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詩柔頭發散亂,臉頰兩邊高高腫起,嘴角還掛著幾絲血跡。


    她的衣領半開,原本完好的衣裳此時破爛不堪,上麵還零零散散沾著一些血跡。


    她睜著一雙混濁的眼睛,顯然有些神誌不清。不知怎的,她是身子歪向一邊,而且還瘸著一條腿走路。


    雲府的侍衛婢女嚇傻了,遠處的車馬聲越發近,很快就會有人來到這裏了。


    他們來不及多想,掙紮著起身,衝向雲詩柔。


    而後,由兩個婢女半拖半拉,總算是將雲詩柔扶上了馬車。


    車夫拉著韁繩,著急趕車。


    馬蹄聲如雷在耳,他們來不及了!


    幾輛馬車快速躍過了雲府的馬車,許是因為天色有些黑,那些新來的馬車以及車夫都沒有發現現場有什麽異常。


    緊接著,雲府馬車開始啟程。受了傷的侍衛跟在車後。


    遠處的幾群人走了過來,他們有男有女,似乎是外出逛夜景的尋常百姓。


    雲府的馬車已經遠去,後麵跟著一批跑步姿勢詭異的士兵。


    百姓們一臉茫然,“誰家的馬車?怎麽護衛怪怪的?”


    “哎,你們看到了沒有!這地麵有血!”


    “剛才不會是發生什麽事情吧?”


    “我看— —是剛才那群人出事了…”


    你一嘴我一嘴,好事的人留在現場東扯西聊,就是猜不出一個明確的說法。


    這時,有一個齊劉海的小姑娘說道:“我眼尖,那輛馬車好像是雲府的馬車,剛才我似乎也看到了雲二小姐被人扶上馬車…”


    吃瓜群眾傻眼,仔細想想好像也是。剛才因為距離太遠,他們看得也不大清楚,如今有人猜出馬車的來頭,以及車內人的身份 。他們結合平時的印象,再一迴想,哎,對上了!


    雲二小姐夜晚乘坐馬車出府,再結合現場的打鬥痕跡,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


    雲詩柔被人送迴府後,雲相從護衛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差點要氣得吐血。


    一個姑娘家,大晚上出去,而且還鬧出了這等事,傳出去讓他的臉,雲府的臉往哪裏掛去。


    葉氏又氣又惱,想要雲相報官查明真相。


    可雲相說什麽也不肯,指著葉氏鼻子罵:“賤人,冷靜點!不可以!報官我們就死定了!你讓本相的臉往哪裏放!”


    “報官後,無論事情真假,詩柔的名聲都沒有了!到時別說嫁給太子當太子妃,恐怕是下嫁其他人也不見得有人會願意!”


    雲相話說得難聽,但頗有幾分道理。


    沉沉說道:“我會派人去查的。”


    轉身,對著受傷的護衛和婢女,“管住你們的嘴!否則休怪本相無情!”


    雲詩柔陷入了昏迷,雲府上下亂成一團。雲相派人連夜去清理事發現場,又費勁心思請了一個醫女來看診雲詩柔。


    官道上,那位姑娘瞅著吃瓜群眾遠去,轉身獨自跑開了。


    棲遲院內的燈光仍然亮著。


    不久前,雲詩柔前腳剛出門,雲沐九那邊就收到了消息。雲沐九對著影六一揮手,“帶人去行動吧。”


    對雲詩柔這種人,當然是一報還一報。


    此時,在雲沐九麵前,一群黑衣人摘下了麵紗。為首的是影六,其他的則有遂溪以及夜府的暗衛。


    雲沐九點頭:“完成得很好!就等這幾日輿論發酵了。雲詩柔想置我於死地,我偏不如她願。”


    扶桑撥了下劉海,睜著一雙瑞鳳眼,微微笑著。


    “王妃,你都不知道,影六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的,辦起事來真是百變啊。”


    雲沐九瞧了一眼剛毅的影六,問扶桑:“怎麽說?”


    扶桑笑:“屬下覺得影六演得很像真正的歹徒。”


    遂溪淡笑,補充說道:“影六自稱‘小爺’很有趣,活脫脫的土匪頭子感覺。”


    影六臉色微紅,兩個徒弟真是活膩了,敢這樣說他。看來他平時太慣著遂溪與扶桑了,應該給他們加大日常訓練量才對。


    雲沐九讚賞的點點頭,眼中沒有調侃意味。


    “影六做得不錯,暗衛就是要百變的。”掃了眼眾人,“今夜大家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其他暗衛們退下,現場留下了影六三個侍衛。


    影六道:“王妃,雲詩柔對你口出狂言,言語間皆沒有尊重。屬下帶人在巷子揍她時,她還在拉你出來替她…”


    雲沐九挑唇冷笑:“我知道,她想推我出去被人謀害。上次她坑害我不成,眼下輪到她被劫,她到是感到害怕了。”


    遂扶桑道:“王妃放心,我們教訓了一通她 ,還灌下了一碗藥湯。”


    那藥湯一下肚,雲詩柔就會覺得渾身腰酸背痛,尤其是下麵會生出疼痛感,還會像月事一樣流出一些血絲。


    實際上,雲詩柔沒有被人糟蹋,而是被打得神誌不清了。哪怕是她自己醒來,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被歹人侵犯到。


    雲沐九自認為不是一個良善的人,他人對她不好,她便會加倍還迴去。


    一則,她沒有選擇一下子折騰完雲詩柔,而是像逗弄溫水裏麵的青蛙一樣,要一點一點地讓雲詩柔感到絕望。


    二則,此外,雲沐九還是存一絲善意的。雲詩柔用歹人來傷害過她,一次是派兩個小混混劫走她,一次是與姚樂怡密謀想讓殺手毀了她。雲沐九覺得用那樣的手段毀掉一個女孩子,實在是有些殘忍。


    然而— —雲詩柔除外!雲詩柔是她的仇人。她已經預料到下一個對雲詩柔出手的機會了,屆時不是她毀了雲詩柔,而是雲詩柔自作孽不可活。


    …


    雲詩柔不久前還在擔憂身子不適的太子,實則太子還好端端著呢。


    太子查到京中黑市有人販賣男性壯陽的奇藥,立即打算動身去黑市。


    黑市之所以被稱為黑市,是因為其中許多交易是見不得人的。而且黑市有些東西都是世間稀奇之物,在黑市售賣能得更高的價格。


    月亮被烏雲遮蓋住,街上的燈光寥寥無幾。太子難掩內心的澎湃,黑市的東西一般不假,他得快些去買下那奇藥。


    忽而,馬車停了下來,使得車內的太子差點摔倒。


    太子氣衝衝撩開車簾,聽到車夫道:“太子殿下,這馬突然不動了。”他拿起鞭子抽馬,但馬卻一動不動,盯著街道前方。


    有人說,動物是有靈性的,動物有異常說不定是看到了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太子驚恐地望著四周,同時喝道:“孤的暗衛還不快現身。”眨眼間,八個暗衛出現在太子馬車旁邊。


    眾人四處張望,終於注意到了一個身影。


    前方的一個高牆,有一身材壯碩的黑衣人站於上方。


    晚風輕拂,那黑衣人的衣擺隨風飄揚。


    黑衣人往前一走,露出了一張瘮人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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