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九無奈地看著夜楚楓,語塞住了。她不想平白給他人添負擔,夜楚楓倒是一直堅持到底。


    夜楚楓表情一本正經,“首先,說實話,我還沒有能為你真正做到什麽,所以‘將我置身漩渦’的說法不對。”


    “其次,我不畏懼麻煩,也從來不認為你會給我帶來什麽麻煩。因此,你或是夜府不用憂心會給我帶來負麵影響。”


    雲沐九無語撫額,連尊稱也不喊了。


    “夜楚楓,我是救過你命嗎?”


    “雲沐九,你的確救過我的命。”


    雲沐九認真地說道:“夜楚楓,我入宮謝恩那次,僅是幫你處理割傷的手腕,不至於救到你的命。”


    “雲沐九,你救過我的命。但你忘記了。”夜楚楓麵上認真神色更重。


    雲沐九呆住了,想了想:“不會是小時候的事情吧?”


    夜楚楓平靜地說道:“你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不應該再跟你提及過往。”


    瞅著夜楚楓不願多說的模樣,雲沐九收收臉上的驚訝。


    “七皇子。”


    “你可以叫我夜楚楓。”


    “夜楚楓。我雖然失去六歲那年的記憶,但是根據我的夢,你在宮宴上對我說起的過往,以及我和王爺查到過的線索。我可以確認的是,我六歲那年確實跟你見過,我們還一起玩伴了一段時日。”


    夜楚楓神色微動,垂下眉眼。


    雲沐九覺得坐久了,突然就想起身走走。她一邊踱步一邊沉思。


    “經過查證,你說我不告而別是真的。宮宴後不久,我查到了一些當年的事情。雲博良攜帶雲府上下迴鄉祭祖,將我一人扔在雲府整整三個月,就留下了幾個下人。我應該是迫於無聊,又喜得自由所以跑去郊外玩,接著就遇到了你。”


    夜楚楓身子一僵,手心隱隱發起熱來。他沒有看向雲沐九,僅是耳朵聽著雲沐九娓娓道來。


    雲沐九又道:“後來,雲博良他們迴來了,嚴重限製我的人生自由。某一日,雲府請了外麵的大夫,買了一些止血化淤的藥物,而我一連數日都沒有出府…”


    夜楚楓騰地站起身,“所以是他們打傷了你!”


    雲沐九迴頭道:“嗯。我有時不聽葉氏母子三人的話,他們就會讓下人責罰我。雲博良也會讓人罰我。”


    夜楚楓頓露慍怒,他生母早逝,父親無視他。即便如此,他的生存情況還是比雲沐九好些。而雲沐九所謂的親人隻會一味地折磨她。


    夜楚楓沉聲道:“那你的失憶想必跟這場傷勢有關。”


    “頭部是人體脆弱的部位,受到重創,不僅會影響心智和記憶,也會影響性命。我約莫就是腦袋受傷所以失去了一段記憶。”


    夜楚楓僵硬的點著頭。雲沐九不是不告而別,而是根本就忘記了有他這迴事。考慮及此,莫名直鬆了口氣。


    原來你不是在躲我。


    “沒關係,忘了便忘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雲沐九托著下巴沉思,“不僅是與你有關的記憶,那段時間的其他記憶我通通忘了,而且也無從查詢。不過應該沒什麽重要事情發生的,畢竟我當時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她起了好奇心,接著問道:“夜楚楓,我與你一起玩耍的時候,我身上還發生其他特殊的事情嗎?”


    夜楚楓眉頭凝起,做出一副細細迴憶的模樣。不多時,無奈地搖搖頭。


    “暫時沒有想到有什麽。當時你一直蒙著麵紗,我不僅沒有看到過你的臉,就連你的身份也不清楚。”


    要不然這麽多年來,他怎麽會一直也找不到雲沐九?一開始,他掌握的已知信息就很少。


    “好的,我知道了。”雲沐九有點失望,很快又調整起來心情。


    那時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娃,還能有什麽重要迴憶?關於她真實身世的花印也是她穿越後才出現的,六歲時她應該沒經曆過什麽特殊事件。


    夜楚楓注意到雲沐九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補充道:“若是我還想到其他的,會告訴你的。”


    “多謝。”


    雲沐九本想著給夜楚楓複診一下,商討手術的事情,沒想到無意就談到了往事。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傳來。雲沐九衝著門外問道:“傅淺,何事?”


    “迴王妃,杜公子忙完了,問您是否需要協助?”


    雲沐九扭頭看著站在桌旁的人,就見夜楚楓點頭同意。


    雲沐九便讓屋外的人通通進來。此外,正好讓杜子衡和傅淺多多學習醫學知識,到時給她充當手術助手。


    迴歸正題上,雲沐九道:“夜楚楓,我跟你說過了,你患的眼疾需要動手術。不動手術,你的眼部受損時間越長,很可能會導致後續的永久失明。”


    “如動手術且手術成功,你的眼睛可以恢複正常人的模樣,不會看到一個黑白的世界,也不會有各種眼部的不適感。”


    “但是任何手術都不能保證完全成功,失敗的風險亦有。那麽我再次問一下。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夜楚楓毫不猶豫地迴道:“做手術。若是失敗,我一人承擔後果即可,你無需顧慮太多。”


    “你放心,我會做好充分準備,這個手術我還是有九成以上的勝算的。”


    蒼風對著雲沐九頷首:“夜王妃,那手術選址在何處?”


    “定好了。就在夜府。”


    夜楚楓和蒼風皆是一驚,光不說意外手術地址不是他或者雲沐九名下的京中別院,更是震驚夜蕭寒竟然會讓他們入府醫治。


    雲沐九道:“是王爺提議的。在府上有一間專門為我動手術而建造的檀香紫檀木屋。最是適合充當手術室了。”


    夜楚楓很快就下了決定。“好,麻煩你們了…”


    雲沐九打開藥箱,同時提醒道:“傅淺,杜子衡,等會看著點我怎麽檢查眼睛。”


    而後,雲沐九借助提前備好的工具,開始檢查夜楚楓的眼睛。


    夜府,一黑衣人快步走入書房,跪地行禮。


    “屬下參見王爺。王爺,屬下查到了他們的最新動靜。”


    “說。”屋內傳來的是夜蕭寒低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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