。


    陶醉進屋,問妹妹:“然然,你病好了?”


    “好啦!”陶然響亮地迴答,“姐你迴來了?”


    常醒笑著說:“小丫頭不錯啊,會用雞零狗碎這個成語了。”


    夏正軒不服氣地說:“那是老師的評語,她知道個屁!”


    常醒曲起手指在他頭頂輕鑿一下:“不許說髒話。”


    陶然將本子一合,說:“你說的我也聽不明白,迴頭我問王瀚去。”


    “什麽題,我給你講吧。”常醒說。


    陶然趕緊將本子遞給常醒,是一道方程題,常醒很快就解了出來,而且思路比夏正軒的清晰,表達得也更為準確,陶然終於聽懂了。她得意地朝夏正軒揚起下巴:“哼,你看吧,不是我笨,是你講不明白。”


    夏正軒不服氣:“我哪裏沒講明白了?”


    夏春生在一旁哈哈笑:“夏正軒也不用生氣,你哥都上高中了,做你們的題當然是小菜一碟,殺雞用牛刀。”


    常醒拍拍表弟的頭:“不用介意,我也不是一開始就講得明白的,多練習幾次就好了。以後你們有什麽不懂的,隻管來問我。”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陶醉一眼。


    鄭文華端著菜出來,笑著說:“咱們家現在這樣子我就特別喜歡,跟我小時候一樣,幾個兄弟姐妹在一起吵吵鬧鬧,別提多熱鬧了。”


    陶醉趕緊去洗手幫忙擺碗筷,鄭文華又感歎:“唉,還是女兒貼心,兒子就從來不知道主動,非得推一步才能走一步。”


    夏正軒抗議:“媽你不是嫌棄我笨手笨腳嗎?”


    鄭文華說:“你毛手毛腳的,哪次幫我幹點活不出狀況?洗個碗全都給我磕碰出了豁口,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裝不會逃避幹活?”


    常醒笑著說:“舅媽,你得舍得交學費讓夏正軒去鍛煉,誰也不是天生就會幹活的。”


    “你說得有道理,我得舍得一套碗筷讓他去磕碰,免得以後長大了跟他爸一樣什麽都不會幹,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以後氣著我兒媳婦。”鄭文華開玩笑說。


    陶醉和陶然聽了都哈哈笑。


    夏正軒窘了:“媽,你說什麽呢,我才12歲!”


    常醒哈哈笑:“夏正軒,你慘嘍,媳婦還沒影呢,舅媽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不過舅媽這樣的婆婆太明智了,以後夏正軒結婚了矛盾都要少得多。”他不知不覺又犯起了職業病,不過說實話,中國有問題的婚姻關係,有很大一部分是婆婆引起的。


    陶然眨巴眼睛:“常醒哥哥會做家務嗎?”


    陶醉一聽噗嗤笑出聲,他根本不會做飯。


    常醒看了陶醉一眼,說:“除了不會做飯,洗碗拖地洗衣服還是會的,應該能過關吧。”


    “這也可以啦!”鄭文華滿口讚同。


    陶醉特別羨慕夏家的氛圍,夏叔叔隨和慈愛,鄭阿姨熱情爽朗,一家人相處得和樂融融。她家裏就不行,總感覺爸爸像個低氣壓雲團,一迴來家裏氛圍就凝重起來,她從來不敢這麽肆意地玩鬧,因為稍有一點出格就要挨批,甚至連陶然有時候闖禍了也要遷怒到自己身上來,因為她這個做姐姐的沒照顧好妹妹。


    吃完飯,陶醉主動提出要幫忙洗碗,鄭文華將她推出去:“不用、不用,今天我要訓練夏正軒,讓他來洗碗。你和常醒去上學吧。”


    夏正軒擠進廚房:“我來就我來,打破了碗那叫交學費。”


    “你敢給我打破碗試試!”鄭文華伸手在兒子頭頂上輕敲了一記。


    常醒起身:“走了,陶醉。”


    出門後,陶醉才說:“我有幾個題不會做,明天中午帶迴來問你吧。”


    “今天晚上下課後也行,我看你平時晚上也沒很早睡。”常醒說。


    陶醉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我睡得晚?”


    “我有夜跑的習慣,看你房間的燈熄得晚。”常醒說。


    “夜跑?晚上跑步嗎?”他總能給她帶來很多新鮮詞匯。


    “嗯,早上起不來,隻能晚上跑了,坐一整天關節都生鏽了,得運動運動。”


    陶醉又說:“那我晚上問你題目,會不會影響你休息時間?”


    “沒關係,我一般也要到十一點才睡。”常醒說。


    “那我今天帶迴來。”學校九點半下晚自習,十分鍾左右到家,迴家問他幾道題,應該不影響他休息時間。


    陶醉剛進教室,便看見自己座位上坐了人,走近了一看,發現是周暉,他和自己的同桌還有前後座聊得正歡。陶醉皺著眉頭,這人怎麽迴事,自己到底怎麽招惹他了。她走過去,站在自己桌子邊,周暉仰起頭看著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你來啦?”語氣十分親昵。


    伸手不打笑臉人,陶醉耐著性子說:“麻煩讓一下。”


    周暉起身,坐到她旁邊的座位上,也不跟她說話,一邊玩著別人的筆,一邊看陶醉,隨口和別人答著話。陶醉雖然有些不自在對方肆意的目光,但也不能說什麽,拿出作業開始寫。


    周暉坐了片刻就走了,除了打招唿,也沒主動跟陶醉說什麽。


    最後一節課一下課,陶醉就帶上早就整理好的習題出了教室,甚至都沒等孫蘭心,騎上車就走了。迴到家之後,她發現常醒還沒迴來,便在樓下等了會兒,五分鍾過去了,常醒沒出現,十分鍾過去了,常醒還是不見人影,她有些意外,難道他早就迴來了?陶醉想了想,便上樓迴了家,也許他會自己上來敲門吧,因為她實在不好意思去敲夏叔叔家的門。


    陶然已經在陶醉床上睡了,臉上還殘留著淚痕,陶醉摸摸妹妹的臉,歎息了一聲。她沒在臥室學習,而是在客廳裏一邊學習一邊等,結果等到快十點半,家裏房門才被敲響。她趕緊起身去開門,看見氣息不穩的常醒站在鐵門外,陶醉明白過來:“你跑完步啦?”一邊說一邊開門。


    常醒拉開鐵門進來:“沒有。我跑步迴來的,今天不用去跑步了。”


    陶醉沒明白過來:“什麽意思?”


    常醒走到沙發上坐下,說:“口好渴,有水嗎?”


    陶醉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常醒小心地吹了一口,然後抿了一小口,這才說:“被你不幸言中,我的車丟了。”


    陶醉一愣,然後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笑:“真丟了?!”誰叫他買那麽好的車,被人盯上了吧。


    “對,丟了,找了一圈沒找著,這才跑迴來的。我這麽一想,既然每天都要花時間去跑步,不如幹脆就跑步上下學得了,還騎什麽車啊。”常醒很瀟灑地攤攤手。


    陶醉哭笑不得:“這麽說騎車確實有點浪費啊。”


    常醒皺起眉頭想了想:“不過早上我還是想多睡會兒,也不想一大早跑得一身臭汗。中午和下午迴家吃飯也趕時間,不能太晚了,讓大家都等我。難道我還要去買輛車?”他說著用手指撓了撓下巴。


    陶醉說:“還是買一輛吧,買輛普通的。”


    常醒眼珠轉了轉,忽然打了個響指:“有了!我不買車了,新車總歸是紮眼的,被偷的可能性非常大。不如這樣好了,我騎你的車,你坐車後座?”


    “啊?”陶醉臉上露出極其震驚的神色,“我坐你的車?”


    “是你自己的車,我騎,我當車夫,可以吧?”常醒一本正經地跟她商量。


    陶醉急忙擺手拒絕:“不、不行,這怎麽能行呢。我們又不是一個年級,怎麽一起走啊。”


    “不是一個年級但是上下課時間是一樣的啊,可能我們兩個班的老師上課習慣不一樣,那就將就等一下唄,一般隻有中午,下午都是自習課,沒人拖堂。”常醒說。


    陶醉為難地說:“可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別人會說閑話的!”這才是拒絕他的真實原因。


    “說什麽閑話?誤會咱倆是男女朋友?”常醒上下打量了陶醉一眼,說,“這種可能性非常微弱啊。”


    陶醉斜睨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自己完全配不上他?就算配不上,難保不會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啊。


    常醒說:“我們完全可以對外宣稱是兄妹。”


    陶醉抿著唇不說話,他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同學可能會相信他有妹妹,但自己怎麽跟認識快三年的同學解釋自己多了個哥哥出來?鬼信啊!


    常醒見她不說話,便說:“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就自己走路吧。反正我不打算買車了。真不夠朋友,我免費教你做題,連個順風車都不讓我搭。”後麵這句話雖然很小聲,但陶醉還是聽見了。


    陶醉臉有點熱,咬咬牙,說:“好吧,不過咱們快到校門口就分開,你走路進去。放學了我在校門外等你。”


    常醒笑了:“行,就校門口吧。其實也不用擔心,就算有人胡說什麽,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人瞎說。好了,什麽題不會做,拿來我給你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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