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無視你了。你能奈我何?”


    金恬恬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金恬恬從小就是被父母千嬌百寵地養大的,簡直就是捧著怕摔著,含著又怕化了,從小到大就沒有人用過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直到昨日都寂寂無名的人!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這麽跟我說話?!”金恬恬簡直是暴怒:“我問你,昨日,紀冷哥哥是不是也想要收你為弟子?!”


    紀冷哥哥?這個稱唿差點沒讓夏一依“噗嗤”笑出聲。


    一邊哭著喊著要拜紀冷為師,一邊還要甜甜膩膩地喊著紀冷哥哥,真是什麽便宜都要占,什麽好處都不放。也不知道紀冷到底認不認這個妹妹。


    看她暴跳如雷的樣子,夏一依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關你什麽事?”


    “你這個欺世盜名的騙子,到底用了什麽手段騙過了紀冷哥哥?”金恬恬怒目中燒,死死看著夏一依。


    騙子?我到底騙什麽了?夏一依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這輩子的第一次見麵,隨隨便便一口黑鍋就給她扣了下來,完全就是一條瘋狗,隨便亂咬人。


    “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夏一依輕笑一聲,風輕雲淡地從金恬恬身邊走過:“我師父喊我去大殿麵見各位掌門,沒時間在你這裏耽誤。”


    “你的陰謀我已經知道了!今天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麵目!你囂張不了多久!”


    夏一依停下腳步,眼裏譏誚包含著好奇,看向金恬恬:“陰謀?我有什麽陰謀?”說真的,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鬧得她現在都有幾分好奇,金恬恬到底給她編排了什麽“陰謀”?


    “像你這樣家事地位半點沒有,寂寂無名、渺小的像是塵埃的人,忽然就根骨爆滿、一飛衝天,不是有陰謀怎麽可能?!”


    “像我這樣的人。”夏一依重複了一遍金恬恬的話,臉上原本還存著的一點點的笑意徹底消失。


    “像我這樣的人怎麽了?”


    “我一生清清白白,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憑什麽我生來就應該不如你,憑什麽我就該被你視若草芥、說罵就罵、說打就打!你告訴我,憑什麽!”


    那一瞬間,金恬恬隻覺得四肢百骸都止不住地發出駭人的冷顫,她沒有想到這個看著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夏一依竟然可以爆發出這樣可怕的氣勢。


    半晌金恬恬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一瞬間的害怕讓她內心產生了一絲羞恥,她在想什麽?她竟然會害怕這樣的一個無名之輩?


    金恬恬把有些顫抖的拳頭縮緊在衣袖中,憤怒地喊道:“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打過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聽她這麽說,夏一依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居然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連上一世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無奈又無力的情緒爬上她的心頭,一時間再也沒有心情和這位大小姐掰扯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她看也不看看金恬恬一眼,拔腿就要走。


    被無視的金恬恬勃然大怒,看著夏一依的背影,濃烈的怨毒湧上了她的眼眸,你不是說我打了你?那我就成全你!指縫一緊,抽出係在腰間的鞭子就往夏一依的方向抽去!


    夏一依隻覺得腦後一陣殺意襲來,身體驀然向左邊一閃,就聽到“刷”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那一鞭堪堪甩到了她的腳邊!


    夏一依轉身,厲聲道:“背後偷襲!這就是你們鐵翼門的家教?!”


    金恬恬冷笑,一言不發。她知道在別人家的領地上動手是大忌,但是反正已經動手了,大不了就是受一頓教訓!


    而且既然已經動手了,那今天她就一定要狠狠地抽這個小賤人一頓,以消她心頭之恨!


    不待夏一依反應,下一鞭就已經甩到了眼前!


    可惡!


    夏一依心中恨極了,沒想到重活一世,還是逃不過這樣的宿命。那鞭子原本就是上品法器,攻擊範圍大而靈活,橫著甩過來,以她現在的身法根本就躲不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她隻覺得腰間升起一股奇異的寒意,但是偏偏一點都不刺骨,竟包含這一股親近之意。


    寒露!


    夏一依心下一動,飛快拔出寒露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然後,下一瞬,金恬恬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引以為豪的上品法器撞上了夏一依那把短劍的劍刃,就像一塊最劣等的破布條一樣,斷成了兩截!


    大殿上,金恬恬站在金掌門的身後,麵朝著主位上的紀冷,梨花帶雨、可憐兮兮地哭道:“我們是聽說青羽祖師新收了一個弟子,特地不遠萬裏趕來祝賀。我想著依依姐姐和我年歲一般,不禁產生了親近之意,沒想到剛一見麵,還沒說兩句話,依依姐姐就不由分說動手打人。竟然還弄斷了爹送給我的鞭子!這可是爹送給我的生辰禮物,用世上最後一隻闇炎蛟的筋製作而成!現在再也沒有了!紀冷哥哥,今日你一定要給恬恬討一個公道!”


    麵對這樣一段矯情做作、胡說八道的指責,夏一依第一反應竟然是——我真的比她年紀大嗎?這個人怎麽這麽賣乖討巧,裝小妹妹認哥哥姐姐?連自己都覺得膈應,不知道紀冷心裏是怎麽想的。


    大殿的客座上,除了金掌門,還有幾個沒有見過的老者,想來應該是別的門派過來送賀禮的。


    夏一依的幾個師兄全都到了,和昨天的座次一樣,坐了一排。都臉色不善地看著金掌門那邊。


    特別是柳雲舒,他生氣的時候特別喜歡扇扇子,現在那扇子扇得都快能看到殘影了。


    青羽祖師也來了,坐在紀冷的旁邊,一會兒看金掌門,一會兒看金恬恬,滿臉壓抑不住的不耐煩。仿佛下一瞬就要大發雷霆地把這幾位趕下山!


    紀冷倒是很冷靜,臉色無常地聽完了金恬恬哭哭啼啼的敘述,看向夏一依:“金小姐說的對嗎?”


    夏一依很是鎮定:“不遠萬裏是真的。親近之意我本人沒看出來。確實沒說兩句話。我不知道什麽闇炎蛟的筋,但是金大小姐用這鞭子從背後偷襲人倒是用的非常順手。”


    另外幾個門派的人立刻就心領神會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其實金恬恬是個什麽性格他們都知道,不過青羽祖師這次收的這個小丫頭倒是很有意思,遇事不慌不忙,甚有自己的一派風骨。


    金恬恬怒得吼了起來:“你含血噴人!”


    金恬恬身邊的一個鐵翼門女弟子幫腔道:“我們家大小姐又不認識你,怎麽會動手偷襲你?”


    夏一依反問:“那照你這個道理,我也不認識她,我為什麽要打她?”


    “你……”金恬恬指著夏一依,氣的說不出話來。


    女弟子抿抿唇,略過剛才的話題,繼續道:“不管怎麽說,我們大小姐的鞭子毀了是事實?今日你必須給個說法!”


    夏一依非常隨意地說:“是她先拿鞭子偷襲我,我隻不過是拔劍出來保護自己。誰想到你們那法器那麽不值錢,我就是擋了一下,就斷了,這也能怪我嗎?”


    金恬恬:“胡說,明明就是你不由分說就拿出劍砍斷了我的鞭子!”


    夏一依笑了起來:“那我想請問金小姐,我是到底是使用什麽樣的劍招砍斷了你的鞭子?”


    金恬恬一愣,繼而有些坑坑巴巴地說:“總……總不是你們蒼羽門的劍術,具體的招式我怎麽叫得出名字來?”


    座上的柳雲舒哈哈大笑:“說來慚愧,師妹入我們蒼羽門不過一日,什麽都還沒有教給她。那真是不知道金小姐口中‘蒼羽門的劍術’是哪裏來的?”


    金恬恬瑟縮道:“那……那就是我看錯了……”


    青羽祖師衝金掌門冷笑:“老金,要不還是你來問問,你家這丫頭到底是眼神不好,還是記性也一樣不好?是不是把究竟是誰先打的誰給記錯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金掌門臉上就掛不住了,金恬恬的性格當爹的肯定最清楚,一開始就說不想帶她來,是她哭著喊著一定要來看看,一定不惹事,沒想到一來就捅了這麽大的婁子。


    主動打了人就算了,竟然還沒占到便宜,連鞭子都被人給廢了。饒是金掌門家大業大看到那鞭子的殘骸都心疼不已,那可真是不可得多的上品法器,這小丫頭片子下手也太狠了!


    金掌門眼中閃過一絲怨氣,立刻就消散不見,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道:“既然雙方都沒有證據證明是對方先動的手,那這件事情就算是雙方正常交手。能算了就算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爹!”金恬恬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爹。什麽?竟然說讓她算了?


    金掌門給她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別說話,繼續道:“一把上品法器,我們鐵翼門還承擔得起,我們家恬恬受點委屈也就算了,但是這位夏姑娘,小小年紀就拿著這樣的一把神兵,隨意毀人兵器,似乎,有些不妥吧?這萬一要是傷了人怎麽辦?兵器這種東西,還是要挑能和本人相配的,方是正道。”


    繞了一個大彎子,話裏話外,無非就是說夏一依配不上“寒露”這把神兵。


    沉默許久的紀冷此時終於開口:“‘寒露’為師父所贈。不論是根骨還是相性,師妹都是整個蒼羽門與之最匹配的人。”


    夏一依愣愣地眨了下眼,倒是沒想到紀冷這時候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不過,這話說得沒有半點偏頗,就是在敘述事實,倒也符合紀冷的個性。


    青羽祖師額頭青筋直跳,也終於憋不住了,重重地一拍扶手:“你不要欺人太甚!當年你女兒不過十歲,你就送給她這樣的上品法器,那個時候你怎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你怎麽沒有覺得她配不上?!”


    格老子!管天管地竟然敢管到老夫頭上來了!老夫就願意給依依花錢!你管得著嗎?!


    金掌門輕輕一笑,看向夏一依。


    夏一依當即就感覺到不對勁。


    事情的發展,好像和她印象中越來越不一樣了……


    金掌門:“她確實配不上。因為她入門測試的成績,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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