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中的一個物件冒出頭來,其上插著幾根細針。


    雲沐九手中的刀一挑,整個物件就被拔了出來。原來這是一個由紅色布料製成的小娃娃,上麵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縫衣針。


    娃娃上的紅色布料有的區塊很新,有的很陳舊,看來是早就就做好了娃娃,埋在土裏至少有好幾日了。


    手術刀一掀,雲沐九就看見娃娃正麵粘著一張紙條,上麵用紅色顏料寫著三個大字— —“雲沐九”,下麵還配上了生辰,生辰旁邊寫了一句話:“殘生無人愛,死後下地獄。”


    “噗呲…”雲沐九失笑,“不過是小小把戲。”


    “啊!”傅淺被這詭異的娃娃嚇了一跳,擔心的目光投向雲沐九,“王妃,您沒事吧?” 她覺得這小娃娃看起來瘮得慌。要是別人給她做這樣的小娃娃,她怕是要嚇死了。


    雲沐九搖搖頭,“我不信這些玩意的。”她拿起手術刀,直插入娃娃腦門,用刀提起了娃娃。


    “拿出外麵。小心點,娃娃上麵的縫衣針有毒。”


    傅淺臉色微變,接過手術刀就走去門口。


    門外所有人注視著娃娃,表情微妙。


    衛鬆更是一臉失落至極的樣子。他心中的白月光竟有這樣惡毒的心…


    夜蕭寒冷聲吩咐一個親衛接過娃娃,而後看向雲沐九的視線柔和了些。


    雲沐九剛欲起身,忽然發現到翻出的底層土有點不對勁。


    她捧起土壤,用手指撚了撚,鬆軟的土塊被揉散開來,還有一些硬硬的小顆粒揉不動。


    雲沐九低下頭,仔細看了新翻出來的土壤,還有那些與土壤顏色一致的小顆粒。


    用手套搓一搓小顆粒,小顆粒還掉色,露出原本的白色。


    夜蕭寒也捕捉到了顆粒顏色的細節,提醒道:“顆粒不對勁。”


    “是的,我先檢查看看。”雲沐九迴了一句。她打開醫生係統檢測土壤,三息時間後收到了答複。


    她了然,喊了聲:“傅大夫,你來看看這些顆粒。”


    傅大夫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他快步走過來,利落下蹲,然後撚起幾個顆粒。不多時,他苦思的眉頭舒展開來,似乎迴想到了什麽。


    “傅大夫,這些顆粒是無色無味的藥渣對吧?”


    傅大夫點頭,“王妃,您也看出來來了。”


    雲沐九起身,雙眸望向夜蕭。


    “王爺,這些顆粒是一種藥材,名喚振靈,無色無味,不易腐爛,難以處理掉,是以有人才將這振靈藥渣藏在花盆中。”


    沉香院內有親衛,鄔神醫父女不會拿藥渣到外部處理,他們隻能在室內處理掉藥渣。


    雲沐九又道:“振靈,跟鄔家香料中的一味藥材—陰靈草會起作用,產生無味的氣體,影響體虛體寒的人的精神與身體。”她也是看了杜子衡留下的醫書才了解到陰靈草的功效。


    “陰靈草是北寒獨有的植物,起初我並不認識。加上陰靈草與振靈產生的寒性氣體是無味的,混雜在鄔神醫父女身上香料的淡香中,這才沒有被人察覺到。”


    正是因為醫生係統中沒有存檔過陰靈草的相關記錄,所以她聞到鄔茗薇身上的香料味時,係統就不會及時給出反應。


    她迴頭點了傅大夫,“傅大夫,我說的可對?”


    “迴王妃,您說的沒錯。”傅大夫答道。


    傅大夫朝夜蕭寒拱手,補充道:“王爺體內仍有毒素,寒熱毒性隻能勉強維持平衡。若是某一時段寒熱失衡,王爺聞到過多陰靈草與振靈產生的寒性氣體,也會危及生命。”


    夜蕭寒雙眸更加黑沉,沉聲道:“衛柏,傅大夫,當日隻是檢查過鄔神醫父女穿的衣服和鞋子,鞋底可有查過?”


    事發過後,除夜蕭寒外,所有進過藥浴屋子的人都接受了檢查。他們的衣物和配飾有人專門裏裏外外查了個遍,其中包括雲沐九撞浴桶時穿的那身衣服及其佩戴的發飾。


    “迴王爺,鄔神醫父女的衣物和發飾都查過了,甚至是鞋子內部。”衛柏不安,如今看來可能是忽略掉了一些細節。


    “迴王爺,我們看到鞋底隻是有些正常的泥土。”傅大夫接著歎氣,直道:“請王爺恕罪,是我們的疏忽!沒想到這無色藥渣混在泥土中,讓人簡直難以識別出來。”


    夜蕭寒知道要不是雲沐九極其細心,又深諳醫理,恐怕也很難查出與泥土混為一起的藥渣顆粒。


    他沒有責怪其他人,隻道:“來人,去取鄔神醫父女那日的鞋子過來。”


    所有相關人員的衣物都被搜集起來,存放在同一個地方。


    兩個親衛當即就離去了。


    夜蕭寒偏頭,晦澀的目光投向雲沐九。說出冰冷的話語,“把鄔神醫父女給我押過來!”


    雲沐九迴以淡笑,隻是這笑卻不達眼底。她拍拍手起身,走向黃檀木桌前。隨意一撩衣擺,就坐下來。


    雖然身上暫時感覺不到疼痛,但是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她需得好好休息先。


    鄔神醫父女在暗室等了很久,都沒有收到可以出去的消息。相比於以為皇宮的人還在夜府逗留著,他們更願意相信是出了什麽事情,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


    鄔茗薇擔心地問道:“爹,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茗薇,不會有事的。我們的後續處理措施如此隱蔽,夜府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鄔神醫施了一個安慰的笑容:“再說,雲沐九不是還被關在柴房嗎?這說明夜府主要懷疑的人是雲沐九。你隻是做了一件小事,可真正破壞藥浴的人是雲沐九呀!”


    鄔茗薇才稍稍放下心,結果突然有兩個陌生的親衛進了暗室。這兩個人不是最先護送他們進暗室的人。


    陌生親衛突然來臨,還粗暴地押送他們出去,更加讓他們確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一路上不管鄔神醫父女怎麽質問,親衛均是冷著臉,一聲不吭。


    鄔神醫父女很是不滿親衛對他們的態度,內心的慌張隻能借助話語來宣發出來。


    鄔神醫叫嚷著:“你怎麽敢這麽對我們的?”


    鄔茗薇冷著臉:“別碰我,我會走!”


    待到了沉香院的書房前,看到那麽多人候在門外,父女兩人頓時啞口。


    不是吧!王爺竟然來了!


    鄔神醫父女推開親衛,快步走到夜蕭寒跟前。


    鄔神醫賠笑:“王爺,您怎麽突然來沉香院了?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夜蕭寒沒有開口,衛鬆和衛柏也不迴答鄔神醫的問題。


    鄔茗薇跟在鄔神醫旁側,看向夜蕭寒的眼神有些迷離。眼角的餘光瞥見到屋內一女子時,臉頓時沉了下來。


    雲沐九怎麽被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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