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木小雅之前說了第二天會自己迴來收拾, 但是沈清怡還是提前幫女兒整理好了行李。木小雅無事可做, 隻好全程陪著母親忙家務。白川見木小雅迴了娘家之後就不搭理他了, 倒也不吵不鬧,就一個人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反正他自己發呆的時候, 一呆呆一整天都是常事。


    這一幕落在老丈人的眼裏就不落忍了, 以前白川還隻是個鄰居的孩子時,木若舟就時常會拿數學題去找他。一是因為白川確實能解開這些數學題,二是他也想找個由頭讓白川多說些話。現如今白川成了他的女婿, 他沒道理反而不照顧了。


    就是心中不免有些鬱悶, 人別人家的女婿都是上趕著和老丈人套近乎的,到他這裏了,還得反過來和女婿套近乎。


    “小川,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幾道題吧。”木若舟拿了幾道奧數題, 放到白川麵前。


    白川瞅了一眼,提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寫了滿篇的公式,用最簡單易懂的計算方法,把題目算了出來。


    “原來還可以這樣解,原來用這麽簡單的公式也是可以算出來的。”解了兩道題,木若舟再次被白川的數學天賦所折服,瞬間拋棄了老丈人的身份,化身迷弟。


    白川不理,繼續解題, 把剩下的一道數學題一起給算了出來,用的依舊是最初級的公式。


    “原來這個公式可以用在這裏?但是如果這裏換成這個公式的話。”木若舟用紅筆圈出白川在草稿紙上寫的一大段計算過程,然後在旁邊寫了一個全新的公式說道,“用這個公式,可以節省很多步驟啊。”


    白川的解題思路簡單清晰,而且從不出錯,但是有一點奇怪的是,他解題的時候隻用最簡單的公式。有許多明明一步就可以得出來的結論,他非要用三到四步。雖然這麽做也沒錯,但到底不是最優解。對這一點,木若舟一直很奇怪,最後他隻能把白川的這種行為歸咎於他的學者綜合征。


    木若舟在網上看過一些報道,說是很多擁有學者綜合征的人,眼睛裏看到一道題,大腦就會自動浮現出公式和計算過程來。也許白川的大腦裏隻能浮現出最簡單的公式?


    “看不懂。”白川忽然說話了。


    “什麽?”木若舟抬頭。


    “寫複雜了,小雅看不懂。”白川迴道,當初他為了能讓木小雅看懂解題過程,反過頭來把數學公式從小學開始學了一遍,花的精力比他解奧數題多多了。


    “……”木若舟想起來了,她女兒從小數學就不好,但是偏偏放著自己家裏這個教數學的老爸不用,喜歡去隔壁找白川學數學。理由是,她學不會的時候,白川不會罵她笨。


    所以白川這手解題隻用最簡單公式解題的手藝,是女兒□□出來的?


    木若舟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該罵自己女兒笨,還是該罵她把白川這麽一把牛刀用來殺雞了。


    因為這事,木若舟晚飯的時候瞪了自己女兒好幾眼,弄的木小雅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吃過飯,又和父母聊了一會兒,木小雅就帶著白川迴了白家別墅。拒絕了李叔要找傭人過來幫她整理的好意,木小雅拖著行李直接去了白川的衣帽間。


    白川的衣帽間很大,但是衣服並不多,而且款式很少。起先木小雅還奇怪白媽媽為什麽不給白川多買些衣服,但是轉念一想,就白川的性格,買來了也不一定會穿。而且在他房間裏東西堆多了,搞不好白川還會不高興。


    “衣帽間分我一半。”木小雅大刺刺的把行李箱往衣櫃前一放。


    “都給你。”白川大方道。


    木小雅笑:“用不了,你衣帽間太大了,我沒那麽多衣服。”


    白川眨了眨眼,沒說話。他站在旁邊看著木小雅打開行李箱,把裏麵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衣櫃裏掛,等木小雅掛完了,他才算是明白木小雅話裏的意思了。


    小雅的衣服確實很少,都沒有他的多。


    “你別站這裏了,你去洗澡吧。”木小雅說著,從衣櫃裏拿了一件睡衣丟給白川,“你先去洗,等你洗完了我再去洗。”


    白川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衣服,然後聽話的轉身離開了。不一會兒,木小雅就聽到了浴室傳來的水聲。


    木小雅這次帶過來的衣服不多,隻是夏天的衣服,其他季節的衣服依舊放在家裏沒有收拾。她並不著急搬過來,反正她以後也會常迴家去看望父母,慢慢拿就是了。


    收拾好衣服,木小雅迴了臥室,把自己帶過來的電腦和一些畫圖工具,擺在了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書桌上,然後又開始搗鼓自己的護膚品。說實話,她現在用的這些護膚品,相對於四年後她用的那些來說效果差了許多,但是價格也差了不少。不過好在她現在剛大學畢業,牛奶肌還沒有被電腦輻射到出油,倒是不用花大價錢買護膚品。


    隻不過女人嗎,在美容上麵,總是不舍得虧待自己的。


    “唉,得努力賺錢啊。”


    正感歎著,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穿著睡衣的白川洗好澡走了出來。


    “我洗好了。”白川望著木小雅說道。


    “那我去洗了。”木小雅抱著護膚品就去了浴室,進門之前忽然想起一事來,她迴頭和白川說道,“我放的東西要是你覺得哪裏不合適,你告訴我,我收起來。”


    白天的時候,馮教授說了,自閉症患者對自己空間內的物件擺放都是有強迫症的,自己一下拿了這麽多東西過來,也不知道白川會不會不舒服。


    “沒有。”白川搖了搖頭。


    “什麽?”


    “你的東西,沒有不合適。”隻要是屬於木小雅的東西,他覺得放哪裏都是合適的。


    看來白川的強迫症不是很嚴重嘛,不用重新收拾東西,木小雅心頭一喜,笑眯眯的進去洗澡了。


    耳邊是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房間裏多了許多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白川有些不適應,但是這種不適應,被他心中的滿足感給覆蓋住了。白川走到書桌前,把歪了一厘米的台燈挪迴原處,但是旁邊木小雅的東西他卻一下也沒動過。


    又看了一圈屋子,發現再沒有其他東西的位置被挪動之後,白川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然後開門,出了臥室,往三樓走去。


    白家的別墅一共三層,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廚房,二樓和三樓是臥室和客房。但是因為白川的特殊性,白家眾人為了不吵到白川,把整個二樓的房間都留給了白川,白家其餘三人住在三樓的臥室內,但是白川幾乎從來沒有上去過。


    三樓最右邊的房間裏,白崢剛洗完澡,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正準備看會書就睡覺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個點誰找他?


    白崢皺了皺眉,光敲門不說話,不會是他的父母也不會是家裏的傭人,難道是……木小雅?


    這個猜想讓白崢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他還是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小川?!”白崢目瞪口呆的望著出現在門口的白川。


    “我有事找你。”白川麵無表情的說道。


    “啊?哦,那進來說。”白崢連忙讓開,好讓白川進來。


    白川依言進去,站在臥室中央就不動了。


    “那個……你坐,坐下說,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李叔送過來。”弟弟第一次到他房間做客,白崢頓時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麽招唿。


    “不用了,我說完就走。”白川搖頭道。


    “呃,你說,什麽事?”白崢好奇道,到底是什麽事,能讓白川大晚上的來找他。


    “我要工資。”


    “?!”白崢一下蒙住了,剛才他弟弟說要什麽來著,“你說什麽?”


    “我要工資。”白川重複道,而且這次的聲音明顯還大了一些。


    “……”白崢這下可以確定自己剛才確實是沒聽錯了,他弟弟是真的找他問工資來了,“為什麽?”


    “公司的每個人都有工資,工資按月發放,我一共工作了三年零六個月七天……”白川開始計算自己的公司。


    “等等等……”白崢扶額,誰要和你算工資,“我是問你,為什麽忽然要工資,以前給你你都不要。”


    “小雅沒錢了。”白川耿直道。沒錯,小雅沒錢了,買禮物都要找被人借錢。


    “……”聽到這個答案,白崢實在不知道該作何表示。木小雅沒錢了,所以白川來找他要工資,這有錯嗎?當然沒錯。木小雅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身上沒錢很合理,反倒是他們白家人想的不夠周到,竟然沒想到要給他們一些生活費。竟然還逼得他弟弟半夜上門要工資來了。


    “我明天就讓財務把你的工資結算出來。”白崢深感自己失策。


    白川點點頭,提醒道:“三年六個月零七天。”


    “放心,一毛也不會少你的。”白崢黑線,他還能少他弟弟那點工資。


    白川頓時滿意了,轉身,開門,離開。動作一氣嗬成連個再見都沒和他“老板”說一聲。


    “……”白崢。


    白川迴到房間,木小雅已經從浴室出來了,正坐在床上用毛巾擦頭發。


    白川看了看,腳步一轉,去浴室把吹風機拿了出來,然後走到了木小雅旁邊。


    “你迴來了?”木小雅朝白川笑了笑,她剛才出來不見白川,還奇怪了一下呢。


    “嗯,我幫你吹頭發。”伴侶是要互相幫助的,昨天小雅幫他吹頭發了,今天他也要幫小雅吹。


    “你幫我吹?”木小雅挑了挑眉,“我頭發很長很厚的,要吹很久。”


    “我吹。”白川堅持。


    吹了一會兒,白川發現木小雅說的沒錯,她的頭發吹起來確實很費勁。木小雅頭發的長度大約是他頭發的29倍,層層疊疊的披在頭皮上,熱風不好進去。他需要一次一次的用手指把頭發撩起來,然後慢慢的吹,直到吹幹,花費的時間大概是他平常自己吹頭發的六到七倍。


    但是白川並沒有覺得麻煩,他喜歡木小雅的長發劃過他指尖的觸感。


    “你在幹嘛?”木小雅奇怪的轉過臉,頭發都吹幹了,白川幹嘛還抓著她頭發不放。


    “以前……”白川笑了笑,“你拿頭發紮我的臉。”


    說著,白川執起那縷長發,貼上了自己的臉頰。


    癢癢的,沒有那時候紮人,但是很舒服。想著想著,白川的笑意不自覺的加深,兩顆酒窩忽然跑了出來,朝木小雅高興的打著招唿。


    “砰!”


    木小雅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


    小劇場:


    紮著麻花辮的木小雅:白川哥哥,你怎麽不理我。


    白川看書,頭也不抬。


    木小雅生氣的嘟了嘟嘴,然後用自己兩根又黑又粗的麻花辮,一左一右的往白川的臉上蹭。


    白川癢的難受,終於抬起了頭。


    木小雅揮舞著麻花辮,得意道:再不理我,我就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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