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九又說起這句話:“王爺,一定程度上我是雲沐九。”


    “但是,王爺,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說我不是雲沐九。”


    “我隻要現在的你。”夜蕭寒輕輕說道。


    雲沐九心髒一顫,對上夜蕭寒幽深的眸子。猛地閉上眼睛,抿起嘴唇,下了一個決心。


    她揚聲道:“雲府大小姐,從郊外迴京那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是另外一個人!”


    “那她是這段時間的你嗎?她是這段時間陪本王曆經一切的“雲沐九”嗎?”夜蕭寒說出的話,再次觸動到了雲沐九的心弦。


    雲沐九咬牙:“是。是。”


    “我受傷時,救我的醫女是你對嗎?”夜蕭寒的詢問卻是帶著肯定的語氣。


    “是。”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夜蕭寒輕飄飄扔出了這麽一句話。


    雲沐九睜開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夜蕭寒會是怎麽想的?


    “我的意思是,那就夠了。”夜蕭寒直勾勾看著雲沐九。


    “倘若迴來的不是雲府大小姐,不是孟國公的外孫女,你也能接受?”


    “當然。在你我成親之前,在我還不知道你就是救我的醫女之前,我對雲府大小姐,孟國公的外孫女並不認識。”夜蕭寒又補了一句:“我也從未在意過其他女子的存在。”


    雲沐九緊張極了,聽到夜蕭寒渾厚的嗓音道:“我在乎的隻有你,別無他人。”


    迎著夜蕭寒極其認真的深情,雲沐九承認自己的心跳的極其快。夜蕭寒是在肯定她,認可她,他喜歡的是自己這具靈魂。


    轉念一想,她與古代雲沐九有許許多多的相同之處,隻不過兩人生活在不同的朝代。她們同名同性,就連長相與身段亦是一模一樣。


    她們亦有共同之處;全都身世淒慘,無父母關愛,也無其他親人關懷;全都經曆磨難,過過不幸的生活;全都為人所害,心懷對壞人的恨意…


    雲沐九瞳孔震驚,腦海中浮現一個誇張的念頭:換一句話來說,她們兩個人不就是同一個人嗎?


    命運的巧合之下,使她來到了這個地方,這也許就是上天的一個安排。是上天給了她第二次重生的機會,也給了原主一個複仇的機會。在某個程度上來說,她們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隻不過活在不同的平行世界!


    雲沐九腦海中浮現第二個念頭:她的靈魂來到仲嶽王朝,那原主呢?說不定原主來到現代世界,與她交換了兩個世界的生活呢!


    她被炸彈轟下懸崖,且可以發生墜崖穿越的奇跡,原主隻不過撞到石頭暈倒,那是否在原主身上也會發生奇跡呢,即原主穿到她身上,沒有死。說不定隻是掛在了樹枝上,或者掉入穀底的河中?


    反正她已經親身見證了那麽多沒有辦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那麽靈魂互換的說法也有存在的可能性!


    雲沐九的心忽然就安心下來了,現在她已經由唯物主義者轉變為— —相信特定的神跡,存在即合理。


    見雲沐九一直低著頭,夜蕭寒思量。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雲沐九換了個人,但他心裏麵也隻有眼前這個女子。


    夜蕭寒輕聲道:“所以你要與我說的就是這事。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要的就是你這個人僅此而已。”隻要沐沐不是那裏的人,他什麽都可以不介意。


    “嗯。”雲沐九抬眸,眼神於複雜之中夾帶著幾絲感動。


    夜蕭寒似乎是接受了她不是雲沐九的的說辭,而且最重要的是,夜蕭寒還沒有繼續追問她— —不是雲沐九,那你是哪一個誰?是哪一個“雲沐九”?


    “沐沐,還有其他的要說嗎?”


    “我…”雲沐九琢磨了會,最終搖頭:“我現在知道王爺在意的是我這個人就好了。”


    她現在都無法完全掌控醫生係統,還是先不將係統的秘密說出去,等以後尋得一個更穩妥的時機,再向夜蕭寒一股腦說完她的心事。她再也不想因為心懷那麽多秘密而惴惴不安了。


    “好。”夜蕭寒眼底的眸光波動,似是思酌,似是迴憶,又似是在猜想。“若你以後再有話想對我說,盡管來找我。”


    雲沐九總算是露出一個有些放鬆的笑意了,“我知道啦蕭蕭。”


    “那迴到最先說的賭注,沐沐先下賭。”


    雲沐九信誓旦旦的說:“我賭明日雲相拋棄葉氏。”


    “我賭後日雲相拋棄葉氏。”夜蕭寒勾唇,“那賭注是什麽?”


    “我還沒想好,王爺想要什麽?”


    夜蕭寒挑唇:“我亦沒想好。到時再說吧。”


    雲沐九忽然有點不安,她怕夜蕭寒提出的要求她做不到啊。


    夜蕭寒表情一本正經,又說:“我總不至於坑沐沐吧,沐沐不相信我?”


    “不是的,我信,我信。”雲沐九不願讓夜蕭寒失落,趕緊說道:“那就這樣說好了。”


    “嗯。”


    夜蕭寒和雲沐九坐在秋千長椅上,心照不宣地不再深入談論剛才雲沐九的身份問題。


    期間,雲沐九悄然瞥了幾眼夜蕭寒。說實話,她不確定夜蕭寒到底發現了多少她的秘密,但起碼她今夜把話說開後,了解到夜蕭寒的一些意思。


    夜蕭寒並非死板之人,不但能接受她假設自己是妖怪的說法,也能堅定維護她本尊靈魂的獨一無二之處。


    她瘋狂跳躍的小心髒,寬心了許多。


    夜色漸深,夜蕭寒送雲沐九迴臥寢。


    雲沐九站在門前,“時候不早了,王爺早些歇息吧。”


    夜蕭寒點頭,轉身,仰頭看天色。


    “沐沐,實際上我亦有些事沒告知與你。”


    雲沐九表示理解,“王爺是一國攝政王,征戰沙場多年,相比於我,王爺所處於的局勢更複雜。我能明白的…”


    夜蕭寒這樣的人沒有些秘密才怪。自古皇家成員,在權勢鬥爭中生存,每個人經曆那麽多事情,肯定有許多不便說出的秘事。


    此時的雲沐九將夜蕭寒口中的秘密,簡單理解為各種涉及權勢爭奪的策略、計謀、秘事。


    夜蕭寒喉結輕動,“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沐沐的。現在不說,是怕沐沐知道得多了,更加危險。”


    有時候什麽也不知道便是一種最好的保護方式。


    俗話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夜蕭寒說完話便離開了。


    夜晚,雲沐九躺在床上迴顧今夜,心緒複雜無比。再度想到夜蕭寒最後說的話,心底驀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受。


    難道是她想多了嗎?她怎麽感覺夜蕭寒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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