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蕭寒冷聲冷氣問道:“衛柏,中毒一事處理得如何?”


    “迴王爺,屬下帶人熬製好解毒的湯藥,已分發下去給毒區及毒區附近的百姓了。”


    “嗯。盡快解決,明日就是關鍵時期。”


    所有事情務必提前解決完,夜府明日就恢複閉府狀態,隻為夜蕭寒最後的一程治療。


    衛柏堅定地點了點頭,目光堅韌又夾帶著些許期冀。


    終於,王爺即將能夠站起來了!


    夜蕭寒轉眼看向雲沐九,“做得不錯。”


    要是雲沐九沒有診斷出百姓中了什麽毒,這場專門為夜府的局就沒那麽容易好破。


    雲沐九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雲沐九微怔,第一次聽到了夜蕭寒誇讚她。隨即她臉上帶上幾分笑意。


    “就算一時診不出這奇毒,郭荀他們也不能把‘妖女’的帽子扣我頭上,我還有其他辦法對付他們。”


    衛柏衝著雲沐九笑了笑,隨口就說道:“王妃,您可真是厲害呀!要不是我們現實相識,我都不切身感受到你的個人形象謠言有多荒謬!”


    “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離開雲府後,沒有拘束和限製,應當向前看,過上不同於以往的生活。”


    衛柏想起調查到雲沐九過往的消息,眼中劃過一絲凝重。


    雲相真是不厚道,毫無人性可言。他借著原配的幫助升官發財,轉手就另娶新歡,還虐待原配的孩子多年。


    好在王妃最後成功脫身,還表現不凡,足以能夠狠狠打雲府那些人的嘴臉了!


    衛柏揚起一個鼓勵的笑容,安慰道:“王妃,以後日子還長,您會過得更好的。”


    “那就借衛柏公子的吉言了,也希望你一切都好,”雲沐九真誠地笑了笑,“還有夜府也是。”


    她沒有直接提及到夜蕭寒,巧用“夜府”代指了王府的當家人夜蕭寒。


    她說出的話帶上了幾分離別意味。


    這時衛柏腦子才閃過一個念頭:王爺與王妃的諾言!


    王爺病愈,王妃就離開夜府。


    可是都走到如今的地步了,他們還是真的要分開嗎?


    衛柏心莫名有些慌,抬眼看向夜蕭寒。


    糟了!


    王爺臉色好像比剛才更冷了!自己怎麽那麽笨,好端端的就提到離別的話題了!


    雲沐九看向夜蕭寒,他眉眼仿佛掛了寒霜,透露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氣息。


    衛柏走到夜蕭寒側邊,手搭上夜蕭寒的輪椅靠背,笑嘻嘻道:“王爺,您還有什麽要吩咐我的地方嗎?或者我推你去花園散散心?”


    夜蕭寒抬起右手,不動聲色地推開了衛柏搭著輪椅的雙手。


    衛柏臉色瞬間微變,他該不會是真的惹到王爺生氣了吧?


    夜蕭寒沒有理會絮絮叨叨的衛柏,他的目光已然投向雲沐九。


    “雲沐九,澄清你不是妖女即可,為何又大費周折去救人?”


    “你可知,許下會救人,要是不能成功救人,結果會如何?”


    救人要視情況而定,盲目救人最終可能害的還是自己。


    在一個危難的局勢中,受傷的人會惶恐不安。若出現一個救星,聲稱可以挽救他人。眾人會感激不已,緊緊抓住救命稻草。


    救人成功,皆大歡喜。


    救人失敗,成為罪人,千夫所指。


    雲沐九懂得夜蕭寒的話語意思,她直迎夜蕭寒探究的目光,有條不紊地說道:


    “王爺,我知道。當時情況緊急,我根本來不及向你申報,隻能先自行做決定,我有信心我會做好的。”


    有些事情,不出頭就相安無事,出頭就得麵臨風險。


    槍打的就是出頭鳥。


    她繼續解釋道:“我之所以救下那些百姓,原因有三。”


    “一來,是為自證清白。郭荀帶人陷害我是妖女,下妖毒殘害無辜百姓,還借機抹黑你和夜府。我不僅要證明我不是妖女,更要查清百姓死亡的真相。”


    “二來,是為挽救無辜生命。我了解自己的醫術水平,且我們是有能力救那些百姓的。即便不是我們下毒的,也不好眼睜睜看著無辜人員被迫卷入皇上與夜府的朝堂爭亂中。”


    “三來,是為保全且挽迴王爺、我、夜府、乃至無數手下的名聲。京中這兩日流傳出一些不實消息,說我魅惑王爺,縱容金驤衛部分將士欺壓百姓。”


    雲沐九頓了下,最後總結說道:“我們救了中毒的人,不僅破掉種種關於我們不好的謠傳,而且還樹立維護起王爺一派的名聲威望。”


    衛柏一邊聽著雲沐九的分析,一邊讚許地點了點頭。他是王爺智囊團的其中一位謀士,此時也被雲沐九的見解分析折服到了。


    夜蕭寒眼眸微壓,斂去眼中不明的情緒。


    他知道雲沐九救治百姓的理由,隻不過是想開口問問,親耳聽到雲沐九說出見解。


    雲沐九沒有跟他提前溝通過,而他卻知曉雲沐九的想法。


    這是否就叫做心有靈犀?


    “嗯,”夜蕭寒壓下心緒,“你要做,夜府上下會協助你的。”


    “多謝王爺。有了大家的配合,我們才齊力渡過這場危機。”


    雲沐九像個武夫一樣煞有其事地抱了抱拳,又道:“也多謝王爺,及時派了士兵來助陣。”


    衛柏感到雲沐九的動作有些可愛,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


    夜蕭寒撇開眼神,不看雲沐九,“若沒有士兵來救場,你如何應對拿著弓箭的天文生?”


    雲沐九輕揮了下寬大的衣袖,微笑道:“像夜府遇襲那晚——下毒。”


    最後兩個字拖了長長的尾音,聽得人的心肝都跟著顫悠。


    “王妃厲害!”衛柏驚唿了一聲,拍了拍胸口。


    衛柏心聲:王妃跟王爺挺像的,都是人狠話不多!


    還好他一直對王妃恭恭敬敬,沒有惹到王妃。不然像王妃這種醫術高超的醫者,要下毒整整他簡直是小菜一碟。


    夜蕭寒突然變得心情好了些,他迴應道:“法子尚可。”


    雲沐九真不是個吃虧的女子。想來日後她一個人也可以好好過著的。


    雲沐九挑挑唇角,眼尾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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