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加入草藥的不斷溶解,夜蕭寒頭上冒出的汗水越來越多,臉頰兩邊膚色微紅。


    夜蕭寒緊閉雙眸,一聲不吭,默默忍受著痛苦。


    雲沐九有點看不下去了,她取了一個幹淨的手帕,走到夜蕭寒旁邊。


    再怎麽說,夜蕭寒也給予過她幫助。不論他們最終結果如何,現在她沒必要因為一些小事而耿耿於懷,順手擦個汗水沒什麽大關係。


    她學醫一直謹記“醫者關懷”,順手給病人喂下水,說些安慰話語都是常事。


    “王爺,我給你擦下汗吧,汗水淌臉上不舒服。”


    夜蕭寒眼皮子微顫,點下了頭。


    鄔茗薇輕扯住鄔神醫的衣袖,心裏不痛快。


    鄔神醫迴頭看向鄔茗薇,微微搖了搖頭。欲速則不達,感情這種事要慢慢培養,急不來。


    女兒跟夜王關係還不夠熟悉,怎麽好貿然上前“爭寵”呢?


    雲沐九俯身上前,握著手帕仔細地給夜蕭寒擦拭掉臉上的汗水。


    夜蕭寒隻覺雲沐九動作很輕柔小心,臉上傳來細細麻麻的感覺。汗水被擦掉後,麵上皮膚清爽不少。


    雲沐九擦完汗,沒有說什麽,往浴桶旁邊挪開了幾步,定定站著。


    …


    皇宮,清軒殿內。


    正廳榻上有一小方桌,上擺著幾個青釉執壺。酒壺全都是七倒八歪的狀態,壺裏沒有半滴酒,連帶著配套的青釉酒杯也是胡亂地擺著。


    夜楚楓半躺在榻上,右手緊緊地握著一個精致的瓷瓶。他好看的桃花眼看了一遍又一遍瓷瓶。


    蒼風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七皇子,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您整宿沒有睡覺,身體為重。”


    七皇子自從與雲姑娘分別後,就一直茶飯不思,連覺也睡不著,喝了整整一宿的酒。


    雖說七皇子平時為了偽裝成個紈絝王爺,總是喝酒玩樂。可現在七皇子喝酒的這個狀態不似平常有所節製,真是讓他操心極了。


    夜楚楓擺了擺手。“蒼風,我沒事。”


    蒼風看向夜楚楓手中的瓷瓶,低首道:“七皇子,是否要屬下派人鑒別一下這藥丸呢?”


    入口的東西要過於謹慎,尤其是藥。


    他知道雲沐九救過七皇子,可他不認識雲沐九,不敢對雲沐九的醫術打包票。更何況現在雲沐九根本就沒有認出七皇子,隻是把七皇子當成一個普通人看待。是以,他要小心謹慎些。


    夜楚楓剜了一眼蒼風,沉下臉道:“沐九沒認出我的身份時就救了我。我相信她不會害我的。你以後不可在我麵前再說這種話。”


    蒼風看到夜楚楓動怒了,低頭彎腰認錯:“是,屬下遵命!”


    他有些無奈,順著和尊重夜楚楓的態度和想法,很快就接受了下來。


    “雲姑娘為您診斷過眼睛,您看,您要不要按雲姑娘的藥囑,先吃點藥呢?”


    夜楚楓迴過神來,“對了,我應該好好吃藥,下次有機會見到她,就可以告訴她我的病情如何了。”


    他本不想治病的,可是雲沐九救了他受傷的手腕,給他施針緩解眼睛的不適,又為他準備了藥丸。他要是不積極治療,就會辜負雲沐九的一片好心。


    蒼風端來一杯溫水。


    夜楚楓從瓷瓶中倒出一顆紅色藥丸,想也沒想,直接幹吞了下去,連水都沒喝一口。


    蒼風又把茶杯放在小方桌上,夜楚楓端起杯子小酌了一口水。


    夜楚楓想到雲沐九的處境,有點擔憂道:“當時我護在沐九麵前,擋下飛鏢,夜王會不會懷疑起我們的身份,進而遷怒到沐九身上?”


    他補充道:“夜王為人謹慎,也許我們給沐九添了麻煩…”


    蒼風幾番思量,答道:“您心係雲姑娘的安危,情有可原。那時危急關頭,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我們喬裝打扮,又做了些易容處理,除雲姑娘外,應當沒有人能夠認出我們的。”


    夜楚楓坐起身子,麵上表情一本正經。


    “嗯。此外,我們很少在宮外露麵,且夜王當日未曾出麵,更加沒人會認出我們。沐九也可以說我們隻是她相識的普通朋友,為救她而出手…”


    夜楚楓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杯中的水,又道:“最壞的打算是夜王認出我們。但我們與夜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無冤無仇,夜王應該不會覺得我們有惡意而責怪沐九。”


    蒼風連連點頭,讚同夜楚楓道出的分析。


    “不行!這些都隻是我們的推測!”夜楚楓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得盡快想出辦法,時機一合適,就把沐九救出來!”


    “七皇子,近來皇上緊盯著夜府,夜府守衛森嚴,恐怕不易尋得機會。”


    “那我們就等,皇上遲早會對夜府再次下手,等他們兩方爭鬥起來,我們再見機行事。”


    蒼風拱手道:“是,屬下明白!”


    夜府,華陽院正廳。


    屋內的濃烈藥草香淡了些,鄔神醫讓親衛們進來幫忙。


    曾管家和衛柏指導著親衛盛起浴桶中上層的水,又新加入滾燙的熱水,這樣桶中水的溫度再度達到合適的狀態。


    鄔神醫問道:“王爺,你現在可曾感覺渾身發熱,身體越來越輕鬆,上、中、下丹田處均有灼熱感?”


    夜蕭寒睜開雙眸,迴道:“嗯。本王全身筋脈處仿佛有一股氣息在遊動。”


    鄔神醫一喜,忙道:“沒錯沒錯,說明草藥發揮作用,您體內殘留的毒素不斷被排出。”


    夜蕭寒點頭,道了聲:“有勞鄔神醫。”


    “王爺言重了,”鄔神醫眼睛閃閃,“現在是最後一輪藥浴了,我要加入的是衛將軍拿迴的其中兩味藥材— —玉髓芝,金鱗果。”


    衛鬆審視的眼神掃向桌案上的兩個檀木箱,裏麵的藥材放置得完好。


    鄔神醫拉長語調,又道:“還有一味我的珍藏藥液。”


    夜蕭寒斜目看了一眼鄔神醫,問道:“是何藥材?”


    鄔神醫此前並未說過要最終要加一味藥液,夜蕭寒不會什麽都聽信鄔神醫的安排。萬一鄔神醫有異心,所有的醫治努力都會前功盡棄,不敢想後果會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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