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晉江獨家


    蒼羽門最快的是什麽?


    可能大多數人覺得是正派第一人紀冷的劍。


    但是真的在蒼羽門呆過的人就會知道,是蒼羽門弟子傳播流言的能力。


    “食堂表白”不到兩個時辰, 幾乎蒼羽門上下所有人, 都已經知道柳雲舒和夏一依要成親的事情。甚至還發揮了廣大群眾的想象力, 為這樣一段看起來很讓人吃驚的戀情加上了無數的細枝末節, 讓可信度和故事性瞬間提升了好幾個層級……


    “從小聽著他的盛名長大, 自此她愛上了醫術。”


    “初見就是鍾情。”


    “為他, 她可以放棄掌門的邀約。”


    “他給她最好的, 可她要的隻有他。”


    “他風流肆意的笑容背後是一顆自卑的心。”


    “能不能再靠近一點點?”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一件自私的事情。”


    “她就是他的獨一無二、千依百順。”


    ……


    所以,下午夏一依去看紀冷的傷勢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紀冷頭一句話就是:“聽說,你們要成親了?”


    夏一依坐在紀冷床邊的凳子上, 伸著手正打算為他把脈, 立刻就無語了:“……”


    雖然對於蒼羽門上下的八卦傳播能力早有知曉,但是無論如何, 她都沒有想到連紀冷這樣的高嶺之花都八卦起來了。


    那一天, 紀冷劈手奪過了她手裏的藥, 毫不猶豫地把藍色的那一顆吞了下去, 然後將紅色的那一顆塞進了柳雲舒口中。


    他當時麵色平靜,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青竹峰。若不是柳雲舒真的停止了掙紮,陷入深深的昏睡,夏一依差點就要懷疑這個藥根本沒有起到作用。


    第二天, 是一直守在寒竹峰的慕容棠找到了密室中滿身是血的紀冷。


    沒有內傷, 但是幾乎全身都是外傷, 肋骨斷了幾根, 靜脈亂了幾條,一身白衣幾乎染成和慕容棠一般的火紅色。


    一個字,慘!


    這幾天,紀冷一直在青竹峰養傷,由夏一依和柳雲舒親自料理。


    其實,養傷對於紀掌門來說是一件很新鮮的事情,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傷重到不能日日起來練劍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他躺了幾天,隻能閑暇無事通過窗外日日看著青竹峰鬱鬱蔥蔥、翠綠欲滴的竹子,忽而想通了很多事情。


    紀冷側躺在床上,衝夏一依淡淡地說:“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你。”


    夏一依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沒有喜歡過你,更沒有喜歡過夏夢瑩。”紀冷將目光轉開,看著窗外的竹子平靜地說:“若說真的有幾分情誼,我不過也就是喜歡上一個虛幻的影子。後來發現都是謊言構成,就不自覺投射到了你的身上。我從不曾真正地了解過你,所以我本也沒有資格喜歡你。”


    夏一依都傻了,這是紀冷這兩輩子和她說過字數最多的一次!


    她整個人都僵硬著不知道如何迴答,紀冷繼續說:“前世種種,是我識人不明,愧對於你,也愧對於七師弟。對不起。”


    對不起?她聽到什麽了?驕傲如同紀冷竟然和她說了對不起?


    夏一依呆呆看著紀冷,心裏震驚不已,同時也由不得湧過一道心酸。


    若不是夏夢瑩,紀冷也本不應該是這樣……


    若不是夏夢瑩,他們每個人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夏一依垂下眼簾,眼眸內微微起了一絲波瀾:“我……”


    剛開口,就聽到一個溫潤而帶著書卷氣的生意在門口道:“夏姑娘,我皇祖母說第一批解藥已經好了,請姑娘過去一觀。”


    墨……墨相白……


    夏一依臉上的神情變了變。


    因為煉屍堂毒蠱的事情,青羽祖師請了太後蒞臨蒼羽門,墨相白自然也跟來了。


    明明上次見麵的時候夏一依是那麽的劍拔弩張,幾乎是把能說的狠話都說了,完全就是拿刀子往人心口戳。而且這次可以算是蒼羽門在求著他們了,但是這幾天見麵,墨相白依然顯示出了十足的風度,禮儀上恭敬到了極點,而且非常注意地和她連一個眼神接觸都沒有。


    還不待夏一依開口,紀冷便替她應了聲:“八殿下請進。”


    夏一依:“……”她有點懷疑紀冷今天一天的說話量可以超過去年的總量。


    墨相白依言進來,很鄭重地給紀冷做了禮:“打擾紀掌門了。”


    夏一依平平瞥了墨相白一眼,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把脈之後,我便會過去。謝過八殿下通傳。”


    墨相白低下頭,輕輕道了一聲:“不必。”對於我,你永遠都不需要言謝。


    紀冷從薄被中伸出手,打算讓她把脈。


    紀冷的手腕很白,但是布滿了可怖的傷痕,宛如死亡的藤蔓。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你欠我我欠你,欠著欠著就說不清楚了。


    夏一依忽然就停住了。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不清楚。


    她並沒有給紀冷把脈,而是站起身,直直地看向墨相白,問:“八殿下有沒有什麽話要問我?”


    不知為何,她中心忽然湧起一種衝動,她要在今天,就是今天!把和這幾個人之間的孽緣全部理清楚!


    恨也好,愛也好,全部斬斷!


    墨相白還未開口,就見一道紅火的影子飛了進來,怒氣衝衝道:“你要成親了?”


    墨相白靜靜地說:“如果一定讓我問,那這也是我想問的。”


    入夜,夏一依的臥室裏,維持著少年形態的柳雲舒用一種非常放鬆的姿態擺了一個大字躺在夏一依的床上,閑閑散散地說:“一對三,我真是小看你了。最後他們都放棄了?”


    夏一依坐在桌子前,正在用一個琉璃盞調製藥膏,一邊攪拌一邊說:“算是吧,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逐個分情況跟他們分析了,他們其實都對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錯覺而已。”


    柳雲舒伸伸手,把夏一依的枕頭拽過來,抱在懷裏,又滾了兩圈,說:“他們這麽好說服嗎?”


    夏一依搖頭:“不知道,但是都是聰明人,也都死過一次了,時間長了自然會想通的。”但是那已經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她現在需要想,也願意想的隻有眼前這個人。


    柳雲舒滿臉喜氣地掰著指頭數道:“弟子們也接受了,這三個老大難也接受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隻要他這身體恢複了,就可以成親了!


    成!親!了!


    夏一依一邊攪拌著藥膏一邊點頭,但是依然卻有些猶豫:“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們還忘了什麽了……”


    “怎麽可能?還有誰敢反對,看我怎麽抽他!”哼,就今天那個說喜歡依依,還諷刺他年紀大的弟子,就被他悄悄去下了瀉藥,今天晚上估計就要在茅廁裏麵過夜了!


    夏一依笑:“就你現在這個身高,你抽誰?跳起來能抽到人家膝蓋嗎?”


    柳雲舒一顆玻璃心碎的稀爛,躺在床上,捂著胸口做作地道:“你竟然這麽說我,我傷心了,啊,心口好痛,起不來了。今天就賴在你這裏不走了。”


    哪知道夏一依一點反應都沒有,淡定地說:“本來就沒打算讓你走,這藥吃了隔一個時辰就要看看反應,你今天就睡這裏。”


    原來還一臉死相的柳雲舒愣了一下,隨後當即就嚴肅地坐起身,義正言辭地說:“你這個姑娘怎麽迴事,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這還沒成親呢?怎麽能這樣呢?!”


    夏一依嫌棄地看他一眼:“睡不睡?”


    柳雲舒:“睡!”依然是那般的義正言辭!


    夏一依:“嗬。”


    冷淡地吐出一個字,但是柳雲舒還是看到昏黃的燭光下,她悄悄染上紅色的耳垂。


    一股如同酒醉一般的微醺熱意湧上柳雲舒的心頭,同時也染過他微帶笑意的嘴角,他開口,慢悠悠地低聲說:“你就,不怕我占你便宜嗎?”


    羞赧掠過眸中,夏一依使勁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琉璃盞放下,互不相讓地看著他:“就你這尺寸?拿什麽占人便宜?”


    短暫的停頓後,柳雲舒無辜地眨了眨眼:“好奇怪,師妹又沒見過,怎麽就說我尺寸不行?”白淨的小臉蛋做這樣無辜的表情最適合,那真是一點偽裝都看不出來。


    夏一依:“………………”


    天地良心!!!


    她說的是身高的那個尺寸!!!


    不是……那什麽!!!


    眼見惱羞成怒的夏一依就要衝過來暴走自己一頓,柳雲舒簡直要抱著肚子笑倒了:“快快快,你過來給我親一口,我就不計較你偷看我的大罪了。哎呦……”


    最後一聲是柳雲舒被夏一依用枕頭錘趴下的聲音。


    正當夏一依大有用枕頭把這個人悶死算了想法時,門口響起高聲而急促的喊聲:“依依!為師有話跟你說!”


    騎在師兄身上的夏一依:“……”


    躺在師妹床上的柳雲舒:“……”


    這下他們想起來他們把誰忘了……


    他們把蒼羽門的大佬忘了!!!


    柳雲舒當即蹦下床,慌忙尋找有哪些地方可以躲藏。


    哪裏能躲?哪裏能躲?!


    櫃子?不行,太小。


    房梁?不行,太矮。


    外麵的青羽祖師已經起了疑心,他剛剛分明就聽到裏麵有動靜:“依依,你在裏麵嗎?為師推門了?”


    多麽熟悉的情節……夏一依麵無表情,一把把倉皇無助的柳雲舒推上了床,手腳利落地把薄被一散,鞋一脫,自己也坐進被子裏。


    最後,放下了蚊帳。


    動作熟練地令人心碎。


    伏在被子裏麵的柳雲舒:“……”


    不是吧,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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