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緒煩躁,草草處理一些折子後,接著端起一杯熱茶。


    腦海中再度迴想茶宴上的情形,宴會上諸多人在場,夜王、太子、楚鶴等人皆在場,唯獨缺了在北界的楚狄,還有待在宮中的…


    夜楚楓!


    由於茶宴上發生了眾多不愉快的事情,皇上此時感到更加煩躁。


    隨手打發一個小太監:“去清軒殿看看,楓王是否痊愈了?”畢竟夜楚楓養病了這麽久,總該應該有所好轉了吧?


    “是,奴才遵命。”小太監彎彎腰,正要告退。


    “等等。”皇上不知怎的,又叫住了小太監。扭頭看向貼身太監。


    “太子那邊情況如何了?”


    昨晚太子府邸傳出太子身體不適的消息,太子府上的大夫查不出太子為何突發不適,為此皇後隻能親自派了李太醫前去探望太子。


    貼身太監明白皇上這是在問太子的身子情況,忙道:“迴皇上,李太醫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守護太子殿下,然而李太醫還是診不出太子的病症。太子反複發燒,哪怕用了草本堂出售的特製退燒藥亦無法徹底退掉燒。太子服藥後退燒不到半個時辰,便會立即再度複發高熱。”


    皇上皺眉,太子最近鬧出種種糗事,他還沒怎麽想好要如何罰太子,結果現在太子卻先病上了。真是個不省心的!


    “不過是一場高熱,死不了人的,讓李太醫好生看著太子便是。”多燒幾次便好了,還能有什麽事!


    “是,奴才明白。”貼身太監感受到帝王的不耐,竭力縮著腦袋迴話。


    太子除了突發不適外,還有一個致命的疾病— —不舉。相比於太子如今身子舒不舒服的問題,皇上更關心的是皇家子嗣的問題。


    “朕不是派人尋來民間大夫了嗎?那些大夫可否能查出太子患頑疾的根本原因?是否能治好太子的頑疾?”


    “這…”貼身太監想一頭撞死了,皇上的問題他一個也不好迴答啊。


    如實迴答肯定會惹皇上動氣,但還是不得不答道:“迴皇上,那些大夫都表示醫術有限,他們診不出太子頑疾的病因,也更加沒有頭緒治好太子。”


    “廢物!”皇上冷哼一聲,麵上怒意更顯。太子不舉,楚鶴雙腿不良於行,他的兩個兒子都讓人操心得很!


    小太監站在原地,不知是否要繼續去清軒殿。


    皇上瞪了一眼小太監,“罷了,朕親自去一趟清軒殿,正好散散心。”


    與此同時,太後剛用完午膳。太後久居深宮,但若是她想了解一些事情,還是有渠道可以了解到宮內外的一些大事的。


    茶宴上發生的種種事情並沒有瞞過太後的耳目。


    太後有些疲憊,歎了句:“皇帝還真是…真是頑固啊!”


    高陽等人鬧事絕對沒有明麵上那麽簡單,皇上亦在背後有參與。皇上仍然將夜王視為眼中釘,同時亦記恨上了幫助夜府的雲沐九。


    孔嬤嬤安慰道:“太後,你且安心歇息吧,年輕一輩的事情,咱們不好操心啊。”即便太後是皇上的生母,也無法幹預皇上的行動。太後年紀那麽大了,能顧好自己的一條老命已經不容易了。


    太後幽幽一歎,這時她早上派去打聽清軒殿情況的宮女迴來了。


    “太後,清軒殿內的人還是閉門不出。奴婢也不知道七皇子具體怎麽樣了。”


    “上次哀家送了一批藥給楚楓,他用完了沒有?”


    “迴太後,守在清軒殿門的侍衛說‘七皇子並不缺藥用,上次太後送的藥至今還沒有用完。’”


    “嗯。”太後輕點頭,“還有藥就成。”


    她能做的不多,也不是送點藥給楚楓罷了。皇上子嗣單薄,再怎麽說楚楓亦是皇上的孩子,她怎麽能讓楚楓因為生病而輕易丟了性命。


    小宮女又道:“太後娘娘,奴婢在迴來的路上遇到了皇上,皇上帶人打算去清軒殿呢。”


    “皇上怎麽突然去清軒殿?”太後怕皇上因為心情不好而遷怒無辜的夜楚楓,忙道:“即刻去請皇上過來,就說哀家身體好轉,想見一見皇上。”


    “是!奴婢遵命!”小宮女聽出太後語氣的焦急,趕緊飛奔離去。


    太後緩了口氣,神色越發疲倦。


    “哀家真是老了,身子愈發沒用了,不過久坐一會兒,竟會如此疲憊。”


    “哀家無暇去參加高陽的宴席,是不是錯過了好些人好些事?”


    孔嬤嬤眉目一挑,心中明白太後說的人主要是孟家的人。“太後,孟家就來了孟小公子一人,孟國公亦是在府休養沒有出門。”


    孔嬤嬤此舉意在安慰太後:孟國公沒有赴宴,太後也不必為自己不能赴宴而感到有任何遺憾。


    太後擠出一抹微笑,“當年我還是京城年輕的才女,何氏亦是新來京城的貴女,而孟國公是朝中新崛起的年輕武將,以前我們參加的宴席都熱鬧非凡。隻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何氏病逝,而哀家與孟國公都老得不能在老了。”


    孔嬤嬤一陣唏噓,隨即輕聲安慰太後。


    不多時,外麵揚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皇上駕到!”


    太後趕緊打起精神,接見了皇上。


    皇上很是意外太後會主動找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喜悅。


    一刻鍾前,那時皇上快到清軒殿門口了,結果聽見太後宮裏麵的人邀請他去探望太後。皇上有些激動,立即拋棄要見夜楚楓的想法,快步前往仁壽宮。


    太後與皇上母子兩人寒暄了好一會兒,兩人隻字不提外界的事,聊起的都是宮中的一些瑣事。


    太後主動留下皇上用茶,品嚐小廚房新做的糕點。


    而後,皇上見到太後累了,便主動告辭。


    皇上一離去,太後就按了按太陽穴。


    “太後,皇上似乎較為歡喜見到你呢。”孔嬤嬤說道。


    “嗯。”太後麵上無喜無悲,並未因為皇上關心她而有過片刻的歡喜。


    她的心早在大兒子病逝時就死了,對於皇上這個小兒子,她並不怎麽上心…


    皇上拜別太後後,心情平穩了許多。最終他還是不忘自己出門的意圖,再度來到清軒殿門前。


    “吱呀”一聲,清軒殿密閉已久的大門被守衛打開了。


    望著殿中冷清的情形,皇上輕挑了挑龍眉。


    “七皇子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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