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九睡前謹記要注意睡姿,不要讓夜蕭寒醒來看到自己一副沒有睡相的樣子。她繃著神經,就這樣入睡。


    然而,天快亮時她已然進入了很深的睡眠狀態,腦子尚且還清醒時記的注意事項早就拋之腦後了,恢複如往常一般的“豪氣”睡姿。


    她還是睡著七扭八橫,被子踢到一邊,雙手雙腿都露出來。還好這不是寒冬時節,否則雲沐九很可能要被凍感冒了。


    雲沐九早早醒來,睜開眼就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默默歎了口氣。


    再看向夜蕭寒,他合著雙眸,睡得安然,渾身的疏遠淡散去,睡姿舒展不僵硬不張揚,看起來像是沉睡的仙子。


    雲沐九蓋好被子,重新調整睡姿,又繼續睡了起來。她入睡後不久,夜蕭寒醒來,目光直往他床鋪對麵的軟榻看去。


    雲沐九一條腿壓在被子上,一條手臂也垂下軟榻,上半身傾向床沿,側身的睡姿剛好就對著夜蕭寒所在的方向。


    不知她怎麽睡的,胸口的衣裳半開,露出線條纖細而柔美的鎖骨,修長如白玉的脖頸上有一串項鏈,那正是夜蕭寒送給雲沐九的白金嵌翠項鏈…


    夜蕭寒眉尾上揚,唇角也勾了勾。


    …


    夜府茗香院,杜子衡負手來迴踱步院中。


    早早在夜府閉府前,他便打點好了自己在外的府邸,收拾好東西迴夜府居住。夜蕭寒處於恢複身子的關鍵時期,他與衛鬆衛柏皆要住在夜府的專門小院中,不再出入夜府大門。


    他想了想,轉身迴屋收拾東西,再出門時手中就捧著一個小木盒。


    趕往華陽院的路上,還遇到了衛鬆。衛鬆好奇問道:“杜子衡,你拿的是什麽東西?”


    “這是給王爺準備的草藥,”杜子衡揚起手中木盒,笑道:“我過世師父給我留下的。”


    衛鬆表情一僵,他竟無意提到到杜子衡那病逝的老師父,希望不要戳到杜子衡的傷口。衛鬆呐呐道:“杜子衡,對不住,我…”


    “哎!”杜子衡拍拍衛鬆肩膀,“都是兄弟,說什麽胡話呢!我師父過世,我雖然目前偶爾還會感到傷心,但也不會提到師父就應激啦。”


    衛鬆跟著拍拍杜子衡肩膀,“你還有我們在!”


    杜子衡笑笑,與衛鬆一邊閑聊,一邊走路。


    …


    雲沐九拿手帕擦擦嘴唇,一臉滿足地看著麵前空空的餐盤。昨夜休息得極好,她不用趕著迴棲遲院休息,所以就順便留在華陽院與夜蕭寒一起用早飯了。


    夜蕭寒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沐沐昨晚睡得可好?”


    “王爺,我睡得很好。以往我在陌生地方睡覺還需要點時間適應,可在你的臥寢我能做到倒頭就睡。”


    夜蕭寒想起雲沐九與眾不同的睡姿,眼中隱含的笑意更深。“睡得好,那就好…”


    雲沐九美美享用一頓早膳,腦子一時就忘記剛才醒來對視夜蕭寒的場景了。


    她真是完全放鬆警惕了,連夜蕭寒什麽時候起身都不知道。她忽地睜開雙眸,結果卻直勾勾對上夜蕭寒似乎帶著戲謔的眼神。她再低頭一瞧,就看到自己的睡姿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迴那副鬼模樣了,驚得她心頭驟然升起駭浪。


    夜蕭寒道:“還有一道菜肴。”


    雲沐九問道:“是什麽?”


    一下人走了過來,給雲沐九端上一碗東西。“王妃,這是燕窩銀耳湯羹。”


    雲沐九看向夜蕭寒,“王爺不喝嗎?你是特意安排給我的嗎?”


    夜蕭寒點頭,“清熱解毒,免得沐沐因為幹燥又流鼻血。”


    雲沐九差點就咽了氣,她老實的點頭,“多謝王爺,我會好好喝的,應該不會在流鼻血了。”


    她拿起湯勺,進食速度很快但是姿態又優雅端莊。


    夜蕭寒沒見過像雲沐九這樣用膳的人,似乎這樣子的用餐禮儀和速度看起來也很是讓人賞心悅目,前提是用餐的對象是雲沐九他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待用過膳後,雲沐九提議去花園走走,夜蕭寒欣然接受。


    園中的鮮花開得正盛,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夜蕭寒和雲沐九雖然沒有出過夜府的大門,但有著靈通的暗衛消息網,無需出門便可以清楚知道外麵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惜了,”雲沐九展顏笑開來,“昨天日沒能親眼看見雲博良一家的吃癟模樣。他們肯定沒有想到我還會留有一手,再次狠狠打了一次他們的臉。光是賠我草本堂的虧損怎麽夠?當然他們還得當眾被揭開醜陋的麵目,讓本就名聲不佳的雲府更加墮入泥土之中。”


    夜蕭寒瞧了眼雲沐九狡黠的笑容,接話道:“雲博良及其雲府上下不僅當眾丟臉,還被皇上批評責罰,這一點也是沐沐預料之中的結果吧?”


    “沒錯,”雲沐九挑眉,“皇上最近本就不滿雲博良,現在更是心中芥蒂雲博良了。雲博良不過是一個宰相,一個靠著女子才當上官位的男子,算不得多大的本事!我要讓他步步失去自己所引以為傲的東西…”


    雲沐九看向曾管家,問道:“曾管家,能否詳細說下昨日傍晚雲博良迴府後的事情?”


    其實她已經聽暗衛說過了,但曾管家是夜府的老管家,其對京中各種消息多少有些靈通,尤其是群眾中的各種渠道消息與熱點事件。借著曾管家的口,她也能更加詳細知道雲府發生何事,外界的看法與態度又是怎樣的。


    曾管家樂得有開口機會,忙說道:“迴王妃,昨日雲相坐雲府馬車迴家,其身後還跟著一輛宮中的馬車。雲相下車後,後麵一輛馬車下了幾個太監和侍衛,他們手中還都拿著厚重的木板。圍觀在雲府門口的百姓一看,就知道皇上派人來責打雲府的人了。至於責罰的對象是誰,不用想都會知道是雲相和葉氏了。”


    衛柏來了興致,順著曾管家的話語往下嘮:“皇宮侍衛毫不留情麵,再次責罰雲相十個大板子,葉氏也被罰了整整三十個大板,聽說第十大板後葉氏就嚎叫不出來了,哪怕是後來她處於暈死狀態,皇宮侍衛還是繼續打完三十大板。”


    夜蕭寒加入話題,寒聲問道:“過了一夜,葉氏死了嗎?”


    雲沐九噗呲一樂,夜蕭寒要麽不開口,一開口還真是王炸,讓人炸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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