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府書房,夜蕭寒淡淡問道:“查得如何?”


    衛柏微微頷首,“迴王爺,屬下查到孟氏家族並無家族圖案。不論是孟國公往後的這一代人,還是更早之前的先人,均無家族印記的說法。”


    夜蕭寒點頭,又問道:“二十年前孟氏離京兩個月,可有查到她的去向?”


    衛柏頓了頓,小心迴道:“孟氏出了京城,一路北上。屬下帶人查了許久,隻能在京城北邊的一些郡縣發現孟氏的驛站入住記錄。”


    他接著說道:“二十年過去了,很難再查到當年孟氏離京的各種細節。屬下目前能查到的訊息,還是建立在孟府查到的基礎上往下查的。”


    當年孟氏離府不久,孟國公立馬就派人手四處尋找孟氏。官差在追蹤的過程中,發現孟氏在驛站的入住記錄。


    等他們再往後繼續查時,發現孟氏突然消失了。不但京城再往北地方查不到孟氏的蹤跡,就連那些較北地方的驛站也沒有了孟氏的入住記錄,而且順著京城的東南西三個方向去查,也查不出什麽。


    孟氏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兩個多月…


    夜蕭寒對著衛柏囑咐:“本王知曉查詢難度,但你們仍需繼續查下去。”


    “屬下明白,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杜子衡靜靜聽著夜蕭寒兩人的對話,垂首站在一旁。


    衛柏打量了一眼夜蕭寒淡漠的神情,主動開口又道:“王爺,要查詢王妃身上背負的花印謎題確實有些棘手。”


    衛柏作為夜蕭寒的左膀右臂之一,自然很是了解夜蕭寒相關的事情。他聽夜蕭寒與雲沐九說過一路以來的查詢結果,對雲沐九的身世之謎亦很是上心。


    “本王知道。”夜蕭寒斜眸瞧了一眼衛柏,“你想說什麽?”


    衛柏尷尬笑笑,“還是王爺懂我的心思。嗎,王爺居然知道我心裏有話。”


    “你已經把你的心情寫在臉上了。”夜蕭寒冷冷道。


    杜子衡白了衛柏一眼,“傻衛柏,連臉上的神態都不會掩飾。虧你還自誇是自己是個老練的商人呢!”


    衛柏撇過頭,不想理會杜子衡的揶揄。隨即,又摸摸鼻子,他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王爺真是火眼金睛啊!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王爺聽說過王妃描述花印的圖案,也看過王妃畫出花印的樣子。但是— —”


    “— —王爺,你親眼見過王妃身上的印記了嗎?”


    夜蕭寒瞳孔驟然縮了一下,麵上的冰冷有過一瞬間的消去。衛柏說的亦有幾分道理,一直以來他都是在聽雲沐九描述花印,他也相信雲沐九的描述是真的。


    不久前雲沐九曾拿著樹枝,在地上畫過花印圖給他看。


    當下仔細想想,也許真的應該親眼看一下。或許他實際所見,能有新的發現?


    衛柏見夜蕭寒不說話,也猜出夜蕭寒是在思考。


    他繼續補充說道:“王爺,有些東西我們可能憑著話語描述就可以想象到其真實外觀,或者說通過看圖畫也可以詳細了解其具體外貌。”


    “但無論如何,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真實。因此,有可能的話,王爺可以跟王妃聊聊,親自看一下印記嗎?”


    衛柏可不敢提到讓其他人看印記,隻要王爺一人看就好了。王爺與王妃是合法夫妻。王爺看王妃的右肩印記也沒什麽的。


    衛柏半眯著眼觀察夜蕭寒的表情,好在夜蕭寒沒有變化神色,他也就放下心了。


    好一會兒,夜蕭寒沒說話。


    就在衛柏以為沒戲時,又聽到夜蕭寒道:“本王知曉了。”


    “好的,王爺。”衛柏長鬆一口氣,隨口問道:“這兩日怎麽不見影壹了?”


    “本王派他出去辦事了。”夜蕭寒點到即止,顯然沒有多說的意思。


    衛柏是個人精,雖然有點意外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也沒有多問,就點了點頭。


    夜蕭寒打了個響指,影叁就閃身出現了。


    夜蕭寒語氣淡淡:“王妃現在在做什麽?有沒有其他人來找王妃的麻煩?”


    影叁頷首:“迴王爺,王妃剛去視察新店鋪的選址,現在她在草本堂與汪掌櫃等人議事。”


    “王妃今日扮裝男子。”影叁察覺到夜蕭寒語氣中隱隱夾帶的關心意味,繼續說道:“王妃在草本堂坐診與逛街時,皆沒有其他閑雜人等來煩擾王妃。”


    聽到“逛街”兩字時,夜蕭寒瞬間挑了挑眉。擺擺手,示意影叁退下。


    衛柏壞笑,腹誹道:今早王爺才剛見王妃,眼下又問起王妃的情況了。


    杜子衡剜了一眼衛柏,對著夜蕭寒說道:“王爺,昨日屬下與王妃一同給七皇子看診。屬下鬥膽,能不能跟王爺你說幾句話?”


    “說。”夜蕭寒眼底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王爺,屬下隻是無意一想而已,或許是屬下想多了。”杜子衡垂眸斂眼,還在給他家冷酷王爺打預防針。


    夜蕭寒沒了耐心,衛柏與杜子衡兩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


    “不說就滾。”


    “別呀!”杜子衡急了,快嘴說道:“七皇子似乎有些關心王妃,他在離開前還問王妃— —在夜府真的過得好嗎?”


    夜蕭寒的俊臉更加冰冷了,目光中滿是寒冰碎雪。


    杜子衡低著頭道:“屬下隻是想說,可能有時要注意一點危機感…”


    他頭更低,幾乎都要埋到脖子中去。王爺是他的兄弟,為兄弟他要豁出去大膽提醒!


    衛柏驚呆,杜子衡這榆木腦袋還會如此細心!王爺這般淡漠,怕不是要訓斥杜子衡了吧?


    衛柏不禁為杜子衡捏了口氣。


    “本王知道了。”夜蕭寒瞥了一眼杜子衡,“本王相信王妃。”


    接著冷冷說道:“至於那夜楚楓,想來他是念及與王妃的童年情誼才想關照一下王妃。”


    “但還有另外一個可能,若是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話說到後半句,語氣滿是森然。


    衛柏與杜子衡同時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向夜蕭寒。


    耳邊傳來夜蕭寒的冰冷嗓音:“本王絕不輕饒他!”


    “哈秋!”雲沐九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她莫名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怎麽迴事?心裏麵突然有些涼颼颼的?


    搖了搖頭,又打起精神來,正色道:“開店的詳細細節我都寫在這個本子上了,你們就按照本子上寫的要求來行事。”


    晴秀、汪貴與傅淺,還有其他草本堂的男女夥計們紛紛點頭。


    一看門的夥計入門匯報道:“王妃,白姑娘來買藥了。”


    雲沐九起身,“大家都散了吧。”她快步走了出去迎接白燕雙。


    草本堂附近的酒樓二樓,有一紅衣男子下樓,走去隔壁的茶樓。隨後沒多久,該男子就乘坐馬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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