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遲一聽,晃了神,手上力道減輕,時溫趁機掙脫開。


    時溫真的氣壞了,還覺得很委屈,完全不懂陳遲突然這麽做是為什麽。


    時溫眼角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陳遲心顫了下,除了慌張還有股陌生的情緒瘋狂滋生……


    一點也不想這樣的她被別人看到。


    他伸手去拉她,卻被她躲開。她別過臉,一眼也不看他。


    王婷正跟班主任解釋:“老師他們正要過去呢。”


    吳冬見到後麵站的幾個,說:“你跟時溫當時也在吧?都過來吧!”


    王婷一聽,拉住時溫,避瘟神一樣繞開陳遲。


    走廊上,陳遲跟在她們身後,黑發搭在眼皮上,臉色蒼白看不出情緒。


    王婷往後瞟了眼,拍了拍時溫的頭,安撫:“沒事了,別怕。”


    說完,她又忍不住小聲說:“我還以為陳遲喜歡你呢。”


    時溫身子一僵,不可思議,“什麽?”


    王婷拍拍她,“放心啦,現在我不這麽認為了。剛剛我還以為他要勒死你呢!”


    時溫詫異又迷茫,“剛剛那個姿勢不曖……剛剛那個姿勢像他在勒我?”


    王婷努努嘴:“那不就是在勒你嘛?”


    時溫眨眨眼。


    她還以為……那是擁抱呢……


    時溫唿了口氣。


    還好不曖昧,不然產生了亂七八糟的謠言,老師又誤會了,再上報學校和家長,真的是可怕……


    辦公室開著冷空調,一進門時溫覺得毛孔都在歡騰地伸懶腰,然而裏麵的氣氛著實比空調溫度還低許多。


    辦公室站了許多人。十幾個學生,三個班主任。另外兩個班主任都是女的,其中一個看起來就很幹練厲害,是十六班班主任。


    人都站好了。十六班班主任手插著腰,聲音拔高:“參與打架的站前麵來!”


    幾個男生扭扭捏捏上前。


    應該還差兩個,大概他們在上主課。


    “為什麽打架?”


    沒人說話,十六班班主任把目光投向自班的學生。


    那男生撐不住,說:“我也不知道,是這個男的……”他指向陳遲,“他突然搶我們手機。”


    一群人把目光轉移到陳遲身上,有人唏噓地聊著什麽,班主任喊了聲安靜,他們才靜下來。


    “你搶他手機幹嘛?”


    十六班班主任問陳遲。


    陳遲低著頭,下巴瘦削,一語不發。


    吳冬看到陳遲這樣,皺緊眉頭,無聲歎息。


    時溫想到數學老師那聲歎息,眸光微閃。


    吳冬指指十六班的男生:“我覺得這位男同學拿手機來學校也是問題。”


    那男生臉色一變。


    十六班班主任反應過來,怒聲道:“你帶手機到學校?”


    男生看看李榮,李榮擠眉弄眼,男生癟癟嘴,把口袋裏自己的手機交了出去。


    吳冬轉而問陳遲,“陳遲,告訴老師,為什麽拿他手機?”


    陳遲沒有說話的欲望,滿腦子都是時溫眼角泛紅的模樣。


    她肯定生他氣了……


    吳冬見陳遲不說話,臉色越來越白,歎了口氣,畢竟隻是個孩子。


    “陳遲,如果做錯了就要勇敢承認,如果沒做老師不會讓人冤枉你的。”


    吳冬的話讓陳遲思緒稍許抽離。


    她還在這呢,如果她知道他打架……


    兩件事加起來,她一定會躲他。


    陳遲眸色一沉,簡短地吐出兩個字,“上交。”


    眾人一愣。


    李榮氣笑了,上交?誰信啊!要不然就是這人腦子真有問題!


    然而,真有人信了。


    三個班主任。


    時溫眉頭皺成一團。


    陳遲才不是這麽多管閑事的人,給他估計他都不會接……


    為什麽說謊?


    吳冬滿意點點頭,又問:“那誰先動手的?”


    男生們齊齊指向陳遲,“他先動手的!”


    陳遲麵色不變,冷淡否認。


    再三逼問,雙方仍互不承認。問不出當事人,吳冬又開始問當時在觀眾席和足球場的人。


    按理說,五個班上體育課,事發時至少有幾十個人看到,可派人去班裏問了一圈,根本沒人願意站出來。


    吳冬看向跟李榮一隊比賽的幾個男生,“事發的時候你們在哪?看到什麽了?”


    男生們聽他審案的語氣,憋著笑。


    “老師,我們這比賽就體育課隨便玩玩,人都不齊,中場休息我們幾個就去廁所了,迴去就看他們打得起勁。”


    吳冬:“你們迴去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他們在打陳遲一個?”


    男生們不說話了。迴去的時候的確看到他們一群打一個打得起勁,可怎麽也不能出賣哥們啊。


    問不出來話。


    吳冬沉了口氣,看向角落——唯一願意站出來的幾個女生。他記得站最前麵的女生,成績很好,叫蘇苒。


    “你來告訴老師,他們誰先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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