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國公一臉和善地望著雲沐九,娓娓道來方才他與夜蕭寒的談話內容。


    隨後,他叮囑道:“沐九,你與王爺兩個人好好相處,維護好你們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王爺他有自己的處境,你也得包容擔當些,男子總歸是沒有女子那般細膩貼心的心思。”


    頓了頓,再道:“要是你過得不幸福,告訴外祖父一聲,外祖父拚了老命也會帶你走。在外祖父心中,你們這些小輩的幸福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雲沐九心思波動,鼻頭微酸起來。扶著孟國公的手臂,乖巧點頭:“外祖父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與王爺好好的。”


    孟國公安心下來,猶豫一會,還是小聲地說道:“雖說這話外祖父來說有些不合適,但是你外祖母和母親都不在人世了,外祖父隻能厚著臉皮囑咐你幾句。”


    雲沐九有點不解,“外祖父你想說什麽盡管說嘛。”


    孟國公觀察四周,然後迴過頭來,壓低聲音:“夜王除身子有些不便外,其他方麵均是出類拔萃,優秀異常。夜王是你的一個好歸宿, 你要跟他安穩過日子。倘若有可能的話,你們兩人認真考慮,生個小娃娃熱鬧熱鬧也好。”


    孟國公臉色微妙,因為他也不知道夜蕭寒具體的身子情況,隻聽說夜蕭寒雙腿殘廢,恐怕子嗣無望。


    他心裏麵還是希望夜蕭寒健健康康的,這樣雲沐九就會有正常的婚姻生活,也能有生孩子的可能性…


    雲沐九頓時感到尷尬,臉頰飛快染上一抹紅。她領悟到孟國公的隱晦用意了。


    孟國公看到雲沐九的表情,以為夜蕭寒是真的有子嗣問題,立即開口道:“哎呀!沐九!孩子不孩子的不重要,你與王爺兩個人美好過日子就好了。隻要你與王爺在一起是開心的,那就足矣。”


    “外祖父,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就是不好意思…”雲沐九小聲地繼續道:“王爺,他很好…”


    雖然好不好,她還沒有試過…


    但夜蕭寒體質那麽強,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雲沐九之所以說夜蕭寒“好”是想讓這位七旬老人放寬心。


    孟國公聽了,喜上眉梢,隨即又掩去喜悅。“那就好。”


    雙腿不方便也沒關係的,畢竟夜王是真心對待雲沐九的。


    孟國公拍拍雲沐九手背,“好了時候早了,外祖父得走了下次方便再來看你。”


    “是沐九的不懂事,應該是沐九去探望你。”


    “無妨,是祖父記掛著你身子,一迴到京城便急著來見你。”


    雲沐九淺笑盈盈,一副乖巧的小輩模樣:“沐九身子很好,一直在調養,很快就恢複如此了。”


    “好,若有任何問題,你就去孟府找外祖父。外祖父永遠是你的靠山。”


    雲沐九含笑點頭,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淚光。她自認是個冷靜沉穩的人,偶爾感性時刻卻又無法控製心緒。


    然麵對的是自己的親人,情緒再怎麽波動也沒什麽的。


    “外祖父,其實我有點舍不得你。”


    “傻孩子說什麽呢,外祖父在京城,日後多的是相見的機會。”


    “那我可要多去孟府玩了…”


    孟寧朗攙扶孟國公上馬車,孟府幾位下人手中提著雲沐九為孟國公準備的中草藥材包袱。


    雲沐九直直站在門口,直到孟府的馬車消失在拐角處,這才轉身進門。


    臨近午時,雲府下人匆忙趕來,交給夜府門房一個密封嚴實的木盒。


    華陽院,雲沐九坐在椅子上,旁邊是打開的木盒。


    她一把就抓起裏麵的銀票。銀票足足有好幾捆,數額大小不定,可見雲相是絞盡腦汁才湊出足數的賠償金。


    “雲府怕是窮得連衣服都穿不上了。”說難聽點,就是那句話:“輸得褲衩子都沒有了。”


    夜蕭寒迴道:“沐沐真會賺錢…”


    雲沐九撇撇嘴:“哎呀,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草本堂在雲府上折損的銀子自然得要迴來。”


    夜蕭寒無奈地看著雲沐九興奮的神情,他家王妃似乎對錢財格外的感興趣,像個小財迷。


    不過夜府有的是錢,雲沐九怎麽花都行。


    夜蕭寒道:“沐沐,夜府庫房寶物與錢財應有盡有,你盡管使用。”


    雲沐九迴道:“多謝王爺,我需要就會用呢。不過我閑著也是無聊,也得掙些銀子在自己手上,掙錢亦是一種樂趣。”


    夜蕭寒誇獎道:“沐沐真有主見。不過,沐沐也要記得使用夜府的資源。”


    雲府這邊,雲相無力地癱倒在正廳內。抬頭看著屋內的一切,往日奢華大氣的會客廳,如今卻是空空蕩蕩,就擺著幾張簡陋的桌椅。


    為了湊夠足夠的錢財賠給雲沐九,他動用了多方力量。


    一來,用了皇上昨日剛接濟雲府的一些錢財,這還是他苦苦懇求皇上才得來的。


    二來,他舍棄老臉,低聲下氣去同僚和下屬借錢。


    雲沐九在宮宴上說出給雲府人治病的事情,導致所有人都知道雲府給雲沐九一筆治病費用。


    有心人一往下查,就查到雲府最近財政困難,自然知道雲府付了一筆高昂的診金。


    看病,講究你情我願,既然雲府要大夫,那大夫收取合理的費用也是正常的。所以沒有人會批判雲沐九的收費情況,隻會說雲府人幸運,得了神醫才治好怪病。


    三來,雲相還榨取了太子給雲詩柔的錢財,美其名曰:一家人一起承擔。


    太子落水後,雲詩柔曾上門探望,順便賣了個慘說:“因為雲沐九針對自己,父母親克扣自己例銀。”太子心疼美人落淚,大手一揮就賜了雲詩柔一筆錢。雲詩柔錢還沒怎麽捂熱,眼下隻能拱手還給雲沐九了。


    雲相越想越憋屈,高聲喊道:“來人給我進來!”


    兩個家丁小跑而入,滿臉驚慌。


    能不慌嗎?


    昨日開始雲相發賣了一大批家丁丫鬟,還是給人死契的那種,賣去給人死命幹苦力活,為的就是得一筆稍微高一點的賣買賣下人費用。


    雲相看著人員稀少的丞相府邸,胸口一悶,白眼翻起就暈死了…


    “老爺,你怎麽了!”


    “快來人啊!老爺不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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