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九小臉納悶,沒想到夜蕭寒比他還要了解雲相。


    她與夜蕭寒一同打賭雲相什麽時候會拋棄葉氏,沒想到夜蕭寒提出時間比她的晚了一日,而且夜蕭寒猜出的日期是準確的。


    夜蕭寒挑挑唇:“預感。”


    “王爺,你就別逗我了。”


    “真的是預感。”


    “好吧,那王爺你告訴我,是有什麽因素使得你比我更了解我的那個便宜爹嗎?”雲沐九信夜蕭寒的直覺敏銳,也好奇夜蕭寒為何猜準了時間。


    “人性。”夜蕭寒輕輕道出了兩個字。“雲相常在官場行事,我是仲嶽國的王爺,自然懂得底下那些官員是怎麽想的。”


    雲沐九之前多是深居閨中,許對朝政的爾虞我詐並未了解得太深。而夜王獨身一人遊轉於官場與戰場之間,打下了自己一手的事業,在權謀上的見解與洞悉力定然極其深刻。


    雲沐九恍然大悟,說起職場,她都是習慣在軍醫院當大夫的日子了,偶爾也會外出出使一些任務。


    她的環境單純又純粹,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這也導致了她後續栽跟頭,被隱藏在軍醫隊伍中的間諜王詩柔給害了。


    雲沐九驚歎夜蕭寒的料事如神,好奇地問道:“王爺,除了你對人性的直覺外,你是不是還提前得知了雲府的一些消息?”


    夜蕭寒搖頭,“不曾。”


    雲沐九這下徹底服了,夜蕭寒沒有得知一些消息卻能猜得那麽準確,真牛。趕緊請教道:“王爺,教教我?”


    望著雲沐九一副好學的架勢,夜蕭寒眼眸一彎,平靜的道:“雲相自私自利,沐沐猜想雲相會立即放棄葉氏的想法並沒有錯。隻是雲相以自己的利益為主,哪怕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得不放棄一些事情時,他亦不會馬上放棄。”


    “在放棄之前,他會再次深入思考,權衡接下來的放棄舉動會不會為他帶來好處。”


    “噢!”雲沐九皺眉,做出一副細細思考的模樣。“也就是說,雲相早就想拋下葉氏了,隻不過在下手前還要權衡— —能否從葉氏身上榨取到葉氏最後的利益。”


    “不錯。”夜蕭寒誇了雲沐九一句。沐沐的腦袋轉的真快,這麽快就領悟他的意思了。


    “我今早收到消息,雲相前天與昨天均在暗中調查葉氏的家底,還查了葉氏家族還剩下的一些人,以及曾與葉氏家族交好過的官員和商戶。”


    雲沐九不用夜蕭寒明說,便明白雲相的用意了。“合著雲相殺雞前,還得晾晾這隻雞幾天,看看雞還能不能下個雞蛋甚至是金蛋給他享用。”


    雲沐九的比喻實在是太接地氣了,接地氣到讓夜蕭寒怔住的地步。夜蕭寒飽讀詩書,熟讀兵書,但卻也沒聽到過如此接地氣的比喻。


    曾管家都愣住了,王妃說話真是糙得可愛。


    雲沐九微笑:“怎麽?王爺覺得我說話太粗俗了嗎?”


    “不。”夜蕭寒挑起一邊唇角,“我是覺得有意思。”


    “多謝王爺誇獎。”對於夜蕭寒的迴答,雲沐九感到滿意極了。“話語的用意在於能夠表達出來自己的意思就好了,不在於辭藻的華麗與否。”


    可能她就是一個粗俗的女子,在現代世界生活過的人,更喜歡選用通俗的言語來表達語意。


    夜蕭寒一是想來告訴雲沐九雲府的事,二是想接雲沐九一同去花廳吃飯。


    不過雲沐九想起昨天對夜蕭寒應下的承諾,便主動邀請夜蕭寒留在棲遲院用早膳。


    為此,雲沐九特地做了一道芒果布丁的甜點給夜蕭寒。說好的,她親手給某人做些甜點,免得某人又胡亂吃什麽飛醋。


    這幾日雲沐九在夜王府算是清閑,手上沒有病人醫治,外頭天氣又熱得很,於是乎她騰出的時間便用了些在搗鼓解暑的美食上。


    與第一次吃飯的緊張不同,雲沐九現在與夜蕭寒吃飯時表現得特別隨意自在。兩人沒有遵循“食不言”的規矩,而是閑聊著府外的情況。


    雲相調查完葉氏的最後利用價值:葉氏名下的資產是空殼,葉氏家族留下的一些人都是廢物,以及那些與葉氏家族交好過的人早就跑了,根本不帶搭理葉氏家族和雲府的,生怕被葉家和雲府連累到他們也要被人舉報入大牢。


    因此,昨晚雲相果斷寫下雲相和離書,暗中派人送和離書去衙門,由衙門的人親自登記,並在第二日一早刊登在皇榜上,向眾人宣布雲相與葉氏徹底和離。


    此時,皇榜前麵堆滿了人。想當年雲相與孟府的孟小姐成親是何等的風光,那時孟府給孟氏許多嫁妝,長長的街道上全是拉著孟氏嫁妝的馬車。


    可惜,孟氏剛病逝沒多久,雲相立即迎娶了葉氏,也是辦了一場婚禮,隻是排場沒有迎娶孟氏時那麽大,但在京中的官員婚禮中也算得上氣派了。


    眾人津津樂道,全都八卦得不得了。


    一老人歎道:“想不到原配剛死就娶妻的男子,現在又休掉了第二個妻子。”


    一老婦人瞪老頭:“什麽妻子,隻有孟府的那位孟小姐才能稱是妻子好嗎?葉青顏,一個歹毒的女人,也配叫正妻嗎?”


    一夫人義憤填膺,眼露不滿:“說來,當年雲相對孟家承諾這輩子隻娶孟氏一人,想不到孟氏一走趕緊就娶了別人,而且還與葉氏一起虐待孟氏的女兒呢!這對狗男女,算什麽好東西!”


    另外一個灰衣男子接話道:“聽說那葉氏還是孟氏在時就勾搭上雲相的呢。”


    有一個俊朗的公子不解,高聲詢問道— —“怎麽說?”身後有一個小侍衛拉拉他的衣角,“淩公子,這裏人好多,你就別八卦了吧。”


    “哎,你問對人了。”灰衣男子見有人感興趣,扯開嗓子迴道:“那葉氏嫁入雲府不到七個月就生下雲二小姐,聽說接生的婆子說雲二小姐可是足月才生的,不是早產兒— —這說明什麽?說明孟氏在雲府時,雲相就讓葉氏懷孕了!”


    其他人趕緊發出嫌棄的聲音,“咦!真惡心!”占盡原配的便宜,卻背地裏又跟壞女人勾搭在一起,真是狼心狗肺啊。


    淩星牧嘖嘖,小昭也不再拉著他家公子,加入到看熱鬧的人群中。


    又有一年輕帥氣的男子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皇榜的最前麵,盯了幾眼皇榜上麵的內容,隨即咬牙,一臉鄙夷。


    “死渣男!”


    周圍人聞聲,一個個都朝男子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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